“可是准确?”木扎雷脸色不好的说道。
“这个……”那士兵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嘟囔道:“好象,也就四五千的样子,最多不会超过六万……”
“咝……”木扎雷长吸了一口凉气,转头一脸沉重的对步度根说道:“大王,看来,此计行不通了!”
“木扎雷,这却是为何?”步度根万没想到,木扎雷会将自己的计策给否决,闻言不禁一愣,问道。
“大王,你仔细想想,”木扎雷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我们对面的韩非小儿的大军,共有近六七千的大军,”见步度根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木扎雷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而方才这士兵所说,谷中敌军最多有六千的样子,而他想必也不曾细看。依属下来看,估计,敌军也就四五千的样子,这样算来,敌军的大营中,至少应该还有不下两三千的大军,围魏救赵,呵呵,怕是韩非小儿巴不得我们自投罗网吧!”
“这……”步度根顿时呆住了,两三千,如果是最初的时候真心的不是很多,可是放到现在……他现在城里也就两三千士兵的样子,围魏救赵?怎么围?!良久,步度根才结巴的说道:“那,我们直接去救铁甲车不就是了?”
“大王,”木扎雷苦笑了一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扶罗韩大人、慕容将军此行追击韩非小儿。只带有四千的兵马,而听方才包事的军兵说,估计还不等我大军达到。怕是这四千的勇士已是凶多吉少,而铁甲车,反倒成了敌军对付我军的力气,到那时,恐怕……再说,大王,敌军在谷中的兵力就按五千来说。那大王当派多少大军前去?万一派得多,城怎么办?怕是韩非小儿正在等着大王带大量的军队出城。好一举拿下县城吧!而且韩非小儿大军的战斗力,就是派出了所有的军队……”
“那本王该如何是好?”步度根呆住了,韩非大军的战斗力,不用别人说。他也是相当了解的,派出和敌军数量差不多的军队,根本毫无胜算……就是所有人全派出去了,也没比四五千人多上许多啊!等了好久,步度根也不曾见到有人说话,抬头见众将一个个低着个脑袋,不禁咆哮道:“你们倒是说话啊,给本王出个主意!”
可是,伴随着步度根的咆哮。所有的人,脑袋低的更低了。看着面前无声的场面,步度根无力的瘫软在座上。呆呆的望着屋顶,发愣……
……
单说谷中,此时的韩非大军,在甘宁等大将的带领下已经深深的杀入鲜卑士兵之中,只是瞬息便将他们的阵势冲散,被团团包围的扶罗韩。武力不是很高的他倒是跟他们以前的左先锋使学了一手不错的暗器功夫,飞刀、铁刺不断地投掷。倒是有不少的韩非军中的将士都伤在他的手下,但毕竟独木难支,随着暗器的逐渐减少,扶罗韩的头顶也开始冷汗淋淋。
“鲜卑贼安死!”随着一声怒吼,但见一把长杆大刀劈空砍杀而来,扶罗韩猛然的一惊,百忙中凭着多年战场磨练出不错的意识回刀迎接,只听当得一声巨响,便见扶罗韩的虎口崩裂,鲜血凄凄直流。
投掷暗器,扶罗韩可谓是在鲜卑一族中少有敌手了,但若比刀法和身手的话,他虽然也不错,他还及不上一流,甚至连二流都算不上,更何况,此刻奔袭到他身后的,正是大将甘宁!扶罗韩兵器上的本事,可没他的脑袋瓜子好使,比起彪捍的甘宁本事那是差了岂止一点半点?只见甘宁手中的雁翅劈风刀犹如一条怪蟒喷吐蛇芯一般,刀花炸开,扑向扶罗韩的周身上下,刀刀不离扶罗韩的周身要害。扶罗韩虽然手臂酸麻,但却又不能不接,如此往来接架了几招,顿听一声“喀吧”一声骨裂之响,扶罗韩右手的小臂被甘宁一刀杆扫了个正着直接被震折,直疼得扶罗韩连上冷汗连连,面目一片狰狞,眼泪鼻子一脸。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小看甘宁的本事,其双膀上的力量,就算比不上典韦是少有武将能比得上他的!
只听扶罗韩一声惨叫,大刀在手中再也把持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到地上,急忙拨马而逃,鲜血将他的半边衣甲都染得血红,身体摇摇欲坠。若是换成寻常人,早已是昏厥过去,唯有此时的扶罗韩,尚凭着一口硬气苦苦支撑。
“鲜卑贼,哪里走,给甘爷爷死来!”甘宁那里肯放,再后连催战马紧紧追赶不放。
扶罗韩听见身后的马蹄声,心道这汉将真是欺人太甚!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扶罗韩随即放慢马步,装作体力不支的模样,欲等甘宁追上来,就回身给他一飞刀,取其性命。甘宁见扶罗韩的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心中不禁大喜,一边骤马狂追,一边高声呵斥言道:“鲜卑贼,拿命来吧!”
眼看追了个马头碰马尾,甘宁手中一举雁翅劈风刀,暴喝一声,当头便砍。
正这时,前方的扶罗韩猛然转过身来,左手的掌间早已扣着一柄飞刀,狰狞的看着举刀劈来的马超,冷声连连喝道:“汉将!你死定了!”
说罢,手中的飞刀就要作势飞出。
“嗖!”随着一声利器急速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甘宁大骇,猛然停住了战马,自以为不能讨的好处。可是,等了半晌,却也不见自己的身上传来一丝的疼痛,甘宁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咦?没有一处伤痕啊?
再抬头望去,甘宁心中猛然一醒,但见扶罗韩依旧是保持着投掷飞刃的姿势坐立于马背上。一双眼睛瞪得浑圆,里面充满了血丝,一片的不解和茫然。鲜血顺着他的头颅缓缓地流下,宛如一眼喷泉,在他的身体上绽放了大朵大朵的血花。
一支利箭由他的脑后射入,再从脑部的前端射出,在神识逐渐消逝的时刻,扶罗韩很想转头看看,是谁暗箭取了他的性命。可惜,这位鲜卑一族的第二暗器高手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随着“扑通”的一声响起。扶罗韩从马上跌落下来,鼻息全无,甘宁望着不远处,在扶罗韩身后射杀他的大将。苦笑着说道:“主公,这一次,你可是抢了甘某的功劳啊!”
那边持弓撂箭的韩非缓缓地打马向甘宁走来,嬉然一笑的摇摇头,说道:“兴霸,若不是我救你,只怕已是死在此人的飞刀之下了,如何反来怪我?追击敌将时要谨慎小心是否是敌将的暗算,我早说了不是一次。你今天怎么就忘记了这其中的厉害?”
“末将自然记得,只是……哎,这次却是有些疏忽了。不过,纵然是这样,也最多是受点伤,咱甘宁也不是玩不得暗器!”甘宁自信地一笑,随手摸了摸背后背着的两杆小戟,保住性命并且杀敌。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你啊……”韩非无奈的摇了摇头,甘宁什么都好。就是太傲,脾气不咋地,有点匪气,不过,傲得有本事。
“也罢了,杀扶罗韩,你也有一份功劳!”韩非上前拍了拍甘宁的肩膀,笑道:“方才那几刀,耍的真不错,扶罗韩虽然不是以武力在鲜卑称名,可这一手暗器的功夫倒是比之那个段什么的也有六七成的水准了,竟然被你逼迫至厮,若不然,本太守就是想射杀他也有些难度,毕竟,这人的暗器手法还是相当不错的。兴霸,好样的,没丢咱们汉人的脸面,待回营后,本太守为你记功!”
“多谢主公!”
……
主将扶罗韩身死,守卫铁甲车的鲜卑人将士,再无一丝的战心,一丁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被甘宁等大将带领着大军,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战场内所有鲜卑大军的将士清扫了个干净,鲜卑士兵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兵败,如山倒。
如同韩非算计的一般,步度根在得知了铁甲车悉数被韩非夺走后,连一个屁都不曾放一声,“老老实实”的龟缩在县城中。虽然,出兵前韩非早有言明,但是,当守侯了一天一夜后,见县城中居然不曾走出一人,守在县城外等着敌人出城的将士们不禁大叫晦气,见与韩非约定的时间也到了,千不情万不愿的收了兵。
而另一方面,鲜卑一族第一勇士慕容头偃的尸体也被典韦带了回来。要说慕容头偃这个人,本来已经身疲力尽,乃是被典韦生擒回来的,谁知道在典韦回营的路上,这慕容头偃一个劲的大骂嚎叫,只把典韦气的头昏脑胀,再加上典韦本来就看不惯慕容头偃那张丑脸(或许,是因为慕容头偃比他还丑,夺了他的第一吧!),惹得典韦沉不住气,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典韦,一脚狠狠的蹬在了慕容头偃的脸上,只把慕容头偃本就丑陋的脸直接蹬了个血肉模糊,眼见不活了!
可怜的鲜卑人第一勇士……
……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好象太原太守撤军了。”
“不会吧?昨天我还上城头观看,韩非韩大人的军营连绵出数里开外,怎么可能就这么一夜的功夫就撤军了?老兄,你该醒醒了!”
“切,我骗你做什么?现在整个县城里都传开了,不信,你自己去四下打听打听,看老哥我有没有骗你!”
“当真撤军了?”这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真!听说,大营还在,这是留下来迷惑西鲜卑王步度根的,以防备撤军之时,这些蛮人在后面搞什么动作。韩太守就是韩太守,连撤军都是神出鬼没,不令人察觉!”先前说话这人,一脸的崇拜,说道。
“那老兄你知道韩太守是因何而撤军的吗?”
“具体不知道,听说好象是南面的张杨好象有什么动作……哦,对了!好象是张杨有要攻打太原的迹象。后方吃紧,所以,韩太守不得以之下。只好先帅军回去对付张杨那个老贼了。”
“这样啊……”听者一脸的失落,情绪低落的说道:“那岂不是说我们要在这些蛮人的统治下过活?枉我高兴了一场,以为韩太守杀掉步度根,大破鲜卑贼军,以后就能像冀州的百姓那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不用为吃穿而发愁,却想不到。马上步度根就败了,却生出这么一档子事。真……这个该死的张杨老匹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炸刺!”
“哎,谁说不是呢!就不知道。下次韩太守回来,又会是多久之后的事,哎!只苦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啊!喂,我说老弟,要不咱们搬家吧,去冀州,据说那里就如同一片乐土一般,生活富足,就算不成去太原也成。你看怎么样?”
“冀州太远了,怕是还没到那,咱们就先饿死了。不过。去太原也不错,要不咱到了太原就投军,据说韩太守麾下大军的待遇那是一等一的,当兵吃饷咱就不想了,能吃饱饭,顺便打一打张杨那个老匹夫。纵是死了我都能笑醒!”
“当兵啊……那好!事不宜迟,你我这就回家收拾东西……”
……
距离步度根失去了铁甲车后。又过了十日有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县城的街头巷尾,开始流传出了这样的谣言。开始的时候,步度根也没心情去理会这些琐碎的事情,也不过当做韩非军中散发出的谣言处理,不与理会。但是,时间久了,这流言越传越凶,最后,直闹得县城的百姓一个个拖家带口,远离了县城,奔太原郡城而去。
当城池逐渐变得空旷起来,步度根终于坐不住了。众口铄金,流言流传到今天,已将他原本的不在意彻底打消,半信半疑的步度根当然巴不得韩非撤军,同时,他也知道,县城若是没了这些百姓,他们,在并州再难立足,毕竟,回家的路,已被彻底掐死,无论出于哪一方面,此刻,步度根也终于有了动作,在同木扎雷等人简短的商议之后,派出了大批量的哨探,望各个方面去打听韩非大军的去向。
如果,属实,那,似乎回家也是有可能的事,若不然,自步度根以下,众将心中都明白,在此,也只有死路一条,无非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木扎雷,可曾打探清楚,此事可是属实?”扶罗韩战死,如今的木扎雷俨然成了步度根的左右手,见木扎雷难得的主动来找自己,步度根忙问道。
“回大王,打听过了,消息属实。经哨探的多方探证,韩非小儿的大军于五日前夜里子时,分批撤回太原,数日下来,韩非小儿的军中除却留下来以为混淆我军视听的大军千百来人以外,其余的大军,都以纷纷撤回了太原。据悉,好象是大汉的上党太守张杨出兵猛攻韩非的治下太原,后方吃紧,韩非小儿不得不放弃这里,率军回去,以抗张杨的大军。依属下来看,这想必是韩非小儿的瞒天过海之计,不想引起我军的注意,才自黑夜中分批而走,而且……”
“而且什么?木扎雷你快说!”步度根忙是催促道。
“而且,我军遗失的铁甲车,也被韩非小儿的大军运回了太原,一路车辙的印记以及马蹄、行军灶的方向,无不是往太原城的所在,看来,黄逍撤回太原,一定是后方战况相当激烈,已经到了不及时回去,后方不保的程度,很怕我军在得知他们退去会进行骚扰啊。”木扎雷详细的分析说道。
“铁甲车!”
步度根一听到铁甲车,就不由一阵的咬牙切齿,他娘的,自己在老家折腾了好多年,举所有部落之力,忍受着各方的压力,铸造的铁甲车,本来想赖之纵横中原,却不曾想到,仅仅是出战的第二次,就血本无归,为他人做了嫁衣!由铁甲车,他又想到了段日、慕容两位将军的死,尤其是中兄扶罗韩的阵亡,连色更是难看,陡然沉声问道:“木扎雷,你可曾探听到,韩非小儿的大军现在大营中确切的人马数量以及何人统兵?”
“回大王,属下已经探听清楚了,韩非小儿现在的军营中,现有大军不到七百来人的骑兵,统兵的将领,正是那韩非小儿!其手下还有两员将领,分别是典韦与一个叫做贾逵的小家伙。”
“韩非小儿?”步度根闻言,眼睛不由为之一亮,兴奋的大笑着说道:“哈哈……真乃天助我也!”
“大王,你莫不是要……”木扎雷心中顿时猜测到了步度根的打算,忙问道。
“正如你猜想的那般!”步度根一扫连日来的阴悔,眉开眼笑的说道:“只要能斩杀韩非小儿,那这一战,也就算我军胜了,待回到部落中,将再无人敢于责问本王什么!韩非小儿要是一死,他日纵横中原,那有何人能挡住我鲜卑人勇士前进的脚步?不消多说,三年,只需三年,本王定可卷土重来,一举拿下中原的大好河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