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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倾汉 > 第一百四十八章 长沙张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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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长沙张仲景

“哼,就知道说大话!”黄忠浑厚的声音,严厉中带着溺爱,听得出,这员名垂千古的老将此刻心情很不错,“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那是主公给你面子,若不然,就是一个寻常小贼你也只怕敌不过。”

“父亲也忒小看孩儿了,寻常小贼若不敌,怎堪称男人大丈夫?”黄叙倒是年幼有大志,昂首说道。

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时,山路边转出一骑,上面坐着一个赤膊的汉子,头发乱蓬蓬的束在脑后,手执双刀,身后跟着一群穿得破破烂烂跟叫花子一般的黑瘦之人,手上拿着锄头、扁担、叉等五花八门的武器,甚至是石头,木棒。

莫非是劫道的?一行人停下来,韩非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强盗,险些笑出声来,这群家伙,该不是丐帮的吧?

整个就是一花子队!

果然,只听那赤膊汉子高声叫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留下……”那汉子似乎口舌不佳,脑袋也不大灵光,显然是忘了词,扭头向身边人问道:“留下什么来着?”

身旁的人忙大声回道:“买路财!”

那大汉恍然大悟:“对对,留下摆渡柴!”又生疑道:“好象不是如此吧?”

韩非这一行人中。黄忠的妻女,并那老买来的六名小童害怕得发起抖来。听说,那些劫道的,有时拿了财还会杀人,杀人完了还要把人肉烤来吃,那……那多疼啊。至于剩下的韩非诸人,显然没将眼前的强盗放在眼中,这些人,还不够他们一个人扒拉的呢!

这汉子一番并不纯熟的台词,让大家均是哈哈大笑起来,黄叙笑得最大声。许是病的原因,又连连咳嗽起来,一边咳着,一边偷眼看去父亲有没有责怪他如此放肆的举动。

那汉子刚刚拉起一支几十人的队伍占山为王,也劫过一些老人,小孩,妇女。无一不是怕他怕得要死,却从没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大声笑得,虽然这只看似肥羊的队伍里那些人好象有些功夫,但是,他们这里人多啊!

当下又瞪圆了眼大声吓唬道:“笑什么笑,不知道这是打劫么?都给我严肃点!”这下连他身后的那些人都笑起来了。

韩非眼看着这《天下无贼》的三国版。心里倒是觉得有些有趣的事情发生,至少不会一路无聊,眼前这些人,除了这骑马的还够资格叫做强盗,后面那些人估计只能摇旗呐喊,真正动起手来肯定是跑得比老鼠还快。

那大汉正郁闷着,眼前第一辆留下深深辙痕的马车里下来一个有些许白发的汉子(为儿子的病操心操的)。那眼神看着自己,冷冷的,毫无感情,如实质般的从上到下把自己剜了一遍,就好象在看一个被肢解的死人一般。

黄忠冷眼看着这人,大步走到韩非的马前,拱手礼道:“主公大恩,黄某正愁无以为报。却这不知死活的鸟人敢冒犯于主公,不若将此人留下黄某刀下。”

黄忠是个慈父,更是个武人。对着自己有大恩的主公被别人威胁,他怎么可能忍得住?虽然这对手在眼中实力不值一提,根本对黄逍不能造成什么威胁,但,此时。自己出手,却是再好不过。

韩非想了想,虽然自己也想耍耍这些草寇,但是。又不好拂了黄忠的美意,遂点头说道:“也好,汉升须小心些,你无马,便乘我的战马也。”

说罢便是翻身下了战马。

“主公,还有一事,可否借兵器一用?”黄忠本身的兵器,就一剑一弓而已,此刻,却还无趁手的兵器,扫了一眼韩非的三尖两刃枪,也可当做刀来用,倒是勉强凑合,又没别的选择,当下只得求道。

韩非犹豫了下,他并不是蛇不得兵器,实在是他的兵器过于特殊,他担心黄忠用不方便,可又一想,黄忠作为武艺站在这年代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什么样的兵器没有用过?不说十八般兵器都精通那也差不多,只是大刀他用着更为顺手罢了。

想到这,韩非道:“汉升老哥哪里来的话,只管拿去用便是!只不过,我的兵器有些古怪,却不知合不合老哥的手。”

说着,将三尖两刃枪扔给黄忠。

黄忠抬手接过,随手掂了两掂,只感觉分量轻了点,信手舞了两个刀式,又抖了几个枪花,锋锐刺破空气,发出一声声尖锐的破空声,黄忠眼中闪过一丝的奇色,忍不住点头称道:“果然是好兵器!”

那汉子看韩非下马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心里也暗赞一声好,又看这头发白了一半的汉子上了马,手里那刀不刀枪不枪的古怪家伙可比自己的这两把废铁宽多了,又那么长,心里正发毛。黄忠却已策马走了几步,峙然如山,那时候上不上马,的确是气势完全不同,也难怪人都说,战马,是将军的腿!

“何处小蟊贼,敢于我家主公面前放肆,留下首级再走!”也不通名,缓缓放马跑来,渐渐加速,人马渐成一体,如泰山压顶,凌冽的杀气牢牢的锁定住那汉子,正觉得喉咙发干,眼睛发直,脑中只想着这一刀会是怎么样个不可抵挡的气势……

急急想办法要自己不被对方的杀气所慑,声音却是已经弱了许多:“吾乃陈孙是也,来将通……”

战阵之上瞬息万变,黄忠策马陡然加速,转眼间就驰到那陈孙面前,三尖两刃枪手中一挥,一道在阳光反射下分外刺眼的弧形寒光一闪而逝,耳中只听“噗”的一声,从人到马,将这陈孙一刀砍成两片。

那陈孙的两片的身子落在血肉模糊的血泊里,血水从身体里汩汩外流,一下子就成了一道红色小溪,那两片尸体上的半张嘴还尤自张合着,却像是在说:“……名……”

黄忠还不高兴,喃喃道:“好一把宝兵器!却是便宜了这厮。”缓缓打马而回,那帮叫花子见陈孙一死,树倒猢狲散,石头锄头什么的扔了一地。很是怕黄忠追上自己,一个个比来时快上一倍的速度,亡命四散。

“汉升大哥果猛虎也!”韩非亲眼看着黄忠的表现,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黄忠虽然只是劈出了一刀,但是。韩非也已大约知道了黄忠的根底,难怪,这黄忠在六十开外,还能大战关羽而不落下风,此刻的黄忠,怕是要强过关羽一筹!

只怕比之那吕布。也不逊色什么了!

黄忠不笑不言,似是自己份内之事,也不值得邀功一般,哂笑道:“些许小事,不敢当主公谬赞。”

胜不骄,古之良将也。只是,后期。太不服老,太傲了!

众士兵及小孩们都敬佩的看着黄忠那厚实的身躯又上了马车,一下子从威风凛凛的将军变成一个护犊的父亲。就算千军万马,有主公和两位将军在,也如土鸡瓦狗一般脆弱,仿佛刚才阵斩对方的人是自己一般,都挺着胸,直着身板。雄纠纠,气昂昂。

只是黄逍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倒霉鬼就是将来作乱江夏的陈孙,不知那个张武在哪里,是不是还没弄到的卢?将来也许刘备再到襄阳,更加轻松的解决张武,要不要感谢一下自己呢?

不好!

万不能如此。万一这刘备羽翼丰满起来,却是不大好对付了!历史上,就有刘表让荆州一说,万一。再让刘大耳朵得了整个荆州,这岂不是凭空多了变数?不行,看来,等这一处稳定下来后,得给刘大耳朵点压力了……最好,能早点杀掉他!

哼,想来荆州?刘大耳朵,但愿你逃跑的水平和传说中的一般……

湘江如同一条长长的青色丝带,在长沙这里打了一个弯,分成一支流向东边,韩非等人转乘的船就在这里停下,长沙城比韩非前世所见要小得多,江的西边基本上无人居住,矮矮的山上绿油油一片树林。

城墙也不高,难怪历史上刘备打荆南时,包括长沙太守韩玄在内的几个不愿投降的都是出城接战,这么矮,又不结实的城墙,能守得住才是怪了。

韩非一路经过大大小小的城池时,均是按人头收的城门税,但是到了这里,守门的小校却是踮着脚看了看他们一行人,只收了两金,就挥手让他们进城了。

韩非感到很好奇,叫过侯三去问问这税是如何定的,侯三过去对着那小校点头哈腰,指手划脚了半天,这才搞清楚了,回来报告韩非说道:“主公,据那小校说,这是前太守张大人定的税,行人一律免交,有车队的商人才按车辆数交税。”

东汉末年,虽然大灾不断,但是朝庭的税反而科目越来越多,除了一律沿袭下来的租庸调,更是把“人头税”这种对普通平民来说缺陷极大的税种推到几乎泯灭人性的地步——自西汉开始,就有的农民为了减税,杀掉自己家的孩子。而这张机,显然是能深深体会到人头税对民生的危害。

怀着一丝对张机的好奇和敬意,韩非四下打量这小小的长沙城。虽然他前世去过这个现代“洗脚”等服务行业相当发达的城市,但是眼前的一切对他为说显然跟那些看到的灯红酒绿完全没什么联系。

最让韩非难以忘记的就是那长沙臭豆腐,只不过,想来是吃不到了,这年代,人们还不知豆腐为何物。

一条大小不一的青石铺成的地,是这城里的主干道,高低不平不说,还相当的滑,两辆车好几次打了滑,车里的黄叙显然是被撞了脑袋,在车里用他恢复了不少的力气来哇哇大叫,结果被黄忠当头一栗子敲得不做声了。

路两边灰色的低舍倒是整整齐齐,门口坐满了闲谈的人,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不怕将来会患上风湿或关节炎。

或许,这年代的人也还不知道风湿、关节炎是什么。

如果告诉刘备,也许有些商业头脑的他会来这南方卖席子吧……想起刘备编织的草席,如果能保养得住,留到后世……名人亲手做的古董啊,可以卖多少钱呢?

虽然整个城都破破烂烂的,但是从城北到城南鲜少见到乞丐,这叫韩非心里对张机的好感又上了一个档次。

郭嘉从船上下来后。晃悠着脚步,便如同喝了半斤烧刀子一般。只得靠两个盾卫的士兵扶着,想不到历史上如此大名的鬼才郭嘉,既晕车,又晕船……

一路问人到了张机的府前,只见跟普通民舍差不多的一套灰色石舍,差不多略大一些。门口却是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韩非下马四下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家丁,递上名刺,那家丁蛋蛋只看见前面几个字“汉龙骧将军韩学远……”就如同烧了屁股一样跳起来大喊着:“将军大人来了,将军大人来了……”

随即,里面一阵鸡飞狗跳。

半晌。一个穿着整整齐齐的黑色长衫的四十多岁的男子,身后带着一帮乱糟糟的人,看见衣着光鲜、面孔青涩的韩非,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的异色,直走了过来一礼:“这位可是韩龙骧当面?”

这人神态不卑不亢,双眼有神,却黑了整个眼圈。大大的眼袋仿佛吊着两个小型的啤酒肚,一看就是长期缺少睡眠的样子。

韩非深深还了一礼,一者,是对张机治理有方的尊重,在这年代,如此官员,孰之不易;二者,以期给这个大医者一个好印象。毕竟是有求而来。韩非也不习惯以身份去压人,虽然张仲景现在不做太守了,长沙太守变成了孙坚,但那怎么说也是做过太守的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压得住的。而且,他韩非也不是那样的人。

点点头,韩非笑道:“在下正是韩非。冒昧前台叨扰,还请张先生勿要挂怀才是。”

“无妨,不碍事。”

张机心下不由长出了口气,韩非此来的目的。张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来找自己看病的,毕竟,现在自己不是什么官了,除了看病以外,再无有所长。

往日里,找他治病的莫不是什么高官显贵,皇亲国戚,来的时候都是气势汹汹。这韩非年纪大,名刺上也还是写了大汉龙骧将军,说大不甚大,说小也不小,害得自己那没上任几天的家丁丢了大脸,但是他对人却谦恭有礼,没有一般人的显贵之气和年轻人的娇气、傲气,倒是令他令眼相看了。

三句话不离本行,而且,他和韩非又不熟悉,当下直奔主题,张机问道:“韩龙骧远来寒舍,想必是为了治病吧?却不是是韩龙骧的什么人,又患了什么病?”

“果然逃不出张先生慧眼,不错,我一至交好友之子,年纪轻轻便……”韩非一边介绍黄叙的病情,一边引张机到黄叙的车前,黄忠一看韩非口中的“神医”到了,忙打拱作揖,张机却只一把抓住黄叙的手探脉起来,却是不曾理会黄忠。

“此子据其脉象看,当是伤寒引起肺痨之症,奇怪的是,似乎又不甚严重,当是有他人医过?”张机翻翻眼皮,大眼袋一阵抖动。

“是我家主公喂了些又苦又甜的东西与我吃了,才有得力气这般大声说话。”黄叙说了一番在黄忠看来又是逾越的话,又被狠狠的瞪了一眼,赶紧又闭上嘴巴。

“噢?想不到韩龙骧也精通歧黄之术!”张机是一名医者,一听到是出自韩非之手,顿生好感,加上韩非称黄叙为好友之子,而黄叙旁边那人,看似就是这病者之父,病者却称韩非为“主公”,如此更是觉得韩非平易近人,好感大生。

尤其是为了属下,千里迢迢,更为难得。

“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从一本古籍上得来一味偏方而已,想不到确有微效,至于什么歧黄之术,虽然我也喜欢,但无奈无这方面的天赋啊。”韩非可不敢在这样的神医面前充大尾巴狼,先不说自己不懂医术,即便是自己懂些,也不能胡乱说话,万一惹得人家不悦,再救治的时候动些手脚,那韩非岂不要哭死?要知道,医者,乃是除刑部以外,另一个掌管着人生死的存在。

可以杀人于无形!

“韩龙骧不必自谦,不如随老夫进舍内好生长谈一番。”这时,张机看到自己府里的管家挤眉弄眼了半天,这才猛然让人家在外面站了好久了,这又岂是待客之道?更何况,韩非的身份也算显赫了,当下忙说道:“只是敝居颇陋,且一半为医庐,一半为办公之所,恐……”

说着,张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韩非身后的一帮子人。

“呵呵,这却不妨事。”说着话,韩非只留了黄忠一家人并郭嘉,让典韦带着其他人去寻住处去了。

这张机的府抵,恐怕还比不上洛阳城内一当朝大员家里的一个门房大,左边一间敞院,摆满了大大小小正冒着许许淡烟的药鼎,散发的气味中合在一起,令人欲呕,张机见韩非却神色不变,心下也是暗赞不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