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将军!”
脱离了危险,又行了六七里的路,终于,孙坚大军的军营出现在眼前。这时,只见一队百人的小队伍远远的迎了出来,疾弛而至,几员大将当中捧着一赤帻雄武之士,白马大刀,威风凛凛,相貌同身旁的孙策有几分的相象,正的官拜长沙太守的孙坚。
韩非忙催马迎了上去,很快,两人打了对面,韩非一拱手,“敢劳孙将军大驾,亲自迎接?非不胜惶恐。”
连番的败仗,并没有使这江东猛虎意志消沉,眼角眉梢,更是无限的昂扬,此刻,脸上洋溢着微笑,飞身跳下了战马,甚是热情的拉住了韩非的手,“哈哈,非公子,你这粮草可是救命之粮,若不及时,恐怕用不得三两天,敌军挑的可就不是我孙坚的赤帻,而是我的脑袋了,如此活命之恩,我孙坚只不过小小的迎出,又算得什么?”
孙策同韩非平辈论交,孙坚自然是知道,但他可不敢在韩非的面前充什么长辈,别说是他孙坚,就算是袁绍、袁术,在韩馥的跟前那也都是晚辈,年已五十的韩馥,绝对是联军中辈分最高的人,真要论起来,孙坚只有和韩非平辈论交的资格。
好在大家都是聪明人,对这乱了套的辈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交各的。
微顿了下,孙坚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起韩非,关切的问道:“非公子,听说你们昨晚遇袭,你没事吧?”
“劳孙将军挂心,非无事,不过昨晚确实惊险,总之一言难尽,此间非是讲话的所在,等得暇了,再说给孙将军。”韩非道。
这时,粮草车队也跟了上来,黄盖见到孙坚,忙跳下坐骑,急步上前拜了下去,“主公,盖不付所托,终运回粮草,请主公验收!”
孙坚见粮草车浩浩荡荡,足足有数里之遥,心中欢喜,忙掺起黄盖,对众人说道:“我就说黄公覆是吾之福将,今观之,如何?有了这些粮草,我孙坚何惧他吕布!”
声音朗朗,一句话,群情激昂。
不愧是江东猛虎,三国鼎立江东的奠基人!只可惜,如此英豪,竟死在了黄祖之手,可惜,可惜了啊!韩非看得眼中光彩连连,心中附道。
“哈哈,黄将军劳苦功高,非公子更是大恩于我孙坚,两军阵前,我孙坚也没什么可表示的,大家一路辛苦了,军中已置酒水,还请移步,吾为大家洗尘压惊!”
说完,转头又冲身边一员大将吩咐道:“程将军,传我军令,在军中让出一块地方,让我们的功臣安营休息,好酒好肉伺候着!”
“末将得令!非公子,请!”程普应了一声,笑着对韩非点点头。
“有劳程将军了!”韩非点了点头,也不迟疑,当下让张郃带着疲累的冀州军随程普而去。
孙坚翻身上了战马,调转马头,带领着车队浩浩荡荡的向军营而去。
孙策突地上前,犹豫了下,“父亲大人,方才我们遇到了郝萌、魏续等四人带领的四千军……”
“什么?!”孙坚惊呼了一声。
四千人的调动,可不是小数字,自然逃不出孙坚的眼睛,本来他还在担心,三千五对四千(孙坚还不知道孙策同宋宪对阵了一次,折去了五百人马),本就弱势,敌人更是精悍的并州军,孙坚已有了放弃这些粮草的心思,他不敢派军去救,少了于事无补,多了,大营不保,尤其是,天都亮了还不见粮草的影子,孙坚已是彻底死了心。
可就这时,探马回报:粮草运来了!孙坚悲中大喜,这才率着麾下众将迎了出来,他见韩非等人不似征战的样子,只以为两军没有碰到,也就没问,这时听儿子一说,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可……怎么看也不像大战过的样子啊?
“策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速速道来我听!”孙坚急切的问道。
孙策遂将一路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说到惊险处,尚显青涩的脸上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的后怕,“若不是非公子急智,擒下了魏续,粮草早已是不保。”
孙坚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看了看正和他麾下众将打成一片的韩非,低声叹道:“想不到,韩文节懦弱之辈,竟生得如此一虎子……策儿,非公子武艺不俗,更负智计,汝可要以他为榜样,切不可持武自傲。”
“孩儿醒得!”
……
“韩将军,非听说将军是辽西人,却不知怎到了孙将军帐下?”
孙坚父子的话,韩非自然是没听到,即便是听到也,也只是一笑罢了。看着身旁的韩当,韩非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一个江东人,一个辽西人,怎么就凑到了一处呢?
虽然他和韩当早已认识,但也只局限于认识而已,并不曾说过话。
“当与主公相遇,还是在对阵黄巾贼党的战场上,”口中说着,韩当脸上现出一丝的缅怀,“那时候,主公还是任别部司马,追随朱大人,我韩当,还不过是军中一小卒……是主公他见我有些武力,招至麾下,才有了今天的韩当。”
说着,目光看向孙坚,眼中,满是感激。
朱大人,想来应该就是朱儁了。韩非心里明白,类似这般的知遇之恩,足以以一生相报效,难怪韩当能成为东吴的三朝老臣,即便是孙氏再是落魄,也是不离不弃,矢志不渝。
韩当,是一个知恩之人啊!
这样是死忠分子,韩非自认即便是他巧如舌簧,能把死人说活,也是招揽不来,当下也就失去了原本的兴致。
“非听闻韩将军擅射,不知闲暇时,可否指点一二?”韩非心中又另打起了算盘。
韩当一笑,“非公子谬赞了,当可称不上什么擅射,只不过同辽西的鲜卑人学到了那么几手,公子若有兴致,当自然不会吝啬。”
如果是往常,韩当自然不会如此,毕竟二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也非师徒名分。可如今,韩非大恩于孙坚,韩当纵是想推脱,也抹不开那个脸面,无奈,只得应了下来。
“韩将军,你答应了?”韩非本也只是一说,并没抱多大的希望,韩当答应了下来,韩非还有几分的不信,随即便缓过神来,连忙道:“酒宴之后,若韩将军无事,非想向将军讨教箭法,还请韩将军不要推辞才是!”
语气之急,就好象生怕韩当反悔一般。
“……好吧,就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