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盗匪时不时的经过,吊在队伍后面的那些游民也因此而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的骚动。可那些家伙即便是被盗匪骚扰也丝毫不为之动摇,因为他们清楚如果离开了前面的队伍,他们在面对盗匪时就不仅仅是骚扰那么简单了。
而博勒姆游骑兵和坎普林城逃亡者多少都是要讲些体面的,无缘无故地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使用暴力的事情又做不出来。这就使得他们只能够任由那些拖油瓶吊在后面——先前坎普林城逃亡者对付流民敲诈的行为是事出有因,所以自然不算是无缘无故。
不过无论是博勒姆游骑兵还是坎普林城逃亡者虽然都没有动手赶人,但也没有丝毫迁就他们的打算,队伍前进的速度按照既定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可别忘了这两支队伍都是骑马而行,就算是没有纵马飞奔缓步慢行,可马匹的耐力可比大多数人类强太多了。
所以那些流民想要跟上这两支队伍的行程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存在或轻或重的营养不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越来越多的人掉队,那些跟在队伍后面的流民数量自然而然地减少。最终剩下的要么是天生体质较好之人,要么是聪敏伶俐之辈。当然也少不了压榨他人的地痞流氓。
布里尔顿城既然临近前线,那么它与坎普林城之间的距离必然不会太远。就算是因为人数和伤员的拖累,整个行程也要不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随着距离的接近,巴雷特的眼前也渐渐出现了一些由大篷车的组成的商队。
正所谓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做。隐藏在战争当中的巨大商机和利益,使得这些商人甘于铤而走险。不过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他们在护卫上的投入可比和平时期要高上好几倍。
正是那一个个一眼就能够看出剽悍气息的雇佣兵们,才保证了眼前那些商队能够在科鲁兹王国当中自由通行。即便是那些吊在队伍后面的流民,也只能够眼巴巴地看着商队的篷车流口水。他们可不愿意用自己的脑袋却赌一把那些雇佣兵会不会朝他们动手。
随着商队出现得越来越多,布里尔顿城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布里尔顿城的城墙就出现在了巴雷特的眼中。同时出现在巴雷特眼中的还有那些搭建在城墙上的脚手架。
一个大型的绞盘之上,两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在费力地踩着踏板。随着那绞盘的转动一个装满了建筑材料的篮筐被拉上了城头。同时还有着一群的工匠拿着凿子木槌在城头上敲敲打打。
“增筑工程到现在还没完成?看样子科鲁兹王国的动员能力还是存在很大问题的。”巴雷特轻轻地叹了口气。站在他的角度来看,科鲁兹王国现阶段还不能够一败千里。否则等不到诺汗王国全面介入战争就结束的话,那一切准备可就完蛋了。
“难怪之前看到那么多的商队,原来是布里尔顿城还在进行战争准备。”跟在巴雷特身后的克莱玛蒂斯随即就接过了话茬。
回过头去的巴雷特摇了摇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儿的准备工作能不能够赶在露西亚人发动攻击之前完成。如果可以的话那自然是最好,可一旦时间不够,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希望这儿的主官能够有个整体的规划吧!”突然出现在巴雷特身前的巴普蒂骑士突然插入了话题。
听到这话的巴雷特立刻就转过头去:“巴普蒂先生,我们会加入这个要塞吗?”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们顶多是在这儿修正几天。接下来领地方面应该还会有任务下达。伯爵大人可不会让我们闲太久的。”巴普蒂骑士拍了拍巴雷特的肩膀,“至于城里的科鲁兹人,应该也没有强留我们的胆子。真要是碰到那种奇葩,我们也不是没有部分对付。”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这由博勒姆游骑兵和坎普林城逃亡者组成的队伍也遇到了负责检查的卫兵。在博勒姆游骑兵开口之前,那些坎普林城逃亡者当中的贵族已经抢先一步和那些布里尔顿城的守卫者搭上了线。
虽然份属于不同的城市,虽然科鲁兹王国的内战只是暂时停火。但这些贵族即便是失地之后仍旧能够对普通的士兵产生足够的震慑。特别是当他们提到自身多半是要留在布里尔顿城参与接下来的战斗时,更是得到了那些卫兵的热烈欢迎。
城门口的守卫甚至直接分出一人进城中报信,去通知布里尔顿城的守备官这个难得的好消息。没错,对于布里尔顿城而言,那些决定加入的坎普林城逃亡者的确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段时间布里尔顿城内的坏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城内士兵和工匠的士气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虽然那些露西亚人因为自身的原因无法在现阶段继续推进,但是安排那些潜伏的情报人员给布里尔顿城的战备工作捣捣乱还是可以的。这些该死的地鼠想方设法地在城内散步流言、污染水源、尝试纵火。虽然在布里尔顿城内守军的努力下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但小麻烦却是没完没了的。
至于那些修城的工匠和民夫应为内部不如军方严格,遭受到的影响那就更大了。几乎每一天都有因为受不了骚扰和压力偷偷逃跑的人员,而他们的行为又进一步打击了民工们的士气。如此恶性循环之下工程的进度受到了严重的拖累。
虽然布里尔顿城的守军们开始了大规模的审查和清理工作,但露西亚王国的情报人员的确是比他们要专业很多。这些天来落网的鼹鼠寥寥无几,而且他们被挂在城墙上警示后人的效果也不怎么样。
这就使得整个布里尔顿城守备部队的情绪都比较压抑,现在的他们实在是太需要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而等到那些来自坎普林城的逃亡贵族告知跟在生后的那些流民时,这些卫兵的眼睛里更是泛起了精光。
要知道布里尔顿城现在除了军事方面的中坚力量不足之外,民夫这一基本劳动力上也有着巨大的缺口。毕竟科鲁兹王国之前可是处在内战当中,它的动员能力难免会受到不小的影响。这就使得布里尔顿城在即将变成前线之前,就出现了大规模的居民外流。
这些外流的居民多是城内的市民阶层,可同样也少不了底层的苦哈哈和某些贵族的家眷。而那些城内的商会则‘春江水暖鸭先知’似的更早就完成了资产的转移,不过为了能够从布里尔顿城的战备工作当中赚到更大的利益,他们的办事员却仍旧留在城内。
随着大量的基础劳动力离开布里尔顿城,等到王国好不容易雇佣的工程队到达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居然缺乏打下手的劳工。要知道西大陆的工程队多是由擅长土木工程的工匠组成,自身并没有负责低端工作的劳工——因为在西大陆那些不需要什么技术的苦力完全可以就地征发。
所以当布里尔顿城的工程开始之后,他们总是受劳动力不足的困扰。好在并非所有的平民都有机会或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土地,这才使得整个改造攻城不至于从一开始就濒临破产。
可以说那些流民的出现对于这儿的官兵们而言真的是一场及时雨啊!和别的城市不需要低端劳动力不同,布里尔顿城在这方面的缺口还是很大的。再加上本地的同业公会也在那场‘大逃亡’当中变得名存实亡,不用担心他们找麻烦。所以对于收拢这些廉价劳动力,布里尔顿城的长官们还是很有兴趣的。
事实上要不是布里尔顿城害怕被露西亚方面探清虚实,把自身的消息封锁得还不错,早就有听闻消息的流民队伍自发上门了。哪里还轮得到跟在逃亡队伍后面的这些家伙。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不仅仅是让城门口的卫兵红光满面,随后赶来的中层军官也是一脸的笑容。那位坎普林城的逃亡贵族代表立刻就被对方给引了进去,看样子是去和布里尔顿城的高层见面协商了。
得益于双方这良好的关系,剩下的坎普林城逃亡者很快也被专门安排的接待人员给迎了进去。相对而言先前在和露西亚王国的战斗当中大涨雄风的博勒姆游骑兵可就没那么受礼遇了。不管双方现在是不是窝在同一道战壕当中,可在露西亚人的眼中诺汗人终究是外人。
这种隔阂可不是管管依靠有着共同的敌人就能够解决的。更何况科鲁兹王国的高层也不是傻子,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他们也明锐地感觉到诺汗王国这一次的态度和200年前是截然不同了。
虽然那些猜到了什么的科鲁兹高层们因为担心打击士气,不敢明明白白地公开那种担忧。但是他们的日常表现和言行却也让低下的将士们看出了点端倪。为对抗共同目标而临时凑在一起的盟友和亲密盟友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所以他们的态度自然也不可能太好。
不过在完全撕破脸皮之前,双方终究还是要保持表面上的友好的。更何况博勒姆游骑兵团内的那些高端战力也不是那些卫兵所能够得罪的。所以他们也只是不冷不热地进行了一下例行检查,并没有太过刁难便放行。
就在巴雷特等人越过城门的时候,从城门内涌出的一队骑兵也朝他们身后跟着的流民飞奔而去。看样子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让那些游民加入苦力营当中。对于本城守军的做派,即便是游骑兵团里的几位骑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之中,那些平民能够依靠苦力混上口饭吃,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至于负责这项工作的布里尔顿城守军,会不会借此机会发泄自己淤积已久的欲望?巴雷特等人不敢保证,而且碍于自身的立场,也只能够眼不见心不烦了。
临近战争的布里尔顿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一进城巴雷特就看见了忙忙碌碌的工人和四处摆放的建筑材料。时不时扬起的粉尘弄得周围总是灰蒙蒙的,一不小心走进去的话,难免会鼻子痒痒地打喷嚏。
作为同盟国派来并且在与敌国的战斗当中建立了赫赫战功的队伍。本地的守军就算心里有什么排斥,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的。在与负责接待工作的后勤官交涉了以后,博勒姆游骑兵团很快就获得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小空地作为自己的临时驻扎地点。
而在落脚点初步安顿了之后,巴雷特就离开了营地想要彻底地体会一布里尔顿城如今的局面。反正以他的身手,在自己不主动惹事的情况下也不怕别人找麻烦。不过在城内粗粗逛了一圈之后,他很快便没了兴致——布里尔顿城的工程进度似乎比他之前猜测的还要低,到处都是的拦截锁,使巴雷特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城内的服务业并没有因为战争的原因而完全歇业。虽然那些劳工们缺乏消遣娱乐的能力,但是城内的那些工匠和卫兵却有着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就算是之前再怎么喝兵血的官僚,在临战之前也一样会给足了好处。而那些工匠别看形象脏兮兮的,但收入也绝对丰厚。
再加上即将道来的死亡威胁,使得他们当中的不少人开始过起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正是有着这么一个消费力强大的群体,布里尔顿城内的服务业才会出现畸形的繁荣。它和对各种物资的需求一起,为本地吸引来了大量不要命的商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