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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澈眼中碎光闪动,

“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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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籼。

窗外寂静寥寥。

清淡的烛光摇晃。

只是几个时辰,先前宽亮的寝宫内,便似乎变了个模样。

寝宫中,几盏烛光摆成诡异的形状,屏风摆设,也移开了原来的地方。

不知哪里的一阵风儿过,帘帐轻动。

床上,低低的吟喃声起。

“主子,小心啊……”

…………

幽暗的密道。

夜明珠的珠光辉映。

衣衫窸窣声。

裙摆迤逦。

巴掌大的面容警惕,

正是香兰。

“主子,小心——”

她一手执着夜明珠,一手紧紧的拉着身后容纤月的手。

察觉到她的紧张,容纤月轻轻一笑,“不要怕,这里不会有事的!”

“奴婢明白。”香兰应。“只是这是奴婢理应之事。”

见香兰执拗,容纤月也只能由着她,只是还是出言说道,“既然宁亲王答应了要相助,就一定会!何况,若是我所料不差,不止是他……”

香兰一愣,“娘娘的意思是……”

容纤月弯了弯唇,一手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抬头张望着四处的壁角,岩路,

“虽说本宫不知道这阵子宁亲王几分真假,可对皇上,宁亲王是真的心怵,而一旦有了怯意,那就是再计谋完美,也有瑕疵之处,若是宁亲王有几分聪明,就知道凭着他的一己之力,全然不可能和皇上对峙!所以,他定要寻得帮手——”

香兰有些明白了,“能为宁亲王的帮手,智谋必不能相悬长久,又能对皇上的心思有一二分的揣摩,所以,难道是谢大人,还有容大人?”

容纤月赞许的看了香兰一眼,“不错!”

香兰松了口气,“有这两位大人相助,娘娘的计划应就能成功一半儿了!”

容纤月笑笑,往前扬了下下巴,“走吧——”

“是!”

香兰再度凝神前行。

此刻比起先前显然松快了不少。

容纤月眼中细碎微闪,

那个人计谋诡异,腹黑睿智。

照着夜凌澈所说,这个密道是他幼时不小心发现的,除了他,谁也不知。可若是夜凌澈真的曾几次三番的闯进她的凤仪宫来,那个人会真的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或许,就是知道也不曾放在心上,毕竟这条密道并不通往宫外。

而若是她想要抱着如此臃肿的身子出宫,又是何尝的容易?

再者,就是连香兰也想到了,那个人能想不到?

…………………………

宫中的清晨。

在一片的热闹当中缓缓而起。

今夜便是除夕夜。

整个皇宫在做着最后的整理。

各个宫门,偏殿,凤仪宫,各位美人儿的宫殿,哪怕是冷宫,暴室,浣衣局等地也都蒙上了欢喜的红色。

宫中各处,俱有人烟。

就在这一派的欢喜热闹当中,前庭议政殿,一身着官袍之人快速的往御书房而去。脚下急速如风,官帽下的额头鬓角隐隐的有汗意溢出。

御书房外,宫随拦住,

“容大人,皇上此刻不在此处!”

“皇上在哪儿,本官有急事!”

容宗瑾擦了额头的汗湿,手里的折子捏的几乎变了形。

宫随见状,不敢拖延,“容

大人请随奴才来——”

“好!”

宫随领着容宗瑾快速往皇帝的寝宫而行。

因这一路上过于急速的脚步,引得四周的宫婢宫随侧目连连。

……

皇帝寝宫。

守在门外的常总管看到容宗瑾急忙忙的赶来,忙过来,“容大人,怎么了?”

“我这里有急报!”容宗瑾指着手里的折子。

“好好,请随奴才来!”

常总管赶紧的引领着容宗瑾过去。

寝宫内。

隔着屏风,帝王正在宫随的伺候下换上龙袍。

“臣见过皇上!”

容宗瑾跪倒。

“有急事?”屏风另一侧,帝王沉吟。

“是!”

容宗瑾应。

帝王摆手,宫随退下。

唯有常总管伺候在侧。

帝王走过屏风,到了容宗瑾面前。盘龙的靴子明耀刺眼。

容宗瑾双手奉上手里的折子。

夜凌璟看了容宗瑾一眼,接过来。

掀开一看,夜凌璟脸上的神色乍然一变。

“放肆!”

“是,皇上,臣那边还有几份折子,上面说皇上偏宠,皇后仗着身怀有孕,恣意妄为,并以佛家道术,盎然放肆,不把皇家宫规放在眼里。全无一朝国母典范,当中所言和臣给皇上的这份折子上的内容大同小异。”

容宗瑾眼中发红,身体也因恼怒而发颤,“不止如此,这些折子都是今儿凌晨的时候送上来的……臣还有谢大人按照皇上的吩咐,今儿寅时就该撤离议政殿,可臣等念及除夕之后,皇上许还是想要休息一阵子,故而臣等冒昧,便又捡了几份儿,没想到……”

容宗瑾竟有些说不下去,

夜凌璟冷哼,扬了扬手里的折子,“若是你们照了朕的吩咐,朕明日头一个看到的就是这些折子——说是拳拳之心,只为圣恩,这明摆着就是逼宫!”

容宗瑾的呼了口气,一头叩在地上,额头地面相碰,铿然作声。

“皇上明睿!如今臣妹还没有清醒,他们就如此的大放厥词,此等落井下石之意,还请皇上明鉴!”

“好,朕知道了!”

夜凌璟颌首,上前把容宗瑾扶起来。

“谢皇上!”

……

夜凌璟拍了拍容宗瑾的肩膀,若有神秘,“既然事关皇后,又是你把折子送来的,朕不妨也直言相告……其实,皇后已经醒了!”

“真的吗?”

容宗瑾欣喜不已。随后又有些迟疑,“既然如此,那皇上为何……”

夜凌璟弯唇,一抹邪气唇角泄出。

“朕,就等着这些折子了!”

容宗瑾愣怔,“臣,不懂!”

夜凌璟扬了扬手里的折子,“无妨,朕会告诉你。现在你陪朕一起去趟凤仪宫!”

“是!”

容宗瑾垂首,浓长的睫毛之下,眼底眸光微动。

…………

凤仪宫。

宫门大开。

凤仪宫上下恭敬跪迎。

夜凌璟拉着容宗瑾一同步入。

凤仪宫是后宫皇后所在,容宗瑾低眉垂眼,不敢多看。

夜凌璟低眉看了眼跪倒在面前的宫婢宫随,眼中精光一闪。

“香兰,还有春桃呢?”

为首的宫婢应,“这个时辰,两位姐姐正伺候皇后娘娘洗漱!”

“嗯~!”

夜凌璟点头,侧目瞥了眼身侧的常总管,

常总管微微点头,侧身和身后的侍卫低低的说了几句。

夜凌璟脚下不停,往寝宫而去。

……

“皇上驾到——”

寝宫外,侍卫高呼。

寝宫宫门打开。

春桃跪倒在地,扶额叩首,“奴婢见过皇上!”

“皇后可起了?”

春桃垂首,“奴婢在外伺候,并不知……”

“不知?”

夜凌璟冷哼,紧随一步的容宗瑾心头一跳,忙上前半步,

夜凌璟眼角所落,正能看到容宗瑾头上的帽翅。

夜凌璟嘴角嘲弧,拂袖大步而入。

春桃身子一颤,叩俯在地,头不敢抬。

容宗瑾拧眉,往前走了几步。

……

帝王之气就在面前,春桃浑身颤颤,额头徒冒冷汗。

直到眼前出现一道鞋子的弧度。

是他。

春桃默默的松了口气。

眼中险些溢出泪光。

……

走过寝宫的内门。

夜凌璟倏的停下脚步。

身后的常总管抬头一看,一直揪着的心气儿豁然就是一松。

这寝宫之内,皇后不正坐在镜子前面么!而皇后身后不也是香兰?

“皇上……”

常总管正欲说话,夜凌璟忽的一沉,“拿剑来——”

啊?

常总管一愣,还是转身往身后的侍卫腰间拿下宝剑。

……

容宗瑾虽是立在春桃跟前,耳目仍是敏锐,察觉到前面的不妥,容宗瑾目光微深。

内室之内,隔着珠帘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可倒是隐约见里面的人影。

只是下一刻,但见前面的帝王手中长剑挥动。

紧跟着,噼啪声响。

……

“皇上……”

春桃心下一颤。容宗瑾匆忙上前,

入目,凌乱的桌椅屏风,何尝又有刚才他看到的人影,不过就是两件悬挂着的衣衫。

这,这是……

……

“这,这是怎么回事……”

常总管也是惊愣,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相信自己眼中所见的。

若非自己就在皇上身后寸步不离,这刚才都险些以为是自己眼花。

刚才明明看到皇后娘娘和香兰,可怎么皇上这挥动了几下剑势,那身影就没了?

不止如此,屋内更都是一片狼藉。

“容宗瑾——”

夜凌璟扔下手里的剑。

容宗瑾快步上前,跪倒。

“皇上——”

夜凌璟低眉看着他,嘴角轻勾,“刚才一路之上你也听了朕所意,现下,你还要帮着澈儿?”

容宗瑾一惊,抬头,“皇上?”

夜凌璟轻轻一笑,眼中厉光如芒,直射向容宗瑾,

“能在后宫之中来去自如的除了澈儿,再无他人!而知道她醒来,对她心有叵测的也只有澈儿——”

“容宗瑾,你可不要忘了,她腹中还有朕的嫡长子,也就是未来的太子——”

………………………………

议政殿。

殿内,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

原本三张对着的桌子也已经收了起来,恢复了以往的摆设。

伏案的

桌椅之侧,谢安华与夜凌澈相邻而坐,双目微闭,闭目养神。

忽的,谢安华睁开眼睛,

“糟了——”

“怎么了?”

夜凌澈被惊醒,面带微乱。

谢安华看向夜凌澈,“不应让宗瑾去送折子!”

“为什么?”

夜凌澈不明所以。

谢安华沉吟,“这个时候,皇上不会在御书房。而宗瑾现在还没有回来……或许已经陪着皇上去了凤仪宫!”

“不可能!”

夜凌澈也有些惊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不!很有可能!”

谢安华摇头,目光深幽,“照理说,今儿的这份折子我送去最为妥当,可皇上知我甚深,我唯恐不小心泄露了痕迹才换做宗瑾前往。可若是皇上对那位心有怀疑,定然会携宗瑾去凤仪宫,毕竟那位和宗瑾关系亲近……若是她真的想要离开,宗瑾不会不帮忙!”

夜凌澈也猛地一拍手。“没错,关心则乱,若是皇兄对宗瑾许下什么,不免宗瑾会临阵倒戈!”

“这倒是不妨事!”

谢安华沉吟,“照我们商议之定,宗瑾负责只是她出宫之后的行迹,可若是宗瑾被怀疑了,那你……”

夜凌澈猛地一拍脑袋,

“我的人定然会被皇兄监视,那到时候她能不能出宫还是个问题!”

“不错!”

“可现在她应该正在我的人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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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

宫中下等宫婢所在,当中不是出身贫苦的宫婢就是犯了错被打发过来的,而时候久了,浣衣局就形成了几股势力,彼此倾轧就免不了,而刚过来没有人脉的宫婢就显得凄惨了些。

今日,虽适逢除夕,宫中盛事。那一众的倾轧还是避免不了。

一些苦活累活就交给了当中的几名宫婢。

碍于旁人的势力,那几名宫婢也是敢怒不敢言。

早膳已至,那些宫婢都已经开始去用膳了,她们这几个人还在忙碌。

闻着空气中的饭菜香,聚在一起的这几名宫婢的肚子不约的传来“咕咕”的声音。

彼此看了眼,都有些腆色。

“你们先去吃吧!我来……”

一个宫婢低低的道。

“这……”

“不太好吧!”

其他几个宫婢相互看了眼,有些不忍。

“没事,你们给我预备出来就行!”

那名宫婢安慰,“何况也没剩多少了!”

“好吧!”

“还是漪绿你最好!”

“……”

几个宫婢应了,胡乱的往自己的身上擦了擦,赶紧的往那边去了。

要是晚了,说不定连汤都喝不到了。

“我给你留一些……”一个宫婢在漪绿耳边低低的说着。

“好,谢谢你!”

漪绿应着。

很快,那几个宫婢的身影就看不到了。

漪绿张望了几眼,手里头的速度加快了一些,端着一盆子的衣裳去了浣衣局外面晾衣服的场地。

……

晾衣服的地方很宽敞,角落处有几间平时放置杂物的小屋子,

漪绿几下晾了一盆儿的衣裳。

有意无意,正好把那个小屋子给遮住。

漪绿扫了眼四周,寂静无声。

漪绿闪身到了晒晾的小屋子门口,压低了声音。

“主子

……”

小屋子的门打开。

里面安稳坐着两人,一个是香兰,一个是大腹便便的容纤月。

香兰颌首和漪绿示意,走出了屋子,四处打量。

这里虽是僻静,可还是小心为上。

漪绿跪倒在容纤月跟前,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

容纤月抬手,抚着自己的肚子,面容笑意浮动,“本宫早就知道你背后有人,倒是没想到会是宁亲王!”

“请主子原谅奴才!”漪绿不敢抬头。

“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也是要离开这里的!”

容纤月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光亮。

……天气果然寒凉,比起凤仪宫,她还真是很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家主子怎么吩咐的?”容纤月问。

漪绿垂首,“主子要奴婢好生的照顾主子,万不可让人察觉了。等一个时辰之后,尚衣局的人过来拿换洗的衣裳,皇后娘娘就可以趁乱出去!”

“尚衣局?”

容纤月拧眉。

“是,尚衣局的刘直长是宁亲王的人。”漪绿道。

容纤月点了点头,眼中睿光划过,眉目几转。

“那,皇上可知道刘直长是宁亲王的人?”

漪绿一愣,摇头,“皇上不知道……”

“不知?”

容纤月一笑,摩挲着腰腹上的衣衫绸缎,似是自言,

“……皇上真的不知道么?”

………………………

一个时辰之后。

尚衣局刘直长带着三个人过来拿浆洗过来的衣物。

浣衣局的掌事姑姑和刘直长寒暄了几句,那边的浣衣局的宫婢和尚衣局的宫婢彼此交接。

很快,浆洗的衣裳整理齐全。

刘直长指挥着,“回去了!”

“是……”

浣衣局的几名宫婢应着。

捧着那些衣裳往尚衣局而去。

……

穿过重重宫门,很快,尚衣局就在前面。

刘直长一直紧绷着的唇角微微的泄出一道弧度。

只是这弧度还没有消落,刘直长的眼中倏的快速的划过一道暗光。

随后紧跟着,脚步声快速而至。

一队不知道从哪儿过来的侍卫冲了过来,把尚衣局团团围住。

尚衣局上下的宫婢惊惧,立在原地几乎不敢动。

为首的侍卫统领直接冲着刘直长走过来。

刘直长低垂下头,微微弯膝,“大人!”

身后的尚衣局宫婢随之垂首,

侍卫统领拱手,“刘直长!”倒是客气,

“不知道大人有何要事!”刘直长道。

侍卫统领道,“皇上命我等护送皇后娘娘的衮袍,在下唯恐延迟了,故而若有惊吓,还请刘直长见谅!”

“这是大人职责,本官不敢多言!”

刘直长道,遂转头吩咐身后宫婢,“你们把这些送进去!”

“是!”

跟随在刘直长身后的宫婢应声,三人捧着那些厚重的衣裳就要退离,侍卫统领一扬手。

身后数位军士过来,拦到了那三名宫婢前面。

……

“大人,这是何意?”

刘直长面色有些冷,拦到前面。

侍卫统领道,“刚才本官已经见了和奉御,和奉御说正是刘直长负责皇后娘娘的衮袍,所以,由刘直长送去正好!”

刘直长嘴角微沉,“那大人拦下她们又是做什么?”

侍卫统领再次拱手,“本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刘直长见谅!”

刘直长闭了闭眼。

“好!”

………………

凤仪宫。

宫中的宫婢宫随往来行走,为布置凤仪宫上下忙碌。

虽有些纳闷怎么这么大忙的日子只看到春桃的身影,可此刻宫内的人……却也是让她们不敢侧目多问。反而脸上各自的欢喜更盛。

就是连跪倒在宫门寝宫门口的尚衣局刘直长等人也视若不见。

……

寝宫外室之内。

皇后的衮袍鲜明耀眼。

上面的金丝红粉熠熠生光。

对面的桌椅之上,夜凌璟沉目冷视。

一侧,垂首立着的容宗瑾眉眼低垂,紧抿的唇角看不出情绪。

“宗瑾……”夜凌璟开口。

容宗瑾上前躬身,“臣在!”

“你可有什么说的?”

容宗瑾拱手,“臣,没有!”

夜凌璟一手托着下巴,侧目睇着他,

“朕早就知道凤仪宫有条密道……”

容宗瑾垂首,头上的帽冠似若的低了些。

夜凌璟手指轻叩桌面,一下下传来的声响叩着容宗瑾的头皮。

“大夏皇宫数百年,并无通往宫外捷径,故而,那密道所达也只有在宫内……澈借着那条密道来往四次,他自以为隐秘,朕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蛛丝马迹?”

“纤纤大腹便便,若想要借着除夕宫宴出宫,只有宫中的前门,尚衣局。”

“前门来往大多是朝中重臣,侍卫也不在少数,按照大夏宫规,若有违法者,杖毙——所以,朕以为她会走尚衣局,却没想到……”

夜凌璟隔着窗子往外面看了眼。

寝宫门口跪着的数名宫婢身影若显,为首的正就是刘直长。

……

“宗瑾,你以为纤纤想要如何出宫?”夜凌璟问。

容宗瑾垂首,“臣不知!”

夜凌璟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这倒也是,如今的纤纤,毕竟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月儿了!”

容宗瑾神色微变,

稍许,容宗瑾抬头。

目光清湛,面容温润如玉,眼中坚毅,光亮灼灼。

“皇上,不管皇后是原来的月儿还是如今的纤纤,她总是容家的女儿,这一点,在臣心里,不会变!”

夜凌璟深深的看着他,

嘴角一勾。

“好,不愧是宗瑾!”

“既然宗瑾如此说,那朕也不妨明言告知……朕早就知道她有心离开!”

容宗瑾一愣,眼中的瞳孔再度一缩。

皇上这话……

像是丝毫不知道容宗瑾因为他这话的震惊,夜凌璟走近容宗瑾,在容宗瑾的肩膀上拍了拍,轻叹,“朕想过,若是除夕宫宴之前朕找不到她,朕就允她离开。可若是除夕宫宴之前,朕找到了她,那……”

夜凌璟轻魅的面容邪佞飞闪而过。

容宗瑾心头一跳。

“皇上,臣不知皇上皇后如何,只是臣以为皇后只是一时不忿……”

“一时不忿?”夜凌璟嗤,挥袖扫向层层帘帐屏风之后的内室。

曾经的凌乱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整齐素净。

“她能布下如此迷阵,若非是朕,谁知道她离开了?”

“朕先前曾言的西北蝗灾之事,你以为只是朕心力所念?”

“你们三人在议政殿也是帮朕处理了不少的政务,你们当中就没人去看朕先前曾

批阅过的奏章?上面字句所言,宗瑾以为只是朕的主意?”

“容宗瑾,你以为朕,会真的放她离开?”

皇帝的目光幽深,湛亮的像是天边的星辰河汉。

……

容宗瑾只觉得心头狂跳,脑袋也险些不够用。

皇上,皇上这话,难道是——

“宗瑾……”

看到容宗瑾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夜凌璟也不逼他,

俊美的面容上,沉凝散去,留下的唯有淡淡的眷恋,柔情。

外面的光亮映入,皇帝的身上像是罩着一层浓浓的雾色。

而便是在这一片的雾色当中,皇帝的声音在室内飘渺回荡。

似深情。

如眷恋。

“你也是曾心念过她,即便如今已经是不可能,你总也希望她好。”

“朕和她,亦非你所知道的,朕对她,更亦非你所想。朕要她留下,自是不会让她承受那些匪夷。而她离开,大多是身在局中……你是聪明的,不会想不到朕的布局,朕的谋划。而朕之所以告诉你,也是想要你帮朕!”

容宗瑾侧目,看了眼墙角的滴漏,目光回扫,落到容宗瑾的身上。

“现在离除夕宫宴只有三个时辰,你可会帮朕?”

……

容宗瑾看着面前的皇帝,唇角轻颤,几乎说不出话来。

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这位皇帝离自己如此之近。

即便这亲近显然是因为“容纤月”,因为那个此刻已经不知道是谁的“容纤月”。

这个“容纤月”,不是他心念着的“月儿”。

可那又如何?

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皇帝能饶过容家,今日能离他如此之近,原本就是因为如今的这个“容纤月”。

他有过不忿,有过愤懑,可在听到她晕倒之后,他又一下子清明清透。

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能过的好,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容纤月”又有何妨!

所以,此刻,面对皇帝的垂询。

他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容纤月撩起官袍,循礼跪倒。

双手扶额,恭敬谦卑。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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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华殿。

宫中一美人儿的居住之所。

外面的宫婢宫随为了布置宫殿,忙的不可开交。

集华殿寝宫偏侧的厢房之中,却是别有的清静寂寥。

缭绕的香烛环绕。

素衣的女子跪在蒲团之上,口中喃喃自语,桌上,一本开着的金刚经赫然在目。

闭合的房门“吱呀——”开启。

一宫婢走了进来。

“主子,先歇一歇吧!”

跪在蒲团上的女子低低的吁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佛珠,起身坐到一侧的椅子上。

糕点奉上。

香茶淼绕。

女子品着茶,吃着糕点,宫婢小心的捶着女子的膝盖腿脚。

“主子,该准备准备了!”

宫婢道。

女子点了点头,“旁处如何了?”

宫婢应,“宫中上下都在忙着,不过听说刘直长带了皇后娘娘的衮服去了凤仪宫,想必……”

女子一惊,手里的茶盏猛地一颤。

而就在她这一颤的同时,屋内似乎又有异声传来。

不过那声音低微,主仆两人都没有察觉,

女子急急的问,“皇后醒来了?”<

宫婢摇头,“奴婢不知,只是应该差不多……皇上现在还在凤仪宫呢!”

女子点头,转头看了眼那边的香烛烟火,眼中恨意一闪而过。

“收起来!”

“是!”

宫婢应着,过去收拾起来。

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主子也是太心善了,旁人不过就是胡乱的念一念,主子倒是真的用了心,可惜,就是那位醒了,这功劳也不会落到主子的身上!”

“你知道什么!”

女子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再说,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咱们的想法?这说是祈福,说不定就是试探咱们!”

宫婢一愣,“奴婢不明白!”

女子轻嗤,“你若是明白了,就不是宫婢了!”

宫婢一颤,“奴婢知罪!”

女子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过劣了,补充道,“皇后昏迷不醒,皇上心里惦念,想来是不愿看到咱们,所以才想到这个法子,让咱们都留在自己的宫里,免得碍了皇上的眼。”

“是,奴婢明白了!”

女子点头,赞许宫婢的听话。

遂,眼中狠光一闪,“只是可惜,皇上是愉悦了,却是忘了这朝中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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