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宴帖的事解决了,鬼轿也有了,这一次过阴曹在下边呆了也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阳间过去了多久。之前就在望乡台上看见阳世的杨晴与陈贤懿那担忧焦急的样子,如今又在温子龙这儿停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杨晴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回不去了,万一我阳间的身体没了呼吸,他们将我刨个坑埋了可就真完蛋了。
阴间无日月,无星辰,所以是看不出时辰的,但是下阴曹一路走来,麻烦事儿不断,我也不敢再有耽搁了,于是当下就与温子龙辞了别,骑上纸马往回阳的路上赶去……
白马带着我在黄泉路上往前奔,路上依旧到处都是赶路的亡魂,处处哭天喊地,处处凄凉,处处都是离别的不舍。
黄泉路上无老少,黄泉路上哭断肠,既然有人生,就会有人亡,这是轮回之道,就算是谁也改变不了。
回想着在阴间地府中经历过的一幕幕,我心中也是感概万千,没来过阴间的人或许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感受。没来过阴间的人,可曾想过离别之苦?可曾明白善恶之果呢?活着的人或许很少有人会去想这些吧,因为他们以为死亡离他们很远,或许他们以为阴间根本就不存在。
白马跑得很快,不多久就带着我出了鬼门关。一出鬼门关,接着前方便是白茫茫一片,我重新回到了迷雾之中,眼不能视物,天地浑浊不清。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胯下的白马还在往前飞奔,犹如翻山越岭,犹如穿江过海,而我也如置身于梦中一般。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就这样跑啊跑,跑啊跑,当我心里好似感觉永远也跑到不终点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仔细一看,那道亮光竟是一盏油灯发出来的火苗。我就催着白马朝那盏灯火处赶去,灯火越来越亮,越来越近,到我就将要来到那盏灯火前面时,这时那灯火的火光却突然大盛,如一道太阳光一样刺眼,刺得我突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感觉份外的难受。
我使命的眯着眼睛,用手挡着那道刺眼的白光,当我慢慢地感觉适应了后,于是重新睁开眼睛,接着就看见眼前的那道如太阳一般的刺眼白光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一盏油灯,昏暗微弱的油灯,在油灯旁,还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杨晴。
看到她,我自然明白我回阳了。此时的杨晴就趴在沙发旁,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旁的那盏油灯。那盏小小的油灯就是续命灯,代表着我的性命,显然杨晴是担心那续命灯怕何时突然熄灭。
而在客厅的另一边,陈贤懿依旧急得上窜下跳的,走来走去,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看到他们二人为我如此担心,我心里既感动,又自责。这时杨晴似乎发觉到我醒来了似的,转头一看,四目相对,接着他就欣喜的叫了起来:“二狗,你终于醒了!”
说完,扑了过来,接着竟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笑着,也不知道是担心坏了,还是高兴坏了。
一旁焦急的陈贤懿听到杨晴的声音,也忙看了过来,见我的确醒了,也忙跑了过来,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替杨晴擦拭掉眼泪,然后告诉他们一切尚好,同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窗外阳光明睸,显然已经是白天了。我问他们,我这一去,去了多久?
他们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次日的下午了。
一听这话,我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因为我这一去在阴间地府的确耽搁的太久了,先是去了阎王殿,后来又过了奈何桥,登了望乡台,这一路耽搁下来时间能不长才怪哩。
杨晴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害得我们以为你在下边出事再也回不来了。”
我自然没有办法将在下面遇到的事情通通告诉他们,只好安慰她,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时,陈贤懿就问我,你真的去了地府?地府怎么样,有没有见到阎王爷。说我昨晚下去后,的确就没有阴魂上来了,问是不是我解决了百鬼宴帖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我下去之后就到了阎王殿见到了阎王爷,已经把百鬼宴帖的事情也解决了。
陈贤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过阴他只从长辈们口中听说过,但这还是第一回真正瞧见过阴的人。同时,还问我下次能不能带他也下去看看。
说起这下阴曹,杨晴也对此十分的好奇,如今我已平安的回来了,他们的担忧放下后,接着就对我此次下阴的经历好奇了起来,不停的追问着我,要我讲讲阴间的事情。
见他们二人充满着好奇,那架势我若不讲的话,十有八九他们非不肯放过我,于是我只好将阴间所见所闻说了出来,从黄泉路,讲到阎王殿,从忘川河,讲到了奈何桥。当然,我讲的只是所见所闻,而我真正经历的事情并没有说太多,比如千年之约,我就只放在心里。
说起阴间的事,我自然也就将李善人的事情讲了出来,告诉他们,接下来我还得去替那李善人的儿子将李家房产从姓杨的那人手里要回来。
答应阴魂的事情就必须做到,虽然如今李善人投胎转世去了,我就算不替他将房子夺回来,他也不可能来找我。但是凡是约定了的事情,就算此今他不来找我,下一世我也还是欠他一个约定。
这种承诺鬼魂的事情陈贤懿也是明白的,所以不由替我为难了起来,说要从别人手里夺回房产实在是太难了。
我点了点头,暂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只好先将李善人的事情放到一边。问他们,张如锟害我们的事该怎么解决,因为这次他能用百鬼宴来害我们,被他知道我们没事,万一下次他再用其它手段对付我们怎么办?
说起张如锟这厮,我们三个人都恨得牙痒痒,杨晴说去找他评理,被我和陈贤懿给否决了。这种人若能讲理,也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而害人性命。上次虽然被我打了一顿,那也是他究由自取,竟然用邪术来沾污杨晴,这种人难道还不该教训吗?只是张如锟这种人根本就不知错,竟然还用百鬼宴来害杨晴,显然是起了杀心,不会善罢甘休了。
杨晴说:“跟他讲不了理,那该怎么办?万一他今晚还来可如何是好。”
陈贤懿想了想,随后说:“如果他知错不改,还不愿意收手,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见他这么说,显然也是起了杀心,我问他是不是有计策了?他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即告诉我们他打算如何,只是叫我们等一下,然后就打了个电话给费三娘。
大约不到二十多分钟后,费三娘就出现了,一进门就对我们说:“张如锟这家伙不能太便宜了他,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一听这话,我哪里会不明白,费三娘显然是打算出手了,看样子是要给张如锟这厮下蛊。
费三娘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当初在老家寨的时候,就让当地人闻风丧胆,使得一手蛊术,别人没事连去她家都不敢,如今她说张如锟交给她去解决,看来张如锟是麻烦大了。
当然,我并不同情张如锟,这种人渣死了我只会拍手叫好,但是我这种人就是不想把事做得太绝,于是就对费三娘说:“张如锟虽然很坏,但是毕竟咱们现在也没事,做太绝的话损阴德。”
费三娘说:“放心,我不会主动去要他性命,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是善是恶了。”
我眉头一皱,知道她心里已有计较,于是就问她是不是有主意了?
费三娘点点头,说:“你们不是担心他今晚还会来么?那我今晚就在杨家屋前布下生蛇蛊,如果他收手了也就罢了,若是他非要取咱们性命,今晚还过来,那就别怪我麻子让他生不如死了!”
生蛇蛊!一听到这三个字,我就不由狠狠打了个寒颤。此蛊是用毒蛇炼制的,晒干研成粉末,置于香炉之上配以咒语而成。此物与香灰混合而成,若是中了生蛇蛊,即肿起物,长二三寸,跳动,吃肉则止;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头也很痛,夜间更甚;又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内外交攻,真是无法求治,乃为绝蛊。
生蛇蛊的恐怖我是见识过的,上回在蛊族的时候,南宫黎就是用生蛇蛊来害我们,最后反倒让端阳中了此蛊,结果他连一刻钟都没有挨到便死了,死相极惨,全身各处的长出来的肿块全都破开,一条条的小蛇从那他身体的肿包里头钻了出来,现在想想都让人心胆惧寒!
想到费三娘要用生蛇蛊来对付张如锟,我就想到了张如锟如端阳当初的死状,不由打了个冷颤。不过,我却并没有再去否决费三娘的决定了,因为她说的没错,我们已经留给他活路了,如果他就此罢休,那么之前他所做的一切,我们都不再追究。若是他今晚还来,那就不能怪我们用生蛇蛊害他的,因为这不是我们要取他性命,是他自己断送自己的性命,这叫自尝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