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笑道:“事实如何,我们大家心知肚明,我也知道是委屈了妹妹,所以才贸然登门,妹妹说这话,我便知道还没原谅她们呢,妹妹且放心,我回去后便狠狠教导一顿,还说让她们来给妹妹赔礼道歉呢。”
王蘅笑道:“郡主太客气了。”萧明月摇摇头,并不说话,又问了几句蒋明珠的事便告辞了。
她来去匆匆,若说还有其他的目的,可除了道歉之外也没提起什么,王蘅只能安慰自己,萧明月毕竟是郡主,识大体,这次估计真的只是来道歉的。
王蘅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隔了几日,萧明月又派人来了,给王蘅送了一篓子荔枝,在京城荔枝可是很稀罕的东西,就是市面上有人兜售,也往往价格高的离谱,如今萧明月直接命人送了一篓子来,来送荔枝的人又说是宫里赏下来的,便知是贡品。
王蘅还真有些看不明白萧明月此举的意思了,只好吩咐人也备了一篮子樱桃,一篮子时令新果子当做是回礼,又把荔枝分了,彭氏,王澜,罗姨娘,王芹,齐咏每人都分了一些。
吃着甘甜的荔枝,齐咏跑过来问:“萧家怎么送来了这个?难不成你帮了他们什么?”
王蘅摇头,把上次和萧婵娟的恩怨说了,又把萧明月登门致歉的事说了,道:“若说是为了道歉,这礼也太重了。”
齐咏嘿嘿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可要小心了。”
被齐咏这么一说,王蘅反倒开始忐忑不安了,忽然想起之前萧明月非英王爷不嫁的传言,又想起自己家隔壁便是英王爷的别院,王蘅有了一丝了悟,难不成萧明月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似是在验证王蘅的猜测一般,没隔几日萧明月又派人送了东西来,又说过几日登门做客,她好像是在慢慢拉近和王蘅的关系,这让好为她以后频繁进入王家做铺垫。
王蘅想明白了这一层,被利用的感觉自然不好,心里便有些不高兴,可再一想,萧明月要来,她还能把人拦在外头不成?再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萧明月真的俘获了英王爷的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萧明月通过一次次的登门,慢慢和王蘅熟悉起来,直到进了七月,她第一次提出去隔壁别院拜访:“听说英王爷别院的蔷薇花开的最好,不如你陪我去讨要两支来。”
王蘅自然应了,只是自己并不出面,只吩咐什锦带着萧明月从后门敲了隔壁的门。
赵凌本人在不在王蘅不知道,不过既然萧明月去了,想来是打听了他在的吧,王蘅等了约两柱香的功夫,便看到萧明月喜气洋洋的回来了,亲自抱着一篮子娇艳欲滴的蔷薇花。
什锦跟在后头,也抱了一篮子,笑道:“英王爷说,这篮子花是给大小姐赏玩的,还说若是喜欢这花,以后只管去摘。”
王蘅笑着应了,对萧明月道:“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也没见英王爷这么大方啊,今日可是托了你的福了。”
这话萧明月听着顺耳,想起刚才英王爷不仅亲自见了她,还十分和气,便万分甜蜜,也没心思和王蘅应酬了,直接抱着那花,跟宝贝似的回了家。
萧明月一走,王蘅便问什锦在隔壁的情况,什锦笑道:“郡主一报名字,不多时王爷便出来了,和郡主说话,谈笑风生的很是和气,后来又亲自带着郡主去摘花,说了许多客气话。”
王蘅道:“不是说英王爷不在这边住了?怎么又回来了?”
什锦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估计是想起来就来住几日,正好赶巧碰上了呗。”
王蘅点点头,让什锦把那篮子蔷薇花分给几个丫头戴。
晚上齐咏满面笑容的过来:“才刚接着信儿,父亲他们的船明日中午就到了,我要去通州接人,你去不去?”
王蘅也十分高兴:“自然是要去的,只怕父亲也要去的。”
两个人去找王澜说起这事,王澜也很是高兴,让小厮传话,请冯若谷帮自己告假,明日去通州接人。
第二日一大早,王澜便带着王蘅和齐咏出了门。
齐家举家来京城,还带了一部分来贺喜的王家族人,因此浩浩荡荡的雇了四五条船,这次王澜去接人,光载人和拉行李的马车就预备了二十多辆。
在通州等了半天才等到船,齐咏跑过去和最先下船的齐鸣拥抱,齐鸣笑着来给王澜请安,王蘅则跑去给齐老夫人请安。
虽然才分别几个月,可不管是王蘅还是齐老夫人都觉得分开了好几年似得,大家好一番挈阔,又是哭又是笑,小厮下人,丫头婆子们则急急忙忙的搬运行李。
待到所有人都上了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头一辆车走了半个时辰了,最后一辆车还没出发呢,浩浩荡荡,惹得整个通州码头的人都来瞧热闹。
还未进京城,王澜就碰到周旭和两个哥哥周安和周惠带着家人出城迎接,齐老爷对周旭如此知礼识趣很高兴,周旭却笑道:“不知道舅舅大驾光临,没有前去亲自迎接,真是失礼了。”
齐老爷赶忙把他扶了起来;“这都是虚礼,不必讲究这些。”两队合为一处,一起进了城。
周惠和周安虽然跟着来了,却是为周旭做面子的,因此也只是齐鸣齐咏陪着说话,周惠往后看了一眼绵延不绝望不到头的队伍,偷偷对周安道:“看来五弟的运气可真好,娶了个这么有钱的媳妇。”
周安赶忙示意他噤声,这话若是被王家人或者齐家人听到就不好了,毕竟周家定下王蘅不是看中王家的家财,这话没得叫人误会。
可周安回去后却把这事告诉了岳氏:“只怕弟妹的嫁妆少不了。”
周惠也跟着凑趣:“我可就瞧了一眼,一辆车上少说堆了十几个大木箱,一辆接着一辆,竟然望不到头,都是从杭州运来的嫁妆,说是一早准备好的,那地上的车辙印都有一指深,啧,依我说,等弟妹嫁过来,咱们家可要多准备几个护院才成。”
岳氏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笑道:“你们就别打趣了,王家嫁妆丰厚和咱们也没关系,只是你看齐家对待小五如何?可有不满?”
周安笑道:“齐老夫人和齐老爷都很喜欢五弟,齐家二少爷跟二弟都成了至交好友,更别提对五弟了,就是刚见面的齐家大少爷,为人沉稳持重,也很是好相处。”
岳氏这才放下心来,道:“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孩子,齐家也是难得,这也是小五的福气。”
因此越发的盼着儿媳妇进门。
再说王家,因为齐家的人来的多,王家的宅子一时也住不下,就先去了齐咏来京后置办的宅子,只和王家隔了两条街,一应铺盖及使唤的人手都是王蘅亲自准备的。
王澜叫王蘅陪着齐老夫人先到宅子里歇一歇,待到晚上再去王家做客,王蘅应了,亲自服侍齐老夫人洗漱更衣,祖孙俩亲亲密密的说着话。
齐老夫人先前还骂周旭坏了王蘅的姻缘,如今不成想他竟然成了王蘅的夫君,也颇为感慨,面上不显,背地里却问王蘅:“你可心悦他?愿意嫁给他?”
王蘅对着别人可能害羞难为情,对着齐老夫人就挺坦然的,道:“有陈家那档子事在前头,我也灰了心,说什么如意郎君,能过日子就成了,原先父亲定下他,我也是无可无不可,后来又发生了几桩事,我看他挺维护我的,想来成亲后应该相处的不错。”
齐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道:“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越是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儿,越是忌讳眼高手低,说什么王侯将相,尊贵人多着呢,咱们要去攀高枝也攀不过来,即便如今没有差事,没有前程,只要人踏实能干,就是不愁的,咱们又不缺银子花,那些事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有固然好,没有也不要强求。”
王蘅笑道:“外祖母的话我都记得,不贪慕虚荣,不贪慕权力,我就是我,只要安安心心的把日子过好,就比什么都强。”
齐老夫人越发怜爱,摸了摸王蘅的头,道:“你这么懂事,你娘在天上看到了也只有高兴地。”又叫王蘅去找齐媛和齐真玩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