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乔迪的话没能让斯内普的心情好起来——毛头小子哈利·波特现在就已经交了他第一个女朋友了!
只要想到这个漂亮的意大利小子曾经在乔迪最孤独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斯内普的心里就觉得烦躁。而且明明已经过了十年,吉诺依然还记得乔迪,再加上他听说乔迪结婚时表现出的神情……
以一个男人的直觉,斯内普觉得事情并没有乔迪说的那么轻巧简单,他清楚乔迪对这种事并不怎么敏感,但在他看来,任何人都可能会被乔迪吸引。
尽管斯内普表现得和平时一样冷淡沉默,但乔迪还是察觉到他现在明显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他无意识的摘下墨镜攥在手里,绷紧了嘴唇的线条站在她身边看着远方的大海,微微皱起的眉头在眉间蹙成个性的线条,那双黑得像是深不见底的隧道一样的黑眼睛中闪烁着一种特别的光芒。
站在海滩上,乔迪突然对于他们现在的情况感到烦躁了,她很想尽快回到房间里去。值得庆幸的是时间过得比预想中更快,她有合理的理由拉着斯内普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树荫后面幻影移形消失了。
尽管两个人依然面带笑容的对坐用餐,可这顿丰盛精美的晚餐远不如中午简单的意大利面更能让心事重重的新婚夫妻胃口大开。值得庆幸的是特产的柠檬酒味道相当不错,给了他们足够的理由消磨晚上的时间。这样一来,当他们完整的按照意大利人的习惯不紧不慢的一边品酒直到晚餐终于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乔迪的脸颊酡红,嘴唇如果冻一般闪耀着美好的光泽,她挽着斯内普的臂弯,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发出娇憨的呜咽声。以斯内普对乔迪酒量的了解,她今晚喝得已经够多的了,他甚至没能成功劝阻她少喝一点,因为她举杯的理由是太幸福、太高兴。可事实上,他猜测这一定是因为他对吉诺那过于敏感的态度让乔迪不高兴了,但他没办法克制自己不那么想。
斯内普能感觉到回酒店的一路上乔迪整个人几乎都软软的挂在他的身上,偶尔说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呓语。一走进房间,他干脆直接把她抱进浴室,在那个宽大的浴缸里帮她舒服的洗了个澡,然后用柔软干净的浴巾把她整个儿包裹着送到床上。他了解乔迪的习惯,不论如何辛苦疲惫,不洗个澡她永远都没办法好好睡一觉。
这细致而周到的亲密服务让他那难得酒醉的妻子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安抚:就在斯内普给她洗澡的时候,乔迪睡着了。
乔迪恬静柔美的睡颜让斯内普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他下意识的坐在床边,伸出手拨开乔迪散落在脸侧的黑发,又帮她盖好被子,最后,他抽出魔杖,给整张床施了个保护咒,这样如果乔迪有什么需要,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在做好这一切之后,斯内普给了自己一个干燥咒,烘干了刚刚打湿的衣服,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他没有注意,在他出门的时候,背对着门刚刚入睡的乔迪嘴角突然微微翘了翘。
斯内普在酒店附近找到了一家气氛最不喧闹、最适合一个人坐下来喝一杯的小酒吧,坐在吧台边要了一杯威士忌。晚餐的那瓶低度酒还不足以让一个偶尔会小酌一杯的男人喝醉,更何况那瓶酒他只喝了三分之一。
“咦?普林斯先生?”
听到这个声音,斯内普猛地转过头去,差点把嘴里的酒全都喷在突然拍着他肩膀和他打招呼的吉诺的脸上。他竭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狠狠朝对方瞪眼的情绪,保持冷淡平乏的语气朝吉诺点了点头:“啊,贝尔纳多先生。”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只是想出来放松一下心情,居然会再一次遇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家伙。假如不是他知道这人只是个麻瓜,他简直要以为对方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追踪咒了。
然而斯内普冷淡的态度没有吓走这个意大利男人,吉诺朝着不远处另外一张桌子周围坐着的一群年轻人们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在这儿待一阵,然后不请自来的在斯内普旁边的位置坐下,给自己叫了一杯酒。
“我想,蜜月时让新娘独自一个人独处时不妥当的。”吉诺试探性的说。“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从酒保手中接过酒杯啜饮了一口。
这种多管闲事的态度使斯内普现在越发可以肯定,如果吉诺·贝尔纳多进霍格沃茨参加分院仪式的话,一定又是个讨人嫌的格兰芬多。他的语气更冷淡了:“我想,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和你没什么关系,贝尔纳多先生。”
“当然有关系,丽玛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她得到幸福。”吉诺的语气有些慌张,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还做不到遇事总能掩饰住真实情绪,只展示出风度翩翩的冷静和镇定自若。
接触到斯内普那种带着挑衅和戏谑的视线,他终于忍不住懊恼的把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哦,好吧,好吧,丽玛是我的初恋,我承认我一直忘不了她——我想,你一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猜到了?”
“小子,”斯内普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脾气,斜睨了一眼吉诺,“这不难猜,你几乎已经把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都写在你那爱炫耀的胸肌上了。”
“也许是吧,可是丽玛根本没注意到,对不对?”吉诺难得成熟的挤出了一个苦笑。“她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小男孩,我一直希望她能看到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去过几次英国,可是一直没能找到她。”
你当然找不到她,你这个麻瓜!斯内普在心里为对方的挫败而感到得意。
“你认识丽玛很多年了对吗?丽玛肯定很爱你。”一直眼巴巴看着斯内普的吉诺突然垂头丧气起来。“其实我根本没有机会,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斯内普轻哼了一声,抿了一口酒,没有理他。他不需要这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男孩来品评乔迪对他的感情。
吉诺对斯内普的态度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嘿,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真不明白丽玛怎么会选择你这种人……”
“贝尔纳多先生,我想我并不需要你来为我解释我妻子对我的感情。”这句话无疑戳中了斯内普最大的心病,他攥紧了酒杯,挑了挑眉,故意在妻子这个词上加了重音。“只要我懂得她的感情这就足够了。”
“不,你不懂,否则你今天肯定不会和丽玛吵架。你以为她和我的关系很好,所以你在嫉妒,你嫉妒她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认识了我,你故意冷落她,但你根本不清楚重点。”
敏锐而又口无遮拦的年轻男人让斯内普感到心烦,他不想承认这家伙说的话几乎全都是对的。“重点?”
“重点是,丽玛为什么会和我关系还不错……”吉诺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把自己的视线从斯内普的脸上移开。“我们俩都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我们长得多少有点像不是吗?我从以前就觉得,丽玛似乎在透过我的眼睛看着谁。”他耸了耸肩,“今天我终于知道了。”
吉诺的话让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烧起了一团火。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英俊的年轻男人居然会认为他们相像——好吧,他们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确实一样,但是这并不能……
斯内普咽了口唾沫。他发现他有一百个理由可以反驳吉诺,但是他一条都说不出口。因为他打从心眼里希望吉诺的话是真的。乔迪今天不是也说过,她在这里的时候曾经特别的想念他吗?也许,这个年轻的男人也是其中一个促使乔迪思念他的原因?
只要这么一想,这个爱多管闲事的小子在斯内普的眼里都觉得顺眼起来了。他不耐烦的听着这家伙唠叨着他不希望因为他的缘故而给丽玛带来困扰之类没有意义的话,脑子里和心里从下午看到吉诺时凝结的那种冰冷的感觉却随着他灌进喉咙里的酒浆渐渐的消散了。
吉诺对这男人的沉默感到担忧,他不希望他当时表现出的那一丝眷恋给他的初恋带来困扰,这男人显然不是个温柔和善的丈夫,只要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就觉得担忧。
但是,对方好像没耐心继续听他说下去了,他突然猛地站起身,匆匆留下足够的酒资和大方的小费之后就突然在酒吧的人群里消失了。
想象力丰富的意大利男人担忧的皱着眉回到了他的朋友当中,丝毫想不到正是他担心的“丽玛”把她的丈夫叫回了她的身边。
斯内普没有回来,乔迪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真正入睡。她知道斯内普设了咒语,只要她一坐起来,斯内普一定会立刻赶回来。
于是,当斯内普匆匆忙忙幻影移形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乔迪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整个人沐浴在窗外的月光下。月光给她披上了一件薄薄的、带着光晕的纱,让她周身都发着圣洁的光。这美景让斯内普一时愣愣的盯着她发呆,他感觉刚刚摄入的酒精效果似乎更明显了——他的体温肯定升高了。
“我睡不着。”乔迪可怜兮兮的看着斯内普。“因为你不在。”
“我只是……”斯内普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出去随便走走,喝一杯。”
“你自己?”乔迪的眼睛眯了起来。
“当然。”斯内普想了想那个不请自来的吉诺,自动把他排除在外。
“我不喜欢你这么做。”乔迪盯着斯内普,突然皱了皱眉。“你完全没有感觉到,对吗?”
“感觉到什么?”斯内普很慢的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了乔迪的一只手,另一只手伸进她的发间梳理着她的长发。
乔迪无可奈何的看着斯内普,“我就知道……西弗勒斯,难道你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你走在街上的时候,有多少女人正在盯着你看吗?”
斯内普的动作猛地僵住了。乔迪语气中透露出的不快是那么罕见而又显而易见,但她的这种不快却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那听上去,很像是……嫉妒?
“这……这不可能。”斯内普像是觉得乔迪的话很好笑似的露出困惑的表情。“你在开玩笑。”
“我当然不是开玩笑。”乔迪主动靠近斯内普,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身子紧紧的贴着他,手指拨弄着他衬衫前胸的纽扣。“你不认为你有这个魅力,还是不相信我会因为你而感到嫉妒?”
“两者都有。”斯内普再次咽了口口水,伸手握住了乔迪的手。梅林作证他从未想过乔迪会觉得嫉妒,她一向都表现得那么游刃有余,而且他也不认为她有必要……
“那些女人用挑逗的眼神看你,虽然我承认你可能不具备普通意义上的英俊,但你的确有这种魅力,亲爱的。”乔迪贴近斯内普的耳边,低声嘟囔着抱怨。“你总是忽略我作为女人的嫉妒心,西弗勒斯。你以为当我发现有陌生的女人感兴趣的打量你,当我看着你和莉莉亲密的共舞,当我发现莉莉仍然对你具有极大影响力的时候不会嫉妒吗?”
她在斯内普的耳边呵着气:“我嫉妒的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