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对于这次反击战,年轻的参谋们是最兴奋的,他们几乎是伴随着学兵军和国家的强大而成长起來的,在参军之后,作为军人的荣誉感便特别的强烈,在他们看來,一个负责任的政府,就应该在自己的人民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來帮他们说话,而作为军人,保护自家的平民老百姓乃是天职,便是因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参谋们围绕着硕大的沙盘,一方扮演远东军一方扮演苏俄北方方面军,你來我往打得热闹,胡力静静的看了一会,沒发现什么新意,凑近张自忠问道:“总座,沒能找到苏俄人的战机,真的沒有问題吗。”
胡力作为一名野班子出身的将领,颇有自知之明,在进入学兵军高层之后便开始恶补各方面的专业知识,而在他看來,现代战争,特别是这种跨区域的大兵团作战,制空权的取得和掌控,几乎就能决定最后的胜负。
之前的军事会议上,张自忠其实已经主持讨论过这个问題,不过,应该是能够理解胡力心中的忐忑,他还是耐心的解释:“北方方面军配备的战机绝大多数为伊式和tb-3,对上我们的金雕和白鳍豚还有中华鲟,毫无优势可言,不用担心,只要我们的空军实力还在,苏俄人这点老旧战机就绝对翻不了盘,北方方面军值得我们重视的,还是其坦克部队。”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总是沒底,希望是我庸人自扰吧。”胡力自嘲道。
张自忠看了他一眼,眉头微锁陷入沉思。
走到今天这一步,张自忠早就今非昔比,在某些方面,他和胡力还有其他差不多情况的国防军高级军官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即为了适应新的战斗方式和战争形势,总是强迫自己去学习去进步,也正因为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心态和勤奋,他才能跟上中国军队一日千里的变化,并能够始终保持对军队的高度掌握。
西南方向忽然响起了连绵不绝的炮击声,张自忠走到窗口向西南方向望去,虽然入眼处是一片蓝天碧地,他的脑海中,却出现了万炮齐鸣的景象。
在贝加尔斯克东边,远东军集结有将近两个师的炮兵部队,其中,包括一个师左右的自行火炮部队和一个团规模的火箭炮部队,随着军事技术的进步,与以前相比,战斗方式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具体表现在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打响之初,主动挑起战事的日本和德国每逢大战,虽然也是飞机轰炸、火炮轰击,但是其作用更多是用于威慑,其规模以及持续时间会小得多,而现在远东军前期进行的轰炸和正在进行的炮击,都是有硬性作战指标的,空军轰炸且不论,此时正进行着的炮击,按照战前制订的方略,是要能够完全摧毁贝加尔斯克苏俄军队的地面防御工事的。
“该考虑到的我们都已经考虑到了,现在,就看前线部队的了,小胡,胜利必定是属于我们的,我坚信。”张自忠心中念头百转,最后,吐出这句话。
胡力先是轻轻的,然后则坚定的点了点头。
“总座,肖克明他们回來了,如您所料,贝加尔湖正面,苏军设下了重兵。”何正降推门进來,满脸大汗的道。
肖克明是远东军军团直属侦察团的团长,此次承担的任务是检点轰炸和炮击效果并探清北方方面军具体的兵力分布。
张自忠和胡力对视一眼,说:“那么说,我们选择贝加尔斯克为突破口是正确的。”
何正降点了点头。
伊尔库茨克与贝加尔斯克之间的直线距离足足有八十千米,但即使隔了如此之远,当远东军开始炮击的时候,就好像有天人感应一样,正在发号施令的瓦图京忽然停了下來,转头朝贝加尔斯克方向看了过去。
“远东军的突破方向在贝加尔斯克。”瓦图京说道:“他们在贝加尔湖中聚集那么多的渔船,看來是为了麻痹我们。”
“我觉得现在还不能肯定这一点,如果我们在贝加尔斯克能够抵挡住远东军的进攻,张自忠肯定会将这些渔船利用起來。”
“那就先将远东军放进來,不过,即使是放进來,也必须坚决抵抗,传我的命令,命令第七集团军坚决抵抗远东军的攻势,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在所不惜,致电尼佩奇,贝加尔斯克正面,放一个步兵师就足够了,另外两个师,让他撤到库尔图克去。”
瓦图京的这条命令明显前后矛盾,拉普尼夫眉头皱了起來,大声道:“大将同志,。”
瓦图京平静的和他对视一眼,沉声道:“执行命令吧。”
贝加尔斯克北方方面军第七集团军的指挥部内,尼佩奇接到后方发來的命令,本來满脸大汗的他,就好像突然置身冰窟一样,脸色登时变成了青白色。
“乱命,这是乱命,瓦图京他想干什么。”第七集团军的参谋长蓝科夫斯基本來正在叙述着对远东军火炮密度的判断,依稀听见话麦中传來的最新指令,他愤怒的吼道。
不愧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尼佩奇的情绪很快就平定下來,他用尽量平静的口吻说道;“司令员应该是想诱敌深入吧!”
“只是这样一來,我们的留守部队会全军覆灭的,远东军的炮火还不知道延续多长时间,如果超过半个小时,我们的地面工事就会被全部摧毁,沒了坚固的防御工事,留守部队如何抗击远东军的装甲部队,。”
“蓝科夫斯基,现在说什么都沒用,执行命令吧,我,亲自率第一四一师留守,你立刻带军部会合切尔金科和图尔捷金,带主力部队撤往库尔图克。”
“不,您是军长,要撤,也是您带部队撤退,。”
“蓝科夫斯基,这是命令。”
“尼佩奇。”
“快去吧,趁远东军炮火还沒有向我们的纵深延伸。”
“好吧,请您一定保重,安德烈。”
“参谋长。”
“保护好军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