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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解析》作者是谁?”

黑板上的板书就像印刷体一样整齐,在问题的旁边还有一个倒计时的牌子,六十秒。

向水卡着最后一秒回答:“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苏联解体后分裂了成哪几个国家?”

向水的脑子卡壳了一瞬,突然发现这些问题都是卡着他的知识库提出的。

在现实中玩这个游戏的时候,问题简单,比如成语填空。

如果说这个游戏知道他的知识库,那么自然知道他不懂的是哪些方面。

换句话说,他现在的命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

他张张嘴,回答道:“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立陶宛、阿塞拜疆、格鲁吉亚、亚美尼亚、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摩尔多瓦、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

他突然发现其实考验体力的游戏,灵活性才是最大的,像是这种硬性游戏,命其实不在自己的手里,而是鬼的手里。

他又回答了六个问题。

“蟑螂在地球上存活了多少亿年?”

他卡着时间回:“大约3.5亿年。”

“人类的存活是有意义的吗?”

向水沉默了一下,想让他死就直说好吗?这样的问题完全就是没有正确答案的,他无论如何回答,只要手机里的鬼想吃他,他会直接死在这里。

还有三十秒。

“如果非要说的话,人类的存活...”他张张嘴,拉着长腔,“有没有意义,跟你一个手机鬼有什么关系?”

黑板上的字扭曲几下,变成了一行红色的字。

“回答错误!”

教室里有警钟声响起来,好像有东西从黑板里窜了出来,一团一团挤过来。

向水听到了自己的闹钟声,蓦然睁眼。

幸好定的是十分钟的。

刚开始准备的十秒钟,让他不需要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就可以出来。

手机上的屏幕已经黑了,他一打开,那个游戏上面摆着几个字。

“游戏失败。”

明明是简单的非常常见的几个字,此时却显出几分气愤和无可奈何来。

他退出游戏,关了手机,继续爬楼。

不再是2楼了。

他爬上六楼,站在一号房间半晌没有敲门。

如果说刚刚的鬼打墙是阻止他上六楼,那现在是不是应该再来一个坎来阻止。

他的疑心病太重,只要稍有迹象,有关此的怀疑就跟撒了催生剂的小芽一样疯狂生长,片刻就让他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他先给小王发了消息,确定能发出去,不是什么幻觉。

又反复确定是三号楼六层一号房间。

他在门前踱步,反复确定,如果是他的话,到了这个地步,一定会再来个坑。当人以为度过了鬼打墙就能找到正确房间时,再来一个小小的反转。

他跑到楼梯间向外看,确定楼层高度正常,又去检查房间号有没有问题。

都没有。

他这才安心敲门。

“请进。”

向水又不可避免地停顿一下。

最后还是推门进去。

“你好。”这里是个办公室,比起一般的房间要干净许多,甚至桌子上还放着水,采光不错,看起来不如其他房间阴凉,反而很明亮。

在这样的诡异的小区,这个房间的正常,反倒成了奇怪之处。

“有什么问题吗?”坐在位置上的男人问道:“我能听到为你做些什么呢?”

男人的看起来倒是很正常,戴着眼镜,桌角有一沓书,语气温和而礼貌。

向水:“我的房间每天早上五点半有人敲门。”

男人推了推眼镜,似乎是不解:“所以呢?”

向水:“需要你把骚扰住户的东西处理掉。”

“抱歉。”男人看起来很专业:“这个问题需要住户自行解决哦。”

向水无语:“那你有什么用处呢?”

男人一脸严肃说出让人发笑的话:“心理抚慰?”

向水:....

这傻逼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楼梯里还有鬼打墙,这就告诉他,这个傻逼眼镜管理员没有任何作用,这是在骗狗吗?

男人:“请问还有问题吗?”

“你有下班时间吗?”向水往他桌子对面的椅子一坐,有些死皮赖脸的意思了。

男人:“有的哦,九点下班。”

向水丝毫没觉得自己问出的问题有些奇怪:“你下班去哪?”

男人推了推眼镜:“抱歉,这属于私人信息,我有权不回答。”

向水:“你跟小王什么关系?”

男人应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向水口中的小王是谁,慢吞吞道:“他是我的员工。”

向水听懂了:“所以这个小区是你的?”

男人眨眼:“算是吧。”

向水:“所以你能让我们离开。”

男人:“不能。”

向水非常没有礼貌地打量一圈,周围的摆设都是正常的,甚至还有书架,看得出来男人是个文化人,桌子上还有电脑,但向水看不到上面的内容。

“你是人类吗?”

向水问他。

在向水观察周围时,男人也在观察向水。

男人:“是。”

向水突然想起来远在艾斯市的卡米尔。

“你进了诡区,这个小区是诡区里的,你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主人,是因为这个小区是以你为锚点降临这个世界。”

“你死,这个小区也就没了。但是你活着,小区其实并不受你的掌控。”

男人没有什么反应,向水差点以为是自己猜错了,就听到男人平静回答:“一半是对的。”

向水盯着他看,心想,如果实在不行,就在最后几天里,杀了这个男人。

晏李不知道去了哪,不在房间,肖白在七楼,阿温和柔柔似乎比普通人还要缺水,大叶藻对她们的影响,要比普通人大。

柔柔每天都待在阳台,探头往下看,试图找到新的猎物。

“还是对晚上的梦没有印象吗?”

阿温靠着柔柔的肩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缓慢地转向他,没有什么表情,没有焦躁,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空白的麻木,她无聊地手指绕了绕枯槁的黑发,唇角扯了笑出来:

“没有呀。”

她玩笑般说话,眼里却一片死寂。

“我们大概会死在这里。”她像是故意要吓唬向水,说话压低了音量,低低地传过来,“就算不死在这里,离开了这里,这么大的太阳,身体里的大叶藻会害死我们的。”

“你再这样说话,你的那份杀虫剂会被我倒掉。”向水相当友善,再次重复,“你还是不记得晚上的梦吗?”

阿温脸色僵硬一瞬,无趣撇嘴:“是啊,总感觉没睡觉一样,只记得梦应该很长,而且醒来之后情绪不佳。”

向水睡得很早。

他在梦里记得白天的事情,可是在白天却记不起夜晚的梦。

他再次在那张温暖的床上醒来。

他低头,发现自己长高了,一米七左右,房间没有镜子,床头柜上堆得乱七八糟。

也许是视角的原因,一切变得低矮。即便这具身体里的人是向水,也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缠绕升腾,那是强烈的妄图逃离的心思。

窗帘死死拉着,只从缝隙里透出一点光亮。

钟表的时间是5点30,每一次醒来都是这个时间点。

不过这次没有人推开房门了。

他熟练地翻出了薛声的日记。

一目十行地看,才发现薛声已经2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