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珠心情极好的回了府,院内只有容霜一人打扫,春华去后厨监督那几个厨子,生怕他们也像之前的厨子一样偷懒。
见宋以珠回来,容霜打趣地说道:“小夫人今日心情好像不错呢。”
宋以珠点了点头,坐在廊下摆弄着谢霁曾送过来的绿牡丹,不自觉地勾起唇角说道:“你去知会春华一声,今晚我想吃水晶肘子。”
她原先以为肖时序也略微有些才华的人,但是内心大概也还是和浸润在官场上的官员差不多,是不喜欢招惹是非的,没想到的是,愿意帮助三皇子翻案的,居然就是他这个初生牛犊。
“哎。”容霜放下扫把说道:“小夫人向来不喜欢这些油腻之物,如今也吃得了。”
容霜说着,将目光放到宋以珠身上,脑中极速运转:“奴婢听闻聚福斋的水晶肘子做得最好,就连肖大人也有时会去那里吃呢。”
肖时序?
宋以珠蹙起了眉,怎么这几日容霜总是会提起肖时序呢,分明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宋以珠的眼神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她看向容霜的身影,出声问道:“你家中除了死去的爹爹,还有几天人吗?”
容霜听到这话,身形一顿,差点崴脚,小夫人这是怀疑自己了吗,怎么突然会问自己家中的事情,她稳定心神,开口说道:“奴婢家中还有个弟弟,自我进府之后,就将弟弟寄养在了邻居家照看,一月给些银钱便是。”
她说着,眼神却瞥向一边,望着宋以珠的神色,生怕宋以珠怀疑上自己,毕竟她如今做的事情实在是危险,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宋以珠还没说话,谢霁忽然走了进来,他听得容霜说的话,嘴上挂上了一抹弧度,单单是一个眼神,就让容霜不自觉的哆嗦起了身子。
“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谢霁半晌对着容霜说道。
容霜连忙行礼,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谢霁杀人不眨眼,散发在身旁的气压都低了些,她实在是有些害怕,尤其是自己还受谢露浓的吩咐办事,这下子她见到谢霁都会抗拒。
宋以珠倒了一杯茶水放到谢霁跟前,温声说道:“这茶水还是妾早上采来的露珠呢,世子快尝尝。”
谢霁摩挲着杯壁,热气袅袅升起,他垂眸说道:“你院中这个丫鬟也有意思。”
宋以珠不明所以,谢霁向来不关注院中伺候的人,怎么今日却观察起了容霜。她疑惑地扬眉,上半身向前探去问道:“世子怎么观察起容霜了?”
谢霁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叩桌面,薄唇轻启:“她有亲人,有软肋,与其被别人借此暗害,不如你早些拿捏住,免得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
宋以珠听到这话愣了愣,她从未想过要拿捏别人,从前嬷嬷们和姨娘们的手段自己也是知道的,可因为家中下人都没有什么坏心思,所以宋以珠从来没有拿捏着别人的软肋。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这里又不是她家中,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道有没有藏着害人的心思呢?
见宋以珠不说话,谢霁饮了口茶水,漆黑的眸子露出些许不赞同:“宋以珠,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舍得这样做。”
宋以珠的指尖蜷缩,不安地垂下眼睫,缓缓开口道:“妾认为,不必对人人如此。”
就比说,她和春华自幼一同长大,宋以珠从未对春华设防,也没有瞒着的事情,况且春华为自己受了那么多苦,她怎么能做出伤害她情分的事情。
谢霁听到这话嗤笑出声,身子向后仰去,腰间系着的玉佩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鼻侧的红痣妖艳无比,浓稠如墨的眼眸似笑非笑,像是在嘲讽宋以珠的天真。
“宋以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宋以珠抬头,耳垂泛红,她知道谢霁在嘲笑自己的幼稚,站在谢霁那边看,他自幼就遭受祸事,心思细腻,不轻易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旁人。可宋以珠自小在爱中长大,当然不会理解谢霁心中所想。
宋以珠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她实在是太过心软,这是她的善良,也是宋以珠致命的弱点,她迟早会为自己的心软付出代价。
夜间宋以珠想到这事时还忍不住出声,却被谢霁惩罚性地咬住嘴唇。
宋以珠回过神来,察觉到唇瓣上传来的痛感,不由得嘤咛一声,她目光下移,只见谢霁的腰腹出了汗,让人看了面红耳赤。
“怎么这时候还出神。”谢霁看着宋以珠的唇瓣出了血,抬手用指腹擦去血迹问道。
宋以珠面色潮红,不自然地别过眼神,她喘着气,尖尖的指甲划过谢霁的后背,低声辩驳:“妾没有。”
眼神却心虚地左右飘,显然是说了谎。
谢霁乐出了声,俊美的脸庞靠近宋以珠,狭长的眸子夹杂着笑意,说道:“那看来是我不够出力,才让你还有心思说谎。”
宋以珠还想要说话,却被谢霁堵了回去,最后转化为暧昧的声音。
直到天明,谢霁因为她这句话才刚刚停歇,宋以珠则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