趵突泉边好风光。
可惜,再好的风光传来一声“扑通”落水声都不会再美好。
就在展昭一行人气氛良好的在户外散心时,湖的另一边有人投河自尽了。
严冬第一时间飞跃了过去。
展昭也随后过去。
而陆小凤和小禾、冯四夫妻则收拢了几个孩子退到安全地带等事情的结果。
最终,那位投水的妇人被严冬救了起来。
“你这个晦气的女人,你以为自己投河便一了百了了吗?你就是死了那也是别人家的鬼。”
在那名妇人尚未醒转之际,就有一位穿着短打的男子在一边骂骂咧咧。
随着那男人过来的还有几个一看便像是某种特殊场合混混打手模样的男子。
展昭不由蹙眉。
严冬甩了外衫在一边拧干衣服上的水,一边也冷冷地看着那几个人。
这看着就不像是有好事的感觉。
当看到妇人醒转之后,那名男子便对那几个跟来的赌场打手道:“人醒了,交给你们了,我们两清了。”
那甫自醒来的妇人听到这话,顿时就变了脸色,一边向后躲着那些打手,一边声嘶力竭,带着绝望地冲丈夫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哼,要不是家里有你这个晦气的娘们,我早就翻盘了,现在把你卖了,以后我一定可以时来运转。”
“你还我的清儿……”那妇人恨上来,便要朝那男子扑过去,与他拼命。
赌场打手的手被展昭的剑拦住。
那卖妻的男子的手被严冬的刀挡住。
那妇人一边捶打着那男人,一边哭喊,“你究竟把清儿卖到哪里去了?你这个丧尽天良的,那可是我们的女儿啊……”
“都是因为你们两个晦气的女人,老子早该卖了你们……”
听到那些话,陆小凤基本已经猜出了事情的梗概,这妥妥就是赌得倾家荡产最后卖儿卖女卖妻子的混蛋现实版。
陆小凤最恨这样的混蛋,你如果赌,赌得自己砍手砍脚,那是你罪有应得,可是你输了就将妻子儿女全抵卖出去就禽兽不如。
前一世她就碰上不少这样的案子,后世卖妻子的少了,可是禽兽们变了花样,灌醉妻子,或者下安眠药,然后让人群睡自己的妻子。
说他们是禽兽,都是侮辱了禽兽!
“严冬你让一下。”
严冬微怔,然后听话的收刀后退。
那个男子看到陆小凤这样一个少妇走过来,一时不明所以。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因为,小凤姑娘走过来干脆直接地做了一件事,一提裙摆,直接一脚就将他给踹进了趵突泉内。然后,把裙子往下一放,两手一拍,很是出了一口恶气,“我舒服多了。”
展昭:“……”
严冬:“……”
小禾:“……”
展梅英:“娘,好帅!”
陆鸣两只小爪子拍到一起,给母亲加油,“娘,踹他。”
展昭:“……”
“救命啊……”那名男子在趵突泉里拼命挣扎。
严冬抱刀冷眼旁观。
那名妇人冲到湖边,喊道:“你究竟将清儿卖到哪里去了?”
“严冬——”
严冬心领神会,一个飞跃,在水面上一点,就将那人从水里拎回了岸上。
陆小凤直接一脚踩在那人头上,“回答你妻子的话,否则就再送你下水里去清醒清醒。”
“我卖自己的女儿,关你何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看你不顺眼,你还有异议吗?”陆小凤从腰间拔下了那柄小巧的装饰用的匕首,然后手起刀落。
众人只闻一声惨嚎,那匕首刃身已经没入那男子的大腿中。
许多围观者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
看戏有风险,围观须谨慎啊。
真凶悍!
感谢穿越大神,这种事在搁后世,无论小凤姑娘如何的义愤填膺都不可能在法制社会以警务人员的身份这样干。但在这里,她干起来毫无压力。
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法子,但有时却是最有效最解恨的法子。
“说不说?”陆小凤慢吞吞地拔出了匕首,伴随她动作的是那男人呼天抢地的嚎叫,叫得是鬼哭狼嚎的。
小禾只来得及捂住怀里小少爷的眼,大少爷和大小姐就来不及了,她只能在心里叹气。
“我说我说……”身体的疼痛让那男子的骨气全不见了,“我将她卖入迎春坊去了。”
“你……你这个混蛋……”先前投水的妇人突然疯了一样扑上来。
陆小凤赶紧退位让贤,顺便将匕首全部拔出。
看着那妇人抓狂一般对着丈子捶打撕抓,陆小凤已经能猜到那叫“迎春坊”的是什么所在的了。
这样的父亲,根本不配为人父。
那个赌场的打手看着这样的场面,只能对着依旧拦着他们的展昭道:“朋友,这女人已经被他的丈夫抵给我们了,我们有权带她走。”
“多少钱?”展昭直接问价。
“一百两银子。”
展昭从怀里掏出银子。
“等一下。”
听到妻子的声音,御猫大人果然就停下了递银子的动作。
陆小凤往那几个打手面前一站,“押契拿来。”
打手中的一个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抵押人契。
小凤姑娘一手银子一手人契,换到人契之后仔细看过,确认无误之后从腰畔荷包里取出一截火折子将那人契当场焚毁。
赌场的几个打手拿了银子自然就离开这明显已经是是非之地的地方。
而那名妇人在发泄了心中怨恨之后,也走到陆小凤跟前向她诚恳道谢。
陆小凤问道:“你可还要与这人过下去?”
“小妇人便是死,也断然是不肯再与这样的禽兽做夫妻的。”
“那就行了。”陆小凤两手将自己的衣袖上的带子一拉,成了束口的灯笼袖,然后走到那个在地上断断续续痛吟的男人身边。
“能写那样的人契,想必你也是个识字的,来,写份休书来。”
他人待要拒绝,一瞧陆小凤那冷冰冰的眼神,立马就没骨气的答应了。
陆小凤直接拿出了文房四宝,让那人写。写完了让他又按了手印,最后折好那张休书,放入自己怀中。
那妇人:“……”
“等我拿去到官衙替你记档之后再还你。”
“多谢夫人。”
陆小凤又看了那男人一眼,一脸嫌恶地蹙蹙眉,对严冬道:“将人送到苦牢去,告诉狱长,好好招待。”最后四个字,小凤姑娘说得森然无比。
“是。”
那男人这个时候算是知道自己碰到大人物了,不由连声求饶。
不过,小凤姑娘没打算同情他。
“接下来,咱们先去迎春坊救人吧。”
“多谢夫人,若能救出我那苦命的女儿,小妇人甘愿做牛做马报答夫人。”
“展昭,你先去。”
“好。”展昭没有异议,马上飞身而去。
“小禾,冯四,咱们走。”
一行人随后往迎春坊而去。
陆小凤他们到迎春坊的时候,展昭已经寻到了那名妇人的女儿清儿,小姑娘因为年岁尚幼,本来还不到接客年纪,但有些客人有特殊癖好,今天若是展昭迟来一会,恐怕就会遭遇不测了。
恋童癖!
靠!
陆小凤瞪着自家小猫,“你就没把那人揍一顿?”
展昭抿抿唇,没好意思当面承认自己一脚踹得狠了,那人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什么?五百两?”陆小凤听到老鸨说那小女孩的身价时,忍不住笑了。
“夫人有所不知,这孩子资质不错,养大了准是我迎春坊的台柱子,自然是价钱要高些。”
陆小凤道:“那她现在养大了吗?”
老鸨噎住。
陆小凤又道:“不知你这间迎春坊值多少银子啊。”说着环顾了一圈,一副评估的表情。
老鸨迟疑不定,这是打算买下她的店?这位夫人也是同道中人?
“夫人说笑了。”
“不,”陆小凤摆手,“我可没说笑,我只是在想,你这迎春坊如果被查封的话还能值多少银子。”
“查封?”老鸨变色。
陆小凤若无其事地拿出一柄檀香小扇摇着,“妈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但凡开这种店的,恐怕手底下干净的绝无仅有啊,官府不找你事天下太平,如果官府真要找你事,慢说你有事,你就是没事,只怕也得有事,你说,对不对?”
展昭:小凤,你这样公然恐吓真的好吗?
老鸨脸色一变再变,“夫人这是来砸场子来了?”
“唉,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不是在跟妈妈好好说嘛,如果妈妈一定不想好好说的话,那当然也有不好好说的法子。”陆小凤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模样。
“夫人话说得也敞亮,那夫人也该知道但凡能开这样场子的人背后都有个依仗。”老鸨的口气也硬了起来。
江湖混的人,总是不会轻易就软了自己的骨头的,这样的话没法子混江湖。
“哦,比依仗啊。”陆小凤笑得十分惬意,“没事,咱们可以比啊。”你们谁能有仁宗皇帝大,现在?
展昭心里暗自摇头,小凤这是摆明了不打算跟对方好好说啊,这到底是哪里触到她的底线了,从刚才在趵突泉边就已经明显处于炸毛的状态了。
他如今——老实说,那真是能不招惹她就不招惹她,炸毛状态的小凤杀伤力真的很大的。不过,显然面前这位迎春坊的老鸨还不明白其中三味,展昭觉得她可以认真体会一下。
老鸨的心里就是一咯登,听对方这口气莫非来头很大?
老鸨忍不住仔细又打量了一下陆小凤,但见她周身也不是特别的贵气,但是腰间的几样佩饰和头上的发饰却还是在低调中透着奢华,那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正在老鸨思量的当口,门口又是一阵喧哗,衙门的人来了。
老鸨不由脸上一缓。
可谁想不止是衙差来了,连知州大人都来了,一来直接就冲着那摇着扇子一脸淡笑的少妇深深地拜了下去。
老鸨顿时就是一惊。
“下官济南府知州陈梦拜见凤大人,不知凤大人到此,有失远迎,下官的错。”
“罢了,你且到一旁站站,我这儿还有话没跟迎春坊的妈妈说完呢。”
“是。”
老鸨这时的腿都软了,声音也有些抖,“大……大人……”
“妈妈,现在你再来告诉我,那清儿的赎身银子要多少?”陆小凤特别和蔼可亲地问。
“小妇人该死,十两,就十两。”
陆小凤叹了口气,“你看,你早说实话多好,这非得劳动知州大人来一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老鸨:“……”
展昭心里叹气。
陆小凤的目光继续在厅里晃,“本来我只是想赎了清儿就走人的,可是这一坐久了吧,我突然就觉得这样离开有失我的格调。既然我来都来了,也坐了这半天了,索性便将你这楼里的姑娘都过一过吧,保不齐我还能问出点什么新鲜事来解解闷儿呢。”
老鸨浑身都抖了。
知州陈梦:“……”这真的是传闻中的那个凤大人吗?
怀疑。
展昭:这次炸毛炸得厉害了。
严冬:大人这邪火来得可大啊。算了,他还是到外面保护小禾他们去吧,这里有展大侠妥妥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