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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姑娘向来便是个行动派,她从小接受的便是“临渊漾鱼,不如退而结网”的道理。

当一件案子陷入死角的时候,要不怕麻烦从头捋案情,任何可能,任何细微之处都要留意,都要再三思考……

冲霄楼是襄阳王在襄阳城内建的一所六层高的塔楼,据传乃一高人所绘图纸,又役能工巧匠建而造。每当有人闯入,便有铃声大作,继而楼内火光四起,电闪雷鸣,十分诡异玄幻。

纳尼?

小凤姑娘听得是真涨姿势啊,任何时候老百姓的创作智慧都是值得景仰的,一般人光是听听这样街头巷尾的传言恐怕就对那所冲霄楼望而却步,更甭提去探了。

流言误人啊!

传言肯定是被添油加醋,进行过艺术加工的,但是从传言中听来的最近两次铃声响来看,只怕那对猫鼠真真是在冲霄楼做了一对难兄难弟了。

白小五,你丫最好还没挂,要不,姐这一趟襄阳之行就注定失败。

展昭就算被困,被虐,最终也能保住一命,而你则不同,襄阳城是你的死地,真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爱跟你自己的命过不去?

在街上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可是严冬却明白大人心中的忧虑更深。

展大侠和白五侠同时陷落冲霄楼,这绝对不是件好事。

这件事表明如果由他去闯楼救人,结果也必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因为无论南侠还是锦毛鼠武功都在他之上,这就难怪大人愁眉不展了。

两人回到暂时租来的小院,却不防已经有人在等他们。

“欧阳大侠!”

看到来人的时候,小凤姑娘真心惊喜了。

北侠欧阳春此时出现,那绝对是加分的生力军。

“凤姑娘。”

“欧阳大侠怎么会来襄阳?”

“听说白五侠与人意气之争来闯这襄阳的冲霄楼,结果犹如黄鹤一去不复返,陷空岛上的其他四人心中着急,某一时无事便先一步赶来了,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随后赶到。”

陆小凤忍不住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道:“欧阳大侠有所不知,以这几日我打听来的消息来看,这冲霄楼内遍布机关消息,暗合九宫八卦之理,要破不易。

更何况,楼中情况不明,亦不易冒然闯楼救人。”

“姑娘已确认展兄弟和白五侠陷在楼中?”

陆小凤便将打听来的消息说了,最后道:“如果只是单纯陷落的话,我倒不怎么担心。我所担心的是,他们被襄阳王私下处理掩埋……”敢动她家小猫,她非剥下襄阳王一层皮不可。

还有那只臭老鼠,少了一根老鼠毛,她也不会放襄阳王甘休,不会便宜他被龙头铡一刀了结的。

欧阳春莫名打了个寒颤,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刚才有那么一瞬凤姑娘身上的戾气重得吓人呢?

欧阳春若只是怀疑,那么严冬则是肯定了。

此事关系到展大侠的安危,他家大人果然就不能像以往那样淡定了,这是隐隐有炸毛的迹象啊。

“这位应该就是辽家严家的人吧。”

“正是,在下严冬,久仰北侠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不敢,某……”

小凤姑娘忍不住托着腮帮子瞅这两只互相恭维的家伙,她真想喊一句:喂,现在不是你们这样礼多人不怪的时候好不好,等闲了,你们俩尽可以面对面左一揖右一拳的见礼,现在咱们得赶紧想辙啊。

尼煤啊!

怎么感觉不在状态呢?

欧阳春首先注意到陆小凤的异样,笑道:“让姑娘见笑了。”

“不会。”小凤姑娘赶紧表明立场。

“咱们还是应该想办法尽快确认一下展大人和白五侠的生死为宜。”展冬如是道。

陆小凤忍不住起身在地上踱步思考。

欧阳春、严冬加上小禾都没敢再出声,因为他们想念这个时候她的思路是不能被人打断的。

良久之后,小凤姑娘露出一个颇为怪异的笑,左手拳,右手掌,往一块一砸,脆崩崩地道:“有法子了。”

严冬:感觉那法子必然十分有内涵。

欧阳春:有点毛毛的。

“来来,”小凤姑娘热情招呼北侠和严冬向她聚拢,“你们听我说啊……”

听完之后,北侠欧阳春表示:大开眼界,还有这样的法子能用啊。

严冬表示:长知识了。

然后,他们出门分头准备所需的东西去了。

襄阳王的冲霄楼不是遍布机关消息,暗合乾坤八卦吗?

那就给他来一个给瞎子抛媚眼,全做无用功的机会教育。

冲霄楼不能进,楼也不能靠得太近,但有些事不需要接近甚至进入也能搞掂的。

然后,接下来的时候,冲霄楼就热闹了。

住在冲霄楼附近的百姓夜里的睡眠质量可就大打折扣,因为他们经常听到满楼角挂的铃铛在响。

最近,冲霄楼的值守过得甚辛苦。

因为每天都要处理闯入楼里的鸡、鸭、狗、猫、老鼠等家畜野禽,这些东西中又以老鼠最多。

多得就连被困在楼中的勉强能算它们同类的锦毛鼠白五爷都表示了自己很不满。

“这肯定是她干的。”别人就想不出这样不靠谱不着调的办法来。

展昭不表示意见。

白玉堂继续愤愤然,“竟然那么多老鼠,简直太过分了。”

展昭终于忍不住说了句:“白兄你这是感同身受吗?”

白玉堂瞪眼,片刻之后大吼,“你这只臭猫——”

冲霄楼的值守又一次听到关押重要人犯的暗室内打做一团。

要从一些动物尸骸中找到自己所想知道的东西,这是个技术活儿。

不过,幸好小凤姑娘的身边有北侠欧阳春,还有严冬。

从动物的尸体上,他们认出了展昭的剑法,也看到了白玉堂的招式。

得了,心可以放到肚子里了。

这表示猫鼠这对难兄难弟暂时还是活的,只要还活着就行。

小凤姑娘突然觉得自己的要求咋就突然降得这样低了呢?难道是因为事先把情形想得太过严重的缘故吗?

确定猫鼠健在后不几日,公孙策便来了。

公孙策是以卜卦先生的装扮入城的,也是以这个身份上门给小凤姑娘卜卦的。

听到欧阳春他们把如何引那些家畜野禽到冲霄楼,又如何以此从楼中带出可能的消息时,公孙策捋着自己的胡须忍不住笑了,“姑娘果然是足智多谋。”这种法子,只怕没几人能想得出来。

“行了,现在不是夸我的时候,赶紧想辙吧。

也不知道襄阳王打算留这对猫鼠天敌到什么时候,得抓紧时间救他们出来。

再则,动静毕竟搞得大了,只怕终究是会引来他们怀疑的。

而且,楼中的那些机关消息和乾坤八卦排阵是公孙先生你的专业领域,我是不成了。

我顶多也就一把火烧了冲霄楼的法子了,可是这样一来,那被襄阳王藏在其中的反判联盟书也就付之一炬了,真是麻烦啊。”

襄阳王你丫个混蛋,不好好当你那个可以吃喝玩乐的大宋尊贵王爷,非要搞什么谋逆,这纯粹是吃太多撑着的结果。

“还需等一个来。”

“啊?谁呀?”

公孙策道:“我师兄。”

“公孙先生还有师兄?”小凤表示真心惊讶了,立时做八卦状,“是谁呀?”

公孙策忍不住笑了,“陆姑娘,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

陆小凤挠挠头,撇了下嘴,“忙里偷闲八个小卦不要紧的。”

北侠欧阳春不由跟着笑了。

严冬在心里暗笑。

这种时候,大概也就只有他家大人还能有心情开玩笑缓解气氛了。

而冲霄楼的异动果然是引起了襄阳王的重视。

襄阳王身边的智囊兼药师季高在看过冲霄要周边情况后,很确定地道:“这是有擅长药物的人所为,故意将那些畜牲引来此地的。”

“是何用意?”

“这个……属下不知。”

其实,一般人确实是不太容易想到那个用意的。

但身为小凤姑娘亲亲丈夫的御猫大人是想到了的,当然他也是暗自给她黑线了一下下的,想出这种确认他们生死的法子,也真是别出心裁了。

季高思考了半晌后,又发表自己的见解,“属下觉得也许是有人欲探冲霄楼,却慑于其中的机关消息,故而想以此耗损楼内的暗器。”顿了一下,然后下定论,“真是愚不可及。”

襄阳也道:“愚蠢之辈。”

另一边被人鄙视了智商的小凤姑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姐,您不要紧吧?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我觉得有人背地里骂我的可能性更高。”

小禾默了。

拿着画了冲霄楼整体外观图的在研究的小凤姑娘,突发奇想,兴致勃勃地对公孙策道:“公孙先生,这冲霄楼不远处有河,楼内起火楼能不毁,我觉得大抵其内也是有灭火设置的。而灭火莫过于用水。

如果有人可以顺着水流去察看,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啊。”

公孙策眼睛一亮,“姑娘所言有理。”

会水的人先,莫过于翻江鼠蒋平了。

在小凤姑娘提出这个建议之后的当天下午,陷空岛其他四鼠便到了,其中就包括了被念叨的蒋四爷。

对于下水察看一事,蒋平当仁不让地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