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她主动给我留下了电话号码,说有空可以去找她聊天,又掏出五百块钱塞进我手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接着就离开了。
我心中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我仍然十分感激玲姐,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刻,能拉我一把的人,都是我的贵人。
桃园市以做服装批发闻名遐迩,从机场出来,我先是买了一身看起来还算体面的衣服换上,然后又进了网吧,想查查关于康哥被害案的最新消息,然而却无比震惊的发现,网上完全查不到关于这起案件一丝一亳的痕迹!
我猜想到两种可能:
1.三个人的尸体被藏了起来,或扔进了大海,暂时还没有被人发现。
2.警方认为这是大案要案,严防死守封锁了消息。
基于现实与理智,我更倾向于第一种,但却依然没有一点点勇气去报警
接下来面临的就是生存问题,我接连去了好几个服装批发城,想找到一份销售服装的工作,但因为是外地人且亳无经验,不出意外的都被拒绝了。
只有一个胖子男倒是愿意让我试一试,条件是试用期二个月,没有工资只管饭,看着他门可罗雀的店面,廉价且样式老旧的衣服,我就知道他只是想白用一个免费劳动力而己。
思来想去还就只能去干自己的老本行,当司机。
进了劳务市场,好家伙,黑压压的全是人,闲聊起来才发现,十个人里五个都是司机,自己还是个外地的,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至于服务行业之类的,我想都不去想,又苦又累时间还长,却根本得不到与之匹配的劳动报酬。每天还得仰人鼻息,看人脸色
我深知自己不愿当“牛马” ,去为他人做嫁衣,只要我不踏入这个行业,那些习惯将员工视为廉价劳动力、肆意压榨的老板们,就别想过的称心如意。
一周后,工作还没着落,口袋里的钱却开始见底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掏出了玲姐留下的电话号码,去了公用电话亭。
“嘀铃铃铃铃铃!”电话响了几声后被人接起。
“喂,请问你找谁?”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我找一下铃姐!谢谢!”我礼貌的回应。
“太太,有人找你!”她大声喊着。
“喂,哪一位啊?”她慵懒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
“玲姐,我是华子,你现在有空吗?”我小心的试探着。
“有,有啊!你现在在哪里?”她急切的询问。
“在大华广场门口的石狮子旁边。”
“你就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开车过去。”说完她立马挂断电话。
我等了大概二十分钟,远远就看见一辆红色的宝马急速的驶了过来,稳稳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玲姐那张精心化了妆的脸露了出来。
“华子,上车!”
我拉开门坐了进去,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你饿了吧?姐请你去吃法国大餐!”说完直接往前驶去。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家装修高档的法式餐厅门口。玲姐带我推门走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份套餐,一瓶红酒,
“华子?你朋友病情怎么样了?”她关心的问。
“他……昨天不幸病重去逝了。”我满脸哀伤,并强行挤出了几滴泪水出来。
“人活一世,生死无常,你也别太难过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考虑了很久,不想再回度假村工作了,想在这里重新找一份工作,可我一个外地人,谁都不认识……,所以想求玲姐你帮帮我!”我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她。
美味可口的套餐端了上来,尽管我馋的直咽口水,可我还是装作一副愁的吃不下饭的样子。
她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既然你一口一个姐的叫着,那我打心眼里就把你当兄弟了,你都会干些什么?”
“我会开车,还会修车!”我脱口而出。
“那我给老公说一下,让你去厂里开车怎么样?”她想都不想就说出了口。
“真的?那太谢谢铃姐了!”我也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铃姐将倒满红酒的杯子递给我,“来,为我们之间奇妙的缘分,干一杯!”
吃完饭,她又带我去商场买手机,本来她想送我最新款的,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最后也只买了一部不足1000块钱的,我不想欠玲姐的太多,也不愿意做一个靠女人吃饭的渣男!
而后双方就心领神会、顺理成章的去酒店开了房,我并不觉这种行为有多么可耻,玲姐帮了我这么多,我能回报她的,也仅仅只有这种方式了。
事后玲姐笑着说,想不到我还是第一次,她赚大发了!就是身材瘦了点,但只要营养跟得上,勤加锻炼,日后成为型男还是指日可待的!
玲姐走后,我在黑暗的房间里点上了一支烟,在袅袅的烟雾中,回想我这一路走来,全都是坎坷意外加悲催,但愿在这个城市我能够有所改变,好运加身。
次日,我便跟着玲姐来到她老公取名的光明家具厂,一进厂区,便能够听到各种机器的轰鸣声,空气中弥漫着木材的清香味和油漆的刺鼻味。
车子在一幢白色的五层小楼跟前停下,玲姐踩着她精致的高跟鞋,“噔噔噔”的就上到三楼。她直接推开挂着厂长办公室牌子的那扇门,闯了进去,我犹豫的站在房门口,没敢跟进去。
一个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的盯着电脑,他五十多岁,浓眉大眼、面容憨厚。
“老婆,你怎么来了?”杨明远有点吃惊。
“老公,这是我娘家远房外甥,昨天刚到本市,想找份司机的工作,你给安排一下!”她对老公说话的口吻,并不太像是在商量。
“可是厂里并不缺司机啊!你愿意在车间干活吗?”杨总回头看向我。
“辞掉一个不就行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玲姐咄咄逼人。
“人家又没犯错误,凭什么说辞就辞,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管理工人?”杨总解释着。
“我愿意在车间干,还能学到技术,谢谢杨总,我会好好干的!“
我急忙站出来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