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长辈,你这样挑拨我们章家子妹间的关系,是否不太合适?”
见三夫人表情不太好,甚至说出这样的话语,洛闻雪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三夫人对戎敌一事并不知情。
洛闻雪缓缓起身,脸上笑意不减:“既然三夫人听不得这些,那就当闻雪多嘴了,西湖龙井也当赔罪,改日我再登门拜访,好好给三夫人道歉。”
走出西院后,挽月贴近洛闻雪的耳边,“少夫人,我看三夫人那样,似乎不知道城防图一事。”
“看来章中林瞒着她的,不知道我今日一说,他们兄妹间,还能不能如从前一样。”
与此同时,西院内,三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坐在贵妃榻上,心里始终咽不下那口气。
三夫人的心腹嬷嬷上前劝慰:“三夫人息怒,少夫人虽说有几分手段,但老奴看她惯会哄人的,说不定这正是她的计谋呢?”
“不……”三夫人咬牙道,“洛闻雪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今日来院里讥讽我,定然是看到了什么。”
思来想去,三夫人心里始终不安生,她一拍桌子站起身:“备轿,我要回章家一趟!”
章家的府邸位于城东,比起霍家少了几分恢弘,但依旧比平常百姓家好上不少。
三夫人刚下轿,就看见兄长章中林正送一位官员出门,那人腰佩银鱼袋,赫然是洛闻雪口中的刘侍郎。
“刘侍郎!慢走啊!改日再聚!”章中林把人送到门口,脸上是谄媚的笑容。
目送离开后,他扭头就见到妹妹突然归来,明显一怔,随后又冷漠的说道:“你怎么回来了?还不跟家里打声招呼,这次又带回来了什么东西?”
这样理所应当的语气三夫人不知听了多少年,她头一次想忤逆这句话,可最后她到底咽下这口气。
三夫人勉强笑了笑:“想母亲了,回来看看,没想到看到兄长和刘侍郎交情不浅啊。”
章中林笑容僵了僵,挺直身板,“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叫为官路做铺垫。”
“那你可知刘侍郎被弹劾一事?”三夫人不由提高音量,章中林露出慌乱,拉着他往府内走。
“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哥哥这样的态度,三夫人更加肯定洛闻雪的话,她轻哼着:“霍无伤的妻子来找我说这件事,我开始还不信,觉得她在挑拨我们兄妹的关系,现在看来她是不忍我蒙在鼓里。”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章中林有些不耐烦,“霍无伤的妻子是不是叫洛闻雪?她说什么了?”
“她说什么了重要吗?”三夫人偏过身体,“我想哥哥心中是没有我这个妹妹的,这些事都不告诉我。”
她为了霍衢的仕途,日日请女眷而来,而她的娘家却日日请重臣,要是有心人将这事一结合,只怕认为他们章家要谋反。
章中林打断她,“好了!你在霍家这么多年,可有一个诰命在身?那洛闻雪才嫁进去多久,就已经是诰命夫人了!”
三夫人呢如遭雷击,兄长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我……”
“你说你嫁进霍家,本以为能为我们章家争取分光,可是为父亲和我争取了一个小官,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三夫人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诧异的开口:“你可知霍老爷是多么刚正不阿,要不是心疼我,你们甚至连这两个小官职都没有。”
然而章中林却没有把三夫人的话听进去,反而不屑道:“那样的小官,油水捞不到,还没有地位。”
“可你们如今……”三弗恩还没说完,章中林就急不可耐的打断她的话。
“如今我有这样的地位,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我一步一步走来的。”
章中林指着自己胸脯,得意的说着。
看着面前的兄长,三夫人只觉得陌生,当初她才嫁进霍家,本意是好好过日子。
可兄长和父亲来求她,看着两人情真意切的模样,三夫人去求了霍老爷。
可她不知道霍老爷最讨厌这样行事的人,为了他们,三夫人就被霍老爷厌弃了,要不是有霍衢,三夫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活到今天。
“好!好!”三夫人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眼角闪烁着泪花。
恰好这时候,三夫人的母亲林氏急匆匆的出来,看见院子里的情形,立刻小碎步跑到三夫人身边:“晚晚,你不要跟你哥计较,他乱说的。”
林氏一边安抚三夫人的情绪,一边示意章中林不要乱说。
原先三夫人觉得娘亲是心疼自己的,现如今看来娘亲哪里是心疼自己,是假借心疼自己的名义,让她心甘情愿为章家当牛做马。
三夫人缓缓推开母亲林氏的手,“母亲,今日我来是想确认我们家是否跟重臣勾结一事,如今战事岌岌可危,如果我们跟一点边关消息牵扯,那我们章家就有可能背上通敌的罪名。”
她试图喊醒林氏,可林氏只是唯唯诺诺道:“没有……怎么会背上那样的罪名呢?”
“我都亲眼所见了!刚刚从我们家离开的刘侍郎就是!”
三夫人有些恼怒了,可章中林同样不是软柿子,他上前给三夫人一耳光,“住口,这件事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他速度太快,林氏都来不及阻拦,等回过神拉,三夫人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林氏连忙拉着章中林的手,小声斥责:“你这是干什么?要是她今后不帮我们打探消息怎么办?”
“现在他们都分家了,她还能打探到什么消息,而且你看她儿子多没用,今后仕途也帮不到我们。”
两人自认为说话声音很小,殊不知三夫人听的一清二楚。
这下她彻底对娘家死心了,她后退着跟两人拉开距离,不敢相信她刚刚听到的话语。
“晚晚……”林氏还想阻拦。
然而三夫人已经转身,声音拔高,中气十足,“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