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霍衢能同意分家的事情?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霍无伤心中自有成算,“我把之前所有事情都堆到一起,要是不分家,我就只能让他蹲大牢了。”
“你可会怪我分家?”
洛闻雪聪慧过人,无需霍无伤多少,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关窍:“分家是最好的,既全了家族体面,又断了是非根。”
霍无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无需多解释,她便懂他的所思所想,这就是他们夫妻之间的默契吗?
“只是,”洛闻雪微微蹙眉,“三夫人和思月怕不会善罢甘休。”
霍无伤冷笑:“她们翻不出什么浪花,他们的那些把柄在我手中,若是想要挣扎,我不介意全部抖出去。”
洛闻雪垂眸,那就分!
霍衢离开书房后,拖着沉重的双腿,踏入他的院落。
洛思月老早就在院门口等着,看到霍衢回来,立刻上前:“你回来了,大哥怎么说的?”
当她抬眸,触及霍衢低沉的面容时,整个人瞬间僵住,眉眼间全是急切,“怎么了?霍无伤想干什么?”
霍衢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榻上,声音低沉而沙哑:“叫母亲过来,有要事相商。”
什么事还需要叫母亲过来?洛思月心中“咯噔”一下,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她连忙吩咐明月去请三夫人,洛思月跟着霍衢进了房内,“你且说说霍无伤到底要做什么?”
霍衢指节泛白,眉头皱到一起,“你急什么,等母亲来了,我一起说。”
没多久,三夫人就在嬷嬷的搀扶下赶来,她模样急切,脚步匆匆,“衢儿,何事这般着急?”
洛思月和三夫人都表情严肃的看着他,霍衢目光示意身旁的下人退下,待厅门缓缓关上。
他才缓缓出口:“大哥要分家。”
“什么?”三夫人闻言,手中的帕子瞬间滑落,要是分家了,他们今后与爵位再无可能了,“不可以!”
洛思月更是反应激烈,她直接站起身,眼中满是愤怒:“分家?他凭什么!”
要不是为了霍衢庶子为她求诰命,洛思月根本不会嫁进来,要是霍衢家本就不好过,没了霍无伤这个光环,今后的日子只怕更是艰难,她坚决不同意分家。
她担心霍衢和三夫人松口,再次提醒:“霍家祖产,三房自然也有份,要是分家,这怎么算?”
“大哥要让我们自立门户,而且态度很决绝。”霍衢再次开口。
一时间,厅堂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三夫人不甘心,可霍无伤找霍衢去书房,定然不是只说分家的时,还有白玉观音。
“霍无伤是不是把白玉观音的事拿出来说?”
霍衢神情凝重,缓缓点了点头:“是,他还提到我们害洛闻雪的事,甚至每件事都有足够的证据。”
洛思月闻言,身子猛地一晃,白玉观音的事也有证据吗?那可是御赐之物,证据足以让她人头落地。
一时间洛思月不在纠结分不分家,更在意的是事情如何解决,“他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分家。”霍衢再次重复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妥协,“祖产分我们三成,不过今后我们就不能在霍府居住了。”
三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皱眉:“只有分家,连其他要求都没有?”
在她的预想中,以霍无伤的手段,必定会将他们送官查办,让三房为行为付出代价,怎么这般轻易的饶过他们?
“母亲!”洛思月高声喊道,“一旦分家,我们就彻底与爵位无缘了!霍家爵位世袭罔替,一旦分出去,就永远只能是旁支!”
她说的话三夫人何尝不知道呢?但眼下霍无伤掌握了他们那么多证据,他们的生死可以说都在霍无伤的一念之间。
霍衢心中本就烦躁不已,洛思月高呵,更是导致他怒火中烧。
“妇人之见!大哥手中握着我们那么多把柄,没有杀了我们就是好事,你还妄想爵位?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远修怎么办?”洛思月泪水夺眶而出,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脸颊,“难道要远修一辈子被人欺负不成?”
霍衢听了这话,心里一痛,他的远修……
此时,三夫人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眼中精光闪烁,“思月说得有理,衢儿,我们决不能分家!”
“娘!”霍衢猛地打断三夫人的话,“您知道大哥是什么人,他今天网开一面,我们要是再得寸进尺,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一个受皇上重用的镇国大将军,霍衢并不觉得他能斗过霍无伤。
三夫人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想要分家,让我们与爵位无缘,但是有的人却不一定愿意。”
霍衢抬头,面露不解,“娘,你这是……”
“老夫人!”洛思月最先开口,她悲伤的情绪一下好转,像是看到了希望。
“没错,”三夫人整了整衣襟,仪态端庄,“她最看重一家团圆,断不会同意分家之事。”
寿安堂内安静至极,香炉内的沉水香正腾起袅袅青烟。
霍老夫人双手合十,闭目专注,脊背挺得笔直,虔诚的跪在供奉的佛像面前。
刘嬷嬷弯着腰,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霍老夫人身旁,她压低声音,“老夫人,三夫人求见。”
霍老夫人整个人一顿,还未睁开眼,“这个时辰来做什么?”
白玉观音的事情她还没找三房算账,三房的人呢竟然敢来找他。
刘嬷嬷依旧声音放轻,像是怕惊扰佛像,“她说有要是禀报,奴婢看她模样着急,眉眼见还有些担忧,这才进来通报。”
霍老夫人略作思忖,缓缓睁开双眼,点头吩咐道:“那让她进来吧。”
她伸出手放在刘嬷嬷手上,在刘嬷嬷的搀扶起身,缓步走到正厅外。
三夫人的确着急,刚跨过门槛,便“扑通”一声重重跪下,接着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母亲,还请您为我们三房做主啊!”
霍老夫人见状,表情凝重,眉头间还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起来再说,哭哭啼啼的吵得我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