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的行踪,我一介孤女,又岂能知道?”
话音刚落,姜鸢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沈元州身边,眼里越发坚定起来,“元州哥哥,事不宜迟还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沈元州略显无奈,“我就知道打小你就是这么一个倔强的性子,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
他伸出手捂住伤处,那里正一阵又一阵地痛着,仿佛在不停地撕裂着自己。
姜鸢四肢并用,直接爬上了窗户,她微笑道:“幸亏小时候经常爬墙,现在爬窗也能轻而易举的。”
闻言,沈元州忍不住轻笑出声,脑海之中不自觉地想起以前。
只不过看着她爬窗户,眼里还是不受控地闪过一丝担忧,“阿鸢,如今你身怀有孕,定要小心一点。”
“落水后你身子就很虚弱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扛过去。”
姜鸢翻出了外面,环顾四周,能看到小径上布满了奴仆。
然而,窗户这边却是空无一人。
想来乐安公主也是百密一疏了,或许说她太相信谢芝的说法了。
沈元州肩膀处受了伤,爬起来稍微有些费力。
姜鸢伸手搀扶住他,两人止不住地浑身一颤,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赶紧扯开了话题,“元州哥哥,抱歉我刺伤了你,但是我没有办法。”
沈元州嘴角带笑,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此事,你当机立断,干得漂亮。”
“这点小伤比起我们的未来,不算什么!”
两人悄悄地关上了窗户,随后都慢慢地入到了水中。
幸而七月份的天气炎热,落入水中也并不是很冷。
姜鸢眼睛猛地一缩,心里却在盘算着还是要尽早离开谢府为妙。
“阿鸢,跟紧我,若是没力了定要与我说!”
刚一入水,沈元州只觉得伤口之处传来剧痛,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不少汗水。
他紧咬着牙齿,心想着就算是死也要将阿鸢安全送到谢晋身边。
姜鸢跟在后面,看到他的四肢越发无力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刚才,他的肩膀处被自己用簪子刺伤了。
池水浑浊,想来已经渗透到他伤口之处了。
她微微一犹豫,伸出一只手,将人护在一旁。
沈元州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便轻声说道:“阿鸢,是我拖累你了。”
“若是我游不到对岸,你便将我丢下,自己一个人逃命才是。”
闻言,姜鸢的手护得越发紧了,“说什么浑话!千难万险都过来了,何况一个水池子!”
“元州哥哥,我不会放下你,你也从来不是我的拖累!”
“我们两人定要好好的,你会光耀沈氏门楣,而我则会顺利生下这个孩子!”
沈元州唇色泛白,闻言,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希冀,“阿鸢与谢晋的孩子,长得定会特别好看。”
“若是能有机会见到她,那该多好啊!”
“一定有这个机会的!我会告诉她,有一个伯伯很喜欢她。”
“好,一言为定。”
两人支撑着游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才慢慢地上了岸。
环顾四周,竟然还觉得有些荒凉。
沈元州微微一叹,“阿鸢,你在此等候,我去唤人来。”
姜鸢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眼里闪出一丝晦涩难辨的神色,“元州哥哥,你说今日之事,我们可能讨到公道?”
“我们就算死里逃生,躲得了一次,还能躲第二次?”
“要想解决这种问题,还是得从源头上处理才行。”
沈元州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恐惧,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阿鸢,玩火必定自焚,你本无欲在京中,又何必与这些人纠缠?”
“若你愿意,我会安排你出京,到时候天高海阔任你飞。”
若是如此,只要被谢晋抓到蛛丝马迹,那沈府也就完了。
姜鸢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这一幕的。
“沈元州,你记住,我与谢晋之事,容不下旁人置喙!”
“从此以后,我们两见面不识,对彼此都好。”
话音刚落,姜鸢泪水不自觉地滴落到地上,她赶紧移开了视线,“这里并不安全,乐安公主的人随时会找过来。”
“我必须做点什么。”
沈元州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明明刚才还痛彻心扉的肩膀,突然就不痛了。
反而从心底深处滋生出一种痛意,蔓延至他的全身。
“阿鸢,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何况,他又能怎么阻止呢?
从他放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资格了。
“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支持你。”
姜鸢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是有些遗憾,但又好似已经放下了。
“谢谢你,元州哥哥。”
话音刚落,她便挣扎着站了起来。
“等等。”
姜鸢回过头不解地看向他。
“阿鸢,我只给你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后你没有回来,我就会去找你。”
“到时候,有什么结果就很难说了。”
闻言,姜鸢瞬间就崩溃了,她一把推开了他,“沈元州,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见面不识吗?”
“见面不识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得等到出宫之后!”
“阿鸢,这是我的坚持。”
姜鸢还想劝说一二,可看到他坚定的眼神,也只好妥协了。
“可此处不安全。”
“阿鸢,我再怎么弱,也是一个朝廷命官。”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时间不等人,快去办你的事情吧。”
姜鸢略微一犹豫,心想着时间真的不多了,她一路小跑狂奔到那条小径上。
那些仆从们看到她,瞬间都惊讶极了。
“快,我要找乐安公主,出大事了!”
先前那个宫女走上前来,眼中透着一种诧异,“你是怎么出来的?”
“不,不对,你不是怕水吗?为何可以……”
姜鸢一把拉过那宫女,“我想与乐安公主做笔买卖,还请姑姑通融,让我去见公主。”
那宫女眉眼一挑,仿佛在思考着这个可行性。
然而,能一步步爬上掌事姑姑的地位,自有她的本事。
心竟然在不停地告诉她,要相信眼前这个女子!
可若是只是虚惊一场,自己岂不是要被问罪?
思及此,她厉声道:“将她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