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赵逸尘近些时日总是无端地感到心绪不宁,仿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
忆及上次与师妹在坊市并肩御敌,共同抗衡那焚天宗之人的情景,
他不禁暗自思忖,“莫非那次行动泄露了风声?若是如此,恐怕那些焚天宗的余孽已然知晓了师妹斩杀众多同门的消息。”
要知道,师妹久居坊市,不像自己身在宗门有宗门的庇佑。
正所谓欺软怕硬,焚天宗的那些人定然不敢贸然登上青衍宗来寻自己的麻烦,但他们极有可能将矛头指向这坊市中的师妹。
一念及此,赵逸尘的内心愈发焦躁难安。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赵逸尘决定瞒着师父,悄然来到山下坊市寻师妹。
而当姜雪凝远远瞥见来人竟是赵逸尘时,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
心中一暖的同时,又略带嗔怪地对赵逸尘道:“师兄,你怎如此鲁莽就来了!
我在此处坊市栖身,况且还有执事长老在此坐镇,定然不会有何危险状况的……”
然而,未等赵逸尘来得及开口辩解几句,须臾间,天地仿若被一层浓重的阴霾所遮蔽。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得阴沉昏暗,乌云如墨般翻涌,迅速汇聚成一片巨大的黑色天幕,沉甸甸地笼罩在众人头顶。
那乌云之中不时闪现出一道道紫色的电芒,低沉的雷鸣声隐隐传来,令人心生惊惧与惶恐。
就在此时,姜雪凝洞府上方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黯淡下来,整个世界仿若瞬间坠入黑暗的深渊。
仰头望去,只见那浓密的乌云如汹涌的海浪般层层堆叠,其间隐约透出一股极度压抑的气息,令人几近窒息。
紧接着,伴随一阵低沉的呼啸声,一群身着黑袍的修士如幽灵般突兀地出现在上空。
他们脚踏虚空,周身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宛如魔神降世。
而为首之人,更是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恐怖威压,此人身为焚天宗声名赫赫的出窍后期高手。
这些黑袍修士皆面容冷峻,眼神恰似寒冰般冰冷彻骨,其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浓烈杀意。
他们静静地悬停在空中,冷冷地凝视着下方的赵逸尘和姜雪凝,仿若在审视着自己的猎物。
见到这一幕,姜雪凝不禁心中一震,失声喊道:“师兄,他们……他们莫非是焚天宗之人?”
赵逸尘闻听,脸色霎时变得凝重起来,但他却毫不犹豫地一步跨至姜雪凝身前,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他眼神坚毅地望向空中那群不速之客,沉声道:“师妹勿怕,有我在,今日即便舍弃性命,我也必定保你周全。”
听到赵逸尘这番话,姜雪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她抬头,目光望向空中的来人,轻声言道:“师兄,我不怕。
若真到了生死关头,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此时,焚天宗那位出窍后期的高手面沉似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沉声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上次竟敢残杀我众多焚天宗精英弟子,今日你们休想逃脱。若乖乖投降,或许还能留你们一具全尸。
否则,休怪我等辣手无情,让你们生不如死!”
话未说完,只见他手臂一挥,身后的焚天宗修士们即刻遵命,纷纷施展各自的神通法术。
刹那间,五彩斑斓的法宝光芒直冲云霄,照亮了这片原本幽暗的天空。
一件件形状各异、威力骇人的法宝在空中盘旋飞舞,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光网,朝赵逸尘和姜雪凝当头罩下。
赵逸尘手中长剑出鞘,剑身闪烁着刺骨寒光,“那就放马过来。”
正当双方即将短兵相接之时,须臾,天际划过一抹灵光,青衍宗宗主,亦是赵逸尘与姜雪凝之师,连同其身后诸多青衍宗高层,骤然现身。
但见青衍宗宗主夏侯蕴,身着一袭洁白胜雪之衣,神色冷峻。
他沉凝说道:“哼,区区焚天宗余孽竟敢如此欺辱我青衍宗弟子。”
其声如洪钟,在空中回荡。
焚天宗余孽们忽地面色一变,未曾料到青衍宗宗主会蓦然现身。
有人不甘示弱地喊道:“罢了,那青年是你的弟子,我们可以放过,然那女子却绝非你青衍宗之人,我们……我们就寻那女子!”
夏侯蕴袍袖一挥,强大的灵力波动自他为中心席卷开来,瞬间将那开口之人击毙。
他语气带着讥讽道:“呵,你倒是会自寻死路!
莫非你们不知本座除了那大徒弟外,尚有一名小徒弟么?”
“什么?那女子竟也是那夏侯蕴的弟子?”焚天宗之人惊愕。
夏侯蕴扫视着余下的焚天宗余孽,冷声道:“今日若你们就此罢手,我尚可饶你们一命。否则,皆留命于此!”
焚天宗的出窍后期高手们对视一眼,沉默不语,紧咬着牙关,经过一番利弊权衡,尽管心中有万般不甘,最终还是领着手下匆匆逃离。
待焚天宗之人离去后,夏侯蕴转身,凝视着赵逸尘和姜雪凝。
他面色冷峻,沉声道:“你二人,未经许可擅自行动,可知罪?”
赵逸尘急忙低头认错,“师父,徒儿知罪,只是担心师妹安全,才自作主张。”
接着夏侯蕴若有所思地看着姜雪凝,轻哼一声道:“怎么?乖徒儿,还想装作不认识师父吗?”
姜雪凝心中一震,赶忙低头说道:“师父,都是我的错,连累师兄了。”
夏侯蕴看着眼前的两人,无奈地叹息一声,“为师说的是这个吗?罢了,此次罚你们去后山思过一月。”
姜雪凝闻言,顿时双眼瞪大,喃喃自语道:“我……我现在已经不是青衍宗弟子了……”
夏侯蕴听到姜雪凝的低语,不禁气笑了。“怎么?难道你不做青衍宗弟子,就不是本座的弟子了吗?”
说罢,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姜雪凝的发顶,轻声说道:“当年也是为师考虑不周,没有给你留下传讯符,才导致你遭遇后来的种种!这些年你受苦了……”
姜雪凝听了夏侯蕴的话,脸上泛起一丝羞愧。
她低着头,语气略带愧疚地轻声说道:“师父,对不起,徒儿之前想错了……”
赵逸尘看着她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