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一次狼军要一鼓作气了,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攻城阵容了。
这么多的器械打造起来耗时太久,狼军也不能只是试探,就用这些器械攻城。
城墙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弓手躲在城墙下面。
好多人都预感到今天是场恶战,肃杀的气氛在人流中蔓延。
都不是新兵,没有精神崩溃的,就连死士营的死鬼们,都只是瑟瑟发抖。
“呜……”“呜……”……
“咚……咚……咚咚咚咚……”
狼军的攻城鼓,行军号已经响起,大军兵临城下。
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
城上的弓箭手开始放箭阻敌,二百多米是弓箭手抛射的最佳距离。
随着第一波箭雨的落地,对面的狼军阵营,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嚎叫。
正式攻城开始了,狼军的士兵推着冲车,对楼,云梯向城下冲锋。
无数的士兵举着爬梯向着城墙奔来。
人一过万无边无沿,陈凡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人。
但看上去黑压压的,把城外空地都填满了。
像是大个蚂蚁一样的狼军,那股不顾生死的劲头,无数次让高陵守军震撼,绝望。
这一次也一样,但是经历的多了,守城将士们也都习惯了。
弓手不断地开弓,城下也有弓手仰射,掩护他们的云梯。
陈凡不断地游走,查看在自己营头负责的城段。
还没到短兵相接的时候,得让死士营的士兵们活动起来。
哪怕多扔两块滚木礌石也是好的,杀一个赚一个嘛。
死鬼们闭着眼睛,用尽浑身的力气扔下一块石头。
转身又抱起另一块石头,命好的,能砸死一个敌军,命不好的,被城下射来的箭矢穿胸而过。
陈凡也在扔石头,他太矮了,站起来还不到垛墙高,能把石头扔到外面去就好。
城下已经化作修罗场,干枯的血肉地面,又迎来了一次鲜血的洗浇灌,娟娟细流,淌着的都是士兵的鲜血。
箭矢入肉的声音一刻没断,石头落下,砸到敌军的响声异常清晰,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第一辆攻城车已经贴上城墙,火油倒在城下,燃起的熊熊烈焰。
可就算烈焰滚石,也不能阻止敌军登城的野望。
接二连三的爬梯被竖起,当第一个敌军登上城墙的时候,狼军已经付出惨重的伤亡。
城下的烈焰把狼军烧的四处乱跑。
城上扔下的石头砸的狼军鬼哭狼嚎。
碎裂的颅骨,好似摔开的瓦罐,流出的杂碎像豆花一样。
但这些丝毫不能阻止狼军将领的决心。
无止尽的大军冲锋到城下,顺着云梯爬梯,向上攀爬。
能第一个登上城头的,都是悍勇之辈,杀人如喝水不在话下。
不过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几个起伏,就被守城的军士扎成了筛子。
想靠一个人站稳城头,不现实。
那得有万夫不敌之勇,武力突破天际的那种,话本里才有的东西。
接下来才是考验的时候,李云飞已经往下扔了不知多少罐火油。
石头已经扔没了,滚木他一个人抬不起来,身边的死鬼只知道哇哇乱叫。
军士们都在用长叉,阻拦着云梯爬梯的靠近。
一个云梯靠近了城墙,离四五米远的时候就有人向着城内跳。
眼神不好没跳过来,一路惨叫的掉下去摔死了,可爬城的人太多,终有人能跳进来。
眼前一黑的时候,陈大的就知道有敌军跳进来了,把腰间挂着的两把短刀抓到手里。
军士的呐喊,敌军的狂吼响彻耳边。
陈凡歪着头,瞄了一眼跳进来的狼军。
身体瞬间前倾,一个翻身来到对方脚下。
双刀好似双龙出海,由下向上,扎进这名狼军的下胯。
身体就像陀螺一样,绕到狼军的脚后,首杀完成。
两跨中刀的狼军,被守城的军士扎了个对穿。
没有时间回头去看,接二连三的狼军已经跳入城内。
守城的军士们挥舞着长刀与他们杀做一团。
陈凡弯着腰,歪着头,碎步不停地向着最近的狼军冲去。
手中的短刀直奔下三路,一旁友军配合默契完成二杀。
不远的一个守军,被一刀劈在脸上,小半个腮帮子直接飞了出去。
手中的长枪横架,怒吼着把一名狼军推到李云飞身前。
双刀自然而然的捅进对方的后腰,这回腰眼真的带眼了。
没理那个挨劈的友军,陈大的转战第二战场。
努力让自己缩成球,滚到敌人脚下,在弹起要他的命。
四肢着地的跑法,在死士营很流行。
这就是陈凡发明的,能减少被敌军发现的几率。
能短距离爆发最快的速度,和最刁钻的角度。
手中的短刀变得有些滑手,缠手布已经被敌人的血液浸透。
在这一段城墙上,陈凡不知道来回翻腾了几遍。
也不知有多少敌军死在手上,一直在奔走,出刀,在出刀。
短刀已经卷刃了,刀尖因为多次扎在敌军的护甲上,也已崩断。
身后跟着的死士营士兵一茬换了一茬。
每看见一个趴在地上发抖的死鬼,他都会过去拽起来。
让他跟着走,这时候的人,脑子都不清醒,让干啥干啥。
陈凡身后聚集的士兵越来越多,哪里有狼军往往就会一拥而上。
陈凡就像个蝇王,带着一堆苍蝇,看到目标就过去给他包成团。
等众人散开,目标已经被捅的七零八落。
在不知道多少次挥刀后,陈凡没有在看见敌军。
周围都是友军,同时,远处的城墙上传来了欢呼声。
陈凡知道这次攻防结束了,靠在女墙上,跟着傻笑起来。
清理战场是死士营的老本行,自己人的尸体运到城内统计。
敌军的尸体扔到城外,正好被城下的火油炼成油渣。
手中的短刀已经废了,背上的小圆盾也多了十数道刀痕。
幸好把盾牌扣在驼峰上,要不然这一场下来,自己就能躺直溜了。
陈凡决定,从今天起背上不能缺了小圆盾,这是保命的利器。
城头的战场已经打扫完毕,狼军也已经退回大本营。
今天这场厮杀,是近半年少有的硬仗了。
好多次守军都差点被赶下城墙,又一次次夺了回来。
城头上血流的打腻,碎肉满地,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就像个屠宰场的黑作坊,看的人手脚发麻,闻之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