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九年冬,凛冽的寒风从阴山北麓呼啸而来,朔风裹挟着冰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过边关大地。天地间一片银白,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山峦和道路,整个边关仿佛被寒冬凝固。
程咬金亲自率领陌刀营的将士们,如往常一样巡视着边关防线。他们身着厚重的铠甲,艰难地在雪地里前行,呼出的热气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当他们来到长城的一处烽燧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心中一紧。烽燧的云板上竟结满了冰凌,在寒风中摇摇欲坠。这本该是十二时辰轮值的哨兵传递军情的重要设施,此刻却寂静无声,不见哨兵的踪影。
程咬金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大步上前,抡起手中的斧头,用力劈开烽火台的暗门。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暗门被劈开,一股刺鼻的寒气扑面而来。
众人走进烽火台,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震惊不已。三百具冻僵的戍卒尸身横七竖八地倒在里面,他们的身体保持着传递狼烟的姿势,仿佛时间在那一刻突然凝固。最前端的一名士兵,手指仍紧紧扣着未点燃的牛粪火种,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不是天灾!”赢挚蹲下身,轻轻拂去冰层下戍卒泛青的皮肤。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他发现死者耳后皆有三道细若发丝的刀痕。这些刀痕极其细微,若不仔细查看,根本难以察觉。
长乐迅速展开山海卫的密档,仔细查阅起来。很快,她找到了关键线索——贞观三年陇右瘟疫案的尸格记载,上面的伤口竟与眼前这些戍卒的刀痕完全吻合。她脸色凝重地说道:“突厥巫医以冰针封穴,长安有人泄露了防疫图!”这个惊人的发现,让众人意识到,这起事件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午夜时分,整个骊山工坊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工坊的警报铜人发出尖锐的自鸣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警报声在夜空中回荡,惊醒了工坊的守军。
守军们迅速集合,朝着警报响起的方向奔去。当他们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原本存放三百具新铸陌刀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片凌乱的刀架。地面积雪上,清晰地残留着马蹄铁印,这些印记的纹路竟是五姓私兵特有的莲花纹。
赢挚赶到现场后,仔细查看了周围的痕迹。他蹲下身子,轻轻触摸着刀架上的痕迹,眉头紧锁。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只见他点燃了淬火油槽。随着火焰熊熊燃起,火光中显出一行突厥文:“感谢唐匠赠刀,颉利子孙当以之破长安城门。”
程咬金看到这行字后,顿时暴怒不已。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吼道:“这群突厥贼子,竟敢如此嚣张!我定要追上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说着,便要带领士兵追击。
却被赢挚一把拦住:“看刀架痕迹,这批陌刀是未开刃的模具。”赢挚冷静地说道。他轻轻触碰模具的凹槽,就在这时,隐藏的机关突然启动,一枚枚淬毒铁蒺藜弹射而出。这正是山海卫暗藏的防盗机关,是为了防止陌刀被盗而设计的。
果然,远处山坳随即传来突厥骑兵的惨嚎声。众人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月光下可见数十匹战马在雪地里痛苦地翻滚。原来是突厥骑兵在盗走陌刀后,触发了机关,被淬毒铁蒺藜击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突厥骑兵陷入了混乱和痛苦之中。
突厥二十万铁骑如乌云般压境,边关顿时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边关守军严阵以待,望着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敌军阵前,竖着三百面巨盾,这些巨盾高大厚实,盾面竟全由陌刀模具熔铸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巨盾反射出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赢挚登上箭楼,目光坚定地望着敌军。他深知,在这危急时刻,必须要想出应对之策。他迅速将标准量斗倒扣在弩机校准器上,大声喊道:“放箭角度调至《九章》勾股术所算七分三厘!”
士兵们迅速按照赢挚的指示调整弩机角度。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箭雨如流星般朝着敌军射去。就在箭雨即将穿过模具缝隙时,狂风突然转向。这一意外情况,让原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危急。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淬火未净的陌刀盾遇热后突然爆裂。铁片夹杂在箭矢中,化作漫天火雨,朝着突厥骑兵倾泻而去。一时间,突厥骑兵阵中惨叫连连,混乱不堪。
长乐抓住这个机会,果断放出三百架改良耧车。这些耧车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车斗的暗格中弹射的石灰粉,遇风迅速形成一片迷雾。在迷雾的笼罩下,突厥战马迷失了方向,在《田亩均算法》划出的沟壑间自相践踏。原本整齐有序的突厥骑兵队伍,瞬间陷入了混乱和溃败之中。
激烈的战斗过后,战场上一片狼藉。程咬金带领士兵们清理战场时,在突厥统帅的尸身上搜出了一枚冰晶令牌。这枚令牌造型奇特,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赢挚接过令牌,仔细观察起来。他拿出药秤,将令牌放在秤盘上称量,发现令牌重量恰是标准斤两的七成。他心中一动,说道:“果然用了我改良的药秤刻度!”
顺着令牌的暗纹,山海卫众人展开了追踪。他们一路追查,最终来到了长安西市。在五姓经营的药铺地窖里,发现了三百枚制冰铜管,这些铜管正泛着幽冷的光芒。
当夜子时,月黑风高。山海卫众人悄悄包围了范阳崔氏别院。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如鬼魅般潜入别院。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后,他们成功突破了别院的防线,来到了密室前。
众人合力推开密室的大门,密室墙壁轰然倒塌的瞬间,一幅被冰封的《防疫舆图》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仔细一看,发现舆图上所有标注的关隘弱点,皆与突厥此次的进攻路线完全重合。
崔家长老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癫狂地大笑起来:“草原的刀,终究比不过世家的笔......”然而,他的话音未落,赢挚已如闪电般出手,将冰针按进他耳后三道旧疤。崔家长老瞬间脸色大变,身体抽搐起来,最终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