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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乐鸣睡到半夜被电话吵醒。

“喂......谁啊!”

电话那边回应他的只是沉重的呼吸声。

张乐鸣闷着美梦被吵醒的烦躁,起身看一眼手机上的备注。

“边也?”

他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边也沉默片刻,声音听着有些哑,“我给你发了张图片,去你家楼下的医院买一盒抑制剂。”

“什么抑制剂......”

一听到抑制剂,张乐鸣宛如醍醐灌顶,睁大了一双眼,赶忙点开边也发过来的图片。

“你敏感期啊?”

那边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没听到边也的回答。

张乐鸣一边穿衣服下床,一边研究着图片上的抑制剂。

看了两眼,总觉得不对劲。

“这也不是enigma用的抑制剂啊......”

“嘟嘟嘟嘟”

回应他的只有繁忙的挂断声。

“一个enigma用alpha的抑制剂干什么......”

张乐鸣抓了把脑后的头发,一头雾水的套好衣服裤子走出房间。

直到出了房间被客厅满室的冷风吹的浑身一哆嗦,他才缓缓的理清思路来。

*

房间灯色昏暗,床头的床头灯自从被关上后就再也没有拉开。

窗帘半拉着,许是有半截窗户没关严实,窗帘总被风吹的漾起又合上。

落地窗外是霓虹交错的灯光,房间里潮湿暧昧的气息还没褪去。

清甜的酒香仿若刚盛开的花苞散发而来的清香,很浓却不够齁,闻得人迷了眼醉了神智。

衣裤没有逻辑的搭在床尾,边也坐在一旁,被意欲迷混的意识一点点回笼。

手机上仍旧显示着方才被挂断的号码,通话时长不过一分钟。

差点擦枪走火的害怕余劲悬在心头久久不散。

他甚至不敢去回身去看床上的薄落,好似做错了事的孩子始终垂着脑袋,乌黑的眼被眼帘严实的盖住,半点呼吸声都听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才被人小心的敲响。

边也即刻回神,宛若终于找到突破的人,等待不及的跑出房间。

张乐鸣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失落的边也。

“你怎么是这副样子”

张乐鸣难掩诧异,推开门缝直接走进来,上下打量着只穿了一件圆领衬衣的边也,“你这样子不像是敏感期来了啊。”

“你要抑制剂干什么,alpha的抑制剂对你也没用啊?”

边也紧抿着唇把他手中的抑制剂拿过来,随后朝着房间走去。

张乐鸣下意识的就要跟上去,却被边也沉声喝住。

“别进来。”

房门被轻轻带上,边也从短暂的光亮中再次步入昏暗。

床边的位置缓缓凹陷,边也单膝跪在床边,动作轻柔的把蜷缩进被窝里的人捞进怀里。

房间里淡下去的玫瑰香逐渐浓郁。

薄落紧皱的眉心缓缓松开,眼睫轻轻颤抖片刻后,缀满泪光的双目就这样怯生生的闯入边也的视线。

“还难受吗?”

落在脸侧的呼吸比房间里的暖气温度还要热上几分。

薄落把脸埋进边也的小腹不停的蹭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汲取些安慰,“难受......腺体好痛.....”

边也调整好薄落的坐姿,掀开他的衣领,只见后颈上一片红肿,浅浅的牙印已经消淡。

密密麻麻的痛意从心底浮上来。

“我让朋友带了抑制剂过来,你忍一忍,我帮你打抑制剂。”

说着,边也打开抑制剂的盒子,拿出一支抑制剂来。

薄落靠在床头,看着边也熟练的动作,眼尾又泛上红润。

捏着背角的手指缓缓收紧。

“边也,你没有标记我吗?”

边也动作一顿,迟钝的回过身来,“没有。”

他凑上前去,单手绕到薄落的颈后将人小心拢进怀里,针孔缓缓没入皮肤。

抑制剂见效很快,薄落脸上的红润逐渐淡下去,靠在床头静静的看着边也把床尾的衣服收拾好,而后回到床边坐下。

薄落反而收回视线,故意不去看他。

好似在闹脾气。

边也知晓他在气什么。

他主动解释道:“落落,我不能标记你。”

薄落把脸别到一边去:“我不想听那些理由了,你换一个说。”

边也张了下嘴,发现自己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只好又闭上。

他的理由,无非就是他不能给薄落一个稳定的未来。

标记是一辈子的事情。

即便是暂时标记,边也也舍不得。

更何况,他是Enigma,在基因管理局的结果出来前,一切都还不稳定。

薄落是alpha。

alpha被enigma标记,目前在z国找不出一例能作为对比的案例。

他不知道自己标记薄落后,薄落会不会有意料之外的情况。

贸然标记薄落,不安全。

薄落诧异地转过头,红润的眼眶里泛着晶莹水光,泪水不停打转,最后坠进了被子里。

边也不是在乌托邦里长大的人,总是现实的让薄落心痛。

他的敏感期提前了,两人刚才在浴室里暧昧纠缠。

分明事情都做到最后了,边也的呼吸也只是落在他的唇瓣上。

薄落期待的疼痛并没有从后颈传来,而是落在了他身上的每一处。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边也依旧保持着高度的清醒,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划得一清二楚。

薄落咬着唇,任由边也一如往常的伸手温柔抚去他面颊上的泪水。

他反手握住边也的手腕,将人扯近些,扑进边也的怀里。

一切事后的委屈和敏感期带来的身心煎熬都被倾泻在了爱人怀里。

“边也……我不舒服……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