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函冬为了名声,哪怕家里一团糟,也要为父亲苏麒好好举办葬礼。
朱芳几人不来帮忙,他能理解。
毕竟两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即使她们来了,自己也会将她们赶出去。
村里其他人为什么没有一个来的?
他好歹是大队长,村长的位子也空出来了,这些人若想要好处,不可能不来。
想通这一点后,
苏二婶再次问:“怎么没人来?”
苏函冬穿着孝衣跪在棺材前,老神在在,“会来的。”
然而,他们等到夜幕降临,等到月上中天,依旧无一人来吊唁。
苏二婶扛不住去睡了。
苏函冬脸色阴沉,目光仿佛淬了毒,“苏鸢,老子一定弄死你。”
他将这一切归结到苏鸢身上。
自从苏鸢到来后,他们苏家一步天堂到地狱。
“还有朱芳那个臭娘们,老子早晚睡了她。”
“我卖了你女儿,竟然不知好歹敢跑回来,老子还没玩过…”
“你想玩儿谁?”突如其来嘶哑的声音,在这停有棺材的房间,显得尤为阴森恐怖。
“二弟,这么想玩,不如下来陪我?”
“谁谁谁,谁?”苏函冬的脖子像是生了锈,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转向侧后方。
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露出大部分眼白的眼睛盛满了恐惧,“你,你你!”
来人一身孝衣,从头武装到脚,看不清模样,像接收不到信号的电视屏幕,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
没看到它怎么动,已经来到苏函冬身边,“二弟,我是大哥啊!”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尸骨未寒,你就想欺负她们娘几个,怎么对得起我?”
苏函冬吓得面无血色,尖叫出声:“啊~~鬼啊!”
白色身影倾身向前,柔声道:“别怕,大哥带你走,不痛的,大哥保证。”
“你别过来,”苏函冬吓得面无人色,疯狂大叫,“别过来!”
“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他双手撑在身后地面,一边后退一边求饶。
“大哥,你信我,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嫂子和侄女……”
白色身影缓缓伸出双手,露出鬼画符一样鲜红的脸庞,“你说什么?”
苏函冬吓得呼吸一滞,急忙改口,“我一定离她们远远的。”
“我错了,大哥,我真的错了,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白色身影伸出惨白的两只手,掐住苏函冬的脖子,“做什么美梦呢?”
“苏函冬,我的腿断了,每到天冷的时候好疼啊。”
“我把你脖子掰断,按在我的腿上好不好?”
苏函冬感受到越来越稀薄的空气,憋得脸上青筋凸起。
早已吓得浑身无力的他,只能拼命求饶,“哥,放过我,我不敢了。”
“不敢,了。”
渐渐地,苏函冬开始翻白眼,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
“踏踏”
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晨起来上厕所,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目露惊恐高声质问道:“你是谁?在做什么?”
白色身影扔掉苏函冬好似扔掉一个破布娃娃。
脖子缓缓转动,仿佛僵硬的发条,卡卡顿顿,声音如同鬼魅,“我是你大伯啊!”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惨白的脸蛋上,有着乱七八糟的鲜红印子,浓黑的眼圈和嘴唇,开开合合说着世上最恐怖的话,
“小晨,大伯饿了,你跟大伯走好不好?”
“鬼啊!”苏晨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完全不管已经被掐晕的苏函冬。
空寂又阴森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清脆戏谑的声音,“附近还有喘气的吗?”
另一道厚重的声音回道:“除了隔壁睡得死沉的你二婶,没别人了。”
白色身影摘下宽大孝帽,在脸上胡乱擦了擦,“累死我了,还浪费我一支口红。”
不是苏鸢又能是谁?
她学着后世影视剧中的鬼怪,伸长胳膊蹦了两下,笑声嘿嘿,“还真别说,有海岛空间,我这鬼扮得没有十分也有九分像。”
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回家,我要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
她活动着肩颈走出苏函冬家。
隔壁的人恰好出来小解,差点没吓掉魂。
“我滴个老天爷啊!苏老大真回来了!”
翌日,
苏鸢的懒觉还是没睡成,因为公安上门了。
公职人员见到她,那叫一个热情荡漾啊,“苏鸢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
“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局里抓捕了一个大型贩卖人口团伙。”
“打开,打开!”公安人员手忙脚乱地打开一副锦旗送到苏鸢手中,“这是上面对你的嘉奖。”
锦旗上书——治安模范,四个大字。
苏鸢斜了一眼被两个公安一左一右押着的苏函冬,问道:“没有其他奖励了?”
领头科长忙掏出十张大团结,“有,这是组织上对你的奖励。”
苏鸢当着公安们的面,分了苏明明和苏萍萍一人一张。
激动的朱芳指着自己无声道:“我,我呢?还有我。”
苏鸢塞给大伯娘一张,方才问道:“公安同志,我二叔判几年?”
公安:“附近几个村丢失的孩子,都与他有关,短时间内恐怕出不来了。”
“那就好,”苏鸢放心了,“苏晨呢?”
听闻苏晨冒名顶替的事情后,公安决定送他去劳改农场。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心里发慌,
“听说了吗?昨晚函庆来过。”
“听说了,函冬脖子上的掐痕就是函庆干得。”
“骗人的吧?那是封建迷信……哎呦,打我干什么?”
老人一脸严肃的教训道:“函冬父子亲口说的,还能有假?臭小子,要对任何事物存在敬畏之心。”
当所有人离开,院子重归平静后,
苏鸢提出要离开的打算,“伯母,我明天就回海岛了,以后,再也没人欺负你们了。”
“相信大堂哥,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朱芳母女纵使不舍也没办法,连夜为苏鸢做了很多吃的带上,不停地叮嘱,
“路上注意安全,人多的地方不要去,人少的地方更不能去,到了地方给我来个信儿。”
“有时间多来看看我,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有孩子了一定通知我……”
苏鸢受不了这唠叨声,拿上行李大步流星地走了,“知道了。”
她归心似箭,以为回到海岛会受到全家人的热烈欢迎,万万没想到,迎接她的是爷爷和阿奶的混合双打,
“我让你不告而别!”
黎星回不敢拉架,怕火上浇油,气到两位老人,只能挺身而出将媳妇护在怀里,尽管他恨得牙痒痒,也想打人。
“我让你不知天高地厚!”苏畅高高扬起笤帚,
“啊!”
“我让你一个女娃娃,胆子大的没边,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啊!”
“不知道我和你阿奶有多担心?”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啊!”
听着一声声的惨叫,气得苏畅拿笤帚的手都在发抖,
“挨打的是星回,你叫什么?”
苏鸢觉得冤枉,“我什么时候叫了?”
话落,
众人忙凝神屏气,发现叫声是从隔壁传来的。
“坏了!”苏鸢助跑两步,攀着院墙翻去隔壁姑姑家。
看得苏畅那个气啊,“你看看她?一点不知道反省,有没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黎星回疾步向外走去,
闻言,立刻掉头翻墙过去了。
好歹能帮媳妇分担一下火力不是?
看得老两口傻眼了,
“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