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驾驶船屋,径直来到黎星回带她来过的小岛上。
她刚攀上怪石,海鸥嘶鸣着飞上天空。
苏鸢望着一窝挨着一窝的海鸥蛋,双眼放光。
哇哈哈,发财了!
她是一个有原则的偷蛋贼,每个海鸥窝只取三枚蛋。
尽管如此,苏鸢依旧捡了大半布袋。
气得海鸥群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盘旋着俯冲而下,想要教训这个可恶的偷蛋贼。
苏鸢见状,忙不迭跳下怪石,驾驶着船屋落荒而逃。
黎星回下班回到家,净手后坐到饭桌前。
苏鸢端上一碗海鸥蛋,放在他面前,“吃吧。”
“这是什么?”黎星回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苏鸢拿起一枚海鸥蛋,在桌沿上一敲一滚,剥了壳,递到黎星回面前,臭屁道:“海鸥蛋啊。”
“一个月前,你不是说想吃吗?”
“我捡了半布袋回来,煎、炸、煮、红烧,你想怎么吃怎么吃,管够!”
黎星回:……
所以,
他精心安排的表白,没有说出口的爱意,在苏鸢眼里,是想吃海鸥蛋?
当时,苏鸢说懂时,
他就不应该心存侥幸心理。
黎星回长时间的沉默,令苏鸢犯起了嘀咕。
她歪着脑袋,观察黎星回的脸色,问道:“不喜欢?”
黎星回不语,一味吃其他的菜。
海鸥蛋别说吃了,看都不看一眼。
苏菲看透了一切,却不挑明,一边看戏,一边一口一个海鸥蛋,吃的喷香。
晚上睡觉时,憋出内伤的黎星回,再次抱着自己的铺盖去了空房间。
苏鸢一整个莫名其妙,
“小性子一套又一套的,惯的你!”
任她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黎星回了。
翌日,
苏鸢打着哈欠踏进造船厂大门时,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问唐小栓,“你说,你们男人也有更年期吗?”
什么玩意儿?
更年期?
唐小栓觉得自己上了八个小时夜班,出现了幻听,“困死了,我先回家睡觉了。”
苏鸢棍子伸到唐小栓面前,“你等会儿,帮我分析分析。”
唐小栓听了来龙去脉后,望着苏鸢怀疑人生,“你煮了海鸥蛋?”
“那可不?”苏鸢骄傲的一挺胸膛,“我昨天下班后,亲自去捡的。”
“亲手洗得。”
“亲手煮得。”
“亲手剥得壳,亲手喂到他嘴边……”
“停!”唐小栓听着一连串‘亲手’头都大了。
他突然有些同情黎团长了,“有没有可能黎团长气饱了,不想吃了?”
苏鸢眉头微微隆起,“你是说他生气了?为什么?”
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这就好比有人种出一株玫瑰,送给你告白,你拿把剪刀咔嚓——剪了。
换谁谁不生气?
唐小栓推开身前的棍子,大步离去,“你自己想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爱情白痴!
他怕待久了会传染,更追不到桑梅了。
放进所有造船厂工人后,苏鸢关好大门,开始在厂子里瞎逛游
——美其名曰巡逻。
期间,还不忘思考黎星回生气的原因。
这茬新兵太差,被气得?
还是训练任务太重,累得?
亦或是他不喜欢煮海鸥蛋,喜欢红烧的?
想来想去,苏鸢就是没往她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说过很多遍,我不想嫁了,我不喜欢他!”
突如其来的争吵声,打断了苏鸢的思绪。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造船厂家属院了。
造船厂第一批家属院是建在厂子内部的,唐小栓和桑梅皆住在附近。
争吵还在继续,
“何灵,你耍性子也要分场合。”
“人是你选的,也是你要死活要嫁的,今天小贾带着聘礼上门提亲,你又闹什么?”
何灵暴躁的声音差点掀翻屋顶,清晰地传到苏鸢的耳朵里,
“你现在逼着我嫁给他,还不是看上他送的聘礼?”
“你根本不是为了我的幸福,你是在卖闺女!”
“啪!”巴掌声清脆又响亮。
何金忠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你要是不答应,从此后就不要认我这个爹!”
何灵哭着喊道:“不认就不认,我就当死了爹!”
“哐当!”
何灵推开门冲出来,不一会儿就跑远了。
贾意真劝和道:“何叔,何灵可能心情不好,我去看看她。”
“您不要生气,若是何灵愿意嫁给我,这些钱和东西就是聘礼,若是他不愿意,就当我孝敬您的。”
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
怪不得,何金忠这个老狐狸都没发现自家女儿的异常。
何金忠语重心长地说:“女婿啊,何灵被我惯坏了,你多担待!”
“哎!叔,我去看看何灵。”贾意真始终情绪稳定,仿佛被嫌弃和要结婚的人不是他。
何金忠深叹一口气,“去吧,好好劝劝何灵。”
等人都走远了,苏鸢从拐角里出来。
她回到传达室,第一时间拿出到访登记表。
不出意外,贾意真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到访记录上。
苏鸢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呵,我倒要看看,你的狐狸尾巴何时露出来。”
日落西山,
谢磊来交班时,
苏鸢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和兄弟们一个任务。”
解磊表情严肃,“您说。”
来岛上这段时间,他已经充分了解,团长嫂子可不是简单人物。
抓小日子、举报赌博、破偷窃案。
哪一庄都是他做梦也想做的事情。
若是他也像嫂子一样立功,就不会退伍回家了。
苏鸢吩咐道:“你们轮流盯着何金忠。”
“哪天,什么时间,谁进出何家?进出时带了什么?全部记录下来。”
“是!”解磊好奇问道,“何主任有问题?”
苏鸢:“目前还不确定。”
分房在即,她答应唐卫民的事情要准备起来了。
两人正说着,
苏鸢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走来。
她第一反应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解磊:……
一眨眼的时间,嫂子从窗户翻出去,爬上了传达室房顶。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他目不斜视,压低声音问道:“嫂子,怎么处理?”
苏鸢只露出一个发顶,同样小声道:“只要不让他发现我,你随便怎么处理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