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我觉得……”上官玄月刚准备说点什么。
罗旺校长已经自顾自开口,询问夏清时的意见,“既然这样,那夏同学愿意和他们去一趟吗?”
校长脸上带着笑,笑容和蔼可亲。
上官玄月懊恼的一拍脑门,背过身去,咬牙低声喊出“许朝!”
贱!实在是太贱了!故意在我这秀恩爱来了!!
上官玄月脸上挂着笑,内心泪流满面。
夏清时怎么可能不愿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多稀罕许朝。
许朝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福?
夏清时微点了点头,“校长,我愿意一起去帮忙驱鬼。”
校长很是欣慰,眉开眼笑地说:“言澈和我提过你,说你沉静聪颖,在玄术上也是天赋极高,甚至超过了他。”
夏清时礼貌而疏远地回了一句,“沈老师他过奖了。”
校长笑着说:“那去吧,你们两个跟着他们就行,有不懂的问他们,当然,在驱鬼方面,他们肯定不如你们的。”
许朝站起身,往外走去,夏清时跟在他身后。
“哎呀,好羡慕呀,我也想去玩。”有人低声说了一句。
“我们都还没有独自对付过一只鬼物,你不怕啊?话说他们不是新生吗?那就是说学习玄学不到半年?怎么就这么厉害了,能独挡一面?”
“我师父说了,那个沈言澈不管学生死活,无论哪里闹鬼,多么凶险,他都让学生自行去面对,只有这样才能拿到学分。”
“啊?这也太急功近利了,至少也要等过个一两年啊。”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锻炼人,其实只要有驱邪之物傍身,一些普通的鬼根本无法伤害我们。”
……
许朝刚走出没几步,郑星熠突然也站了起来,高声说道:“校长,我也一起。”
然后很自然地就跟上。
“诶,同学,你就不要去了,你留这好好上课。”校长说。
郑星熠怏怏不乐坐了回去,“又不带我玩!”
许朝觉得好玩,撸了撸他的红脑袋,“乖啊,爸爸回来给你带糖。”
郑星熠往桌子上一趴,“我不要糖。”
许朝“那拉倒。”
郑星熠一脸委屈。
许朝转头对上许泽的视线,许泽很拽地说了一句,“出去别惹事。”
许朝“?”我看着像会惹事的人吗?我多老实!
最后他重重拍了拍许泽肩膀,“放心吧,老弟。”
许泽“……”
旁边的陆燃看着他们的互动,笑着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许朝“嗯”了一声,心道,他这话要是跟夏清时说的就好了。
“夏同学,加油呀!”这时,前排一个女生突然大着胆子,给夏清时喊话道。
夏清时只淡淡看了一眼,没有回话,倒是许朝帮他回了一句,“放心,我们一定加油让那鬼早日投胎做人的。”
刚刚那女生还纳闷怎么没有人给夏同学加油,明明夏同学长得那么好看,又温柔,太惹人怜爱了。
现在她算是知道了,夏同学根本不搭理人,这也太高冷了……
要不是许朝,她差点以为珀西学院的学生,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果然啊,还是这个叫许朝的黑发小哥平易近人,招人喜欢。
等许朝两人离开后,郑星熠依旧闷闷不乐,这时,关思沫回到了座位,她正好坐在郑星熠前排。
她转过头去,笑眯眯地看着郑星熠。
郑星熠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班长……你爸爸妈妈不要你啦?嘿嘿嘿。”
郑星熠一头雾水,且被她笑得心里发毛,他坐直身体,拍了拍旁边的许泽。
“许泽,你看看,她是不是中邪了?不会是被傀儡咬了吧?”
“少看点电影,傀儡不咬人。”许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关思沫像是刚发现他的存在,把目光转向他,“大学霸,你哥哥不要你咯。”
许泽臭脸“……”
谁在乎……!?
……
因为校长特别交代了,别去太多人,所以最后,车里除了上官玄月,许朝,夏清时,只有一个瘦猴。
瘦猴一米八几的个头,上车前,许朝远远看着他,感觉像根电线杆子杵在雪地里似的。
上官玄月负责开车,瘦猴坐副驾驶,许朝和夏清时坐后座。
许朝看了牌照,这辆是昨天,那对双胞胎接他们的那两辆车里的一辆。
许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问上官玄月,“郑星熠说他的一个网友帮他叫的车,怎么是你的人过来接?你不会就是他的那个网友吧。”
上官玄月的第一反应是否认,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好否认的?
“是我。”他勇敢承认了,心中给自己鼓了个掌。
“所以就是你提前设计好,故意整我们的?”许朝问。
“我可没有,那个环节是来我们学校的人必须要的,那叫仪式感,我还特别交代,让他们带你们过去,是他们自作主张。”上官玄月说。
许朝没接话,显然不相信。
气得上官玄月踩了瘦猴一脚,瘦猴立马说道:“我可以作证!”
许朝这才勉强相信。
上官玄月松了口气,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一直安安静静的夏清时。
发现夏清时的注意力全在许朝身上,他移开视线。
许朝他到底凭什么?!
夏清时看到许朝露在外面的手有些泛红,于是轻声问了一句“冷吗?”
“不冷。”许朝虽这么说,但夏清时还是将他的手握在了手心。
许朝被冻得打了个哆嗦,看向夏清时,又看不出他有半点故意的痕迹。
他叹了口气,“夏清时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是个冷血动物,有一点清醒的认知?你那手明明比我还冷!”
话音刚落,夏清时突然扣着他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外套内。
夏清时浅淡眸子看着许朝,露出一抹笑意。
许朝也笑了笑,“那倒也没必要。”主要这样子有点暧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摸夏清时呢。
他想抽回手,夏清时却没松开,“靠着我睡吧。”
这句话精准拿捏许朝,许朝本就准备要眯一会的,这破学校连午休时间都不给他们。
过了会儿,瘦猴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后,咋咋呼呼开始和手机对面的好兄弟说话。
夏清时眉头微蹙,上官玄月用力踢了他一下,“没看见人睡觉吗?”
瘦猴立马压低声和对面说了几句就挂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许朝靠在夏清时肩上,夏清时很贴心的用手护着他。
“老大,他们还挺般配的。”
上官玄月撇撇嘴,没说话。
瘦猴回头,突然发现车里暖烘烘的,惊道:“老大!你怎么开空调了,我们都没钱加油了!”
“闭嘴啊!”上官玄月咬牙说了一句。
许朝醒了之后,发现还没到,于是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问题。
“那人在这冰天雪地,上山砍柴?”许朝问。
“正是因为要下雪,所以一些人会赶在那之前多砍一些备着。”上官玄月说。
许朝还是觉得不对。
“现在不都用燃气和电了吗?这时代发展,把这块地方给遗忘了?”许朝怀疑这里人是不是活在古代。
“那倒不是。”上官玄月也觉得有点奇怪,这年头因为什么死的都有,上山砍柴的倒不多见,特别是这么冷的天。
“肯定是因为穷啊。”瘦猴对此很有见解般地说,他感觉自己现在很能共鸣。
几人觉得,大概也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但当他们真正到达那户人家时,发现,那家的条件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带一个大庭院的三层小楼房,院子里围坐着一群男人。
他们显然是认识上官玄月的车,车一停下,就迎了上来。
“大师啊,你们可算来了,这次的可不一般。”说话的这个是个六十多岁,一脸憨厚老实的大爷。
“村长。”上官玄月也熟络地喊了一声。
几人相互简单做了介绍。
村长领着他们进院子,指指一块,架在两条长凳上的木板,那木板上空空如也。
“跑了,天一亮就跑了。”
他说的是僵尸。
上官玄月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然后问:“我要的东西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说话的是一个老妇人,死者的母亲。
她说完,就带着几人进了屋。
那里摆着一张桌子,一进去许朝就闻到了一股,有别于外面檀香的气味,屋子里是一股很浓的酱肘子的味道。
里面一大方桌,一眼就能看到上面放着一大盘酱肘子,目测有二三十个,旁边还放着一盆米饭。
“刚前面去镇上买的,还热乎的呢。”老妇人一脸愁容地说着。
那酱肘子边上还有一叠黄符纸,一盒朱砂,一支毛笔,一盆黑狗血,以及一把桃木剑。
“大师,我儿子他……”那老妇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哎呀,知道你苦,但你不要影响大师们的工作,你上屋里哭去。”村长把这大娘劝回了屋。
门一关,还是有低低地哭声传出来。
上官玄月和瘦猴熟门熟路一坐下,盛了满满一大碗白米饭,然后就开始边扒饭,边啃肘子。
许朝觉得他们活像饿死鬼投胎,但一想到他们是因为自己所以才变成这副饿死鬼的样子,他摸了摸鼻子,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大块朵颐的间隙,上官玄月还不忘招呼许朝和夏清时一起吃。
“吃就行,这些都是给我们准备的。”
“许朝中午有又是鸡翅排骨,又是红烧狮子头的,这会儿哪吃得下。”瘦猴啃着酱肘子,吃的一嘴油,还不忘踩许朝一句。
许朝觉得瘦猴虽然有点埋怨他的意思,但也能理解,毕竟自己骗了他们钱,吃香的喝辣的,而他们只能啃馒头。
许朝笑笑,没有和他杠。
而是说,“注意点形象吧,两位大师,看看人家夏大师。”
夏清时这会儿,已经在着手画符了,丝毫没有被对面两个‘饿死鬼’影响。
这平平无奇的方桌,在他的映衬下,显得高级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你要是中午只啃一个馒头,你看看你还有啥形象。”瘦猴不服气地说道。
“村长,和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吧。”夏清时清冷的声音在村长耳边响起,犹如仙乐。
这次起尸不说,还化成了鬼,杀了人,搞得整个村子提心吊胆,女人小孩都不敢出门。
这大师来是来了,但不处理事,就顾着吃饭,村长在边上站着,内心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旁边一个男人给村长搬了把椅子,他坐在桌子一角,开始讲述。
村长刚开始用的方言,上官玄月抬起头,指指许朝和夏清时,“他们不是我们这的,听不懂。”
于是,村长开始用带着明显口音的普通话讲述。
“死者名叫朱华,45岁,爻镇爻村人,个头魁梧,上有老下有小,朱父朱母都七十多了,一个儿子,10岁,上小学呢,老婆孙湘今年刚30,年轻貌美又贤惠,大家都说他好福气,没曾想,发生了这种事。”
许朝觉得这村长不愧是村长,讲话还挺官方的。
“昨天是他的头七,那就是说,他是八天前死的?”许朝问。
村长点头“是,八天前走的。”
“这边,有过了头七再下葬的习俗。”瘦猴补了一句。
“说清楚一点。”夏清时浅声开口。
许朝见那村长有点不知从哪说起,于是说:“村长,你别紧张,你就说说,这个朱华之前都是干什么的,砍柴是一个人去的吗?平时有没有仇家。”
听到许朝的话,上官玄月忍不住笑出了声,“许朝,这都谁教你的?你确定你上的是玄学?不是警校?当自己办案呢?”
“这朱华能变成鬼,指不定是怨念过重,那可能就不是摔死那么简单。”许朝就随便猜猜,主要目的是让村长多说一点。
他话音刚落,厨房里传来“砰——”地一声杯碗落地的声音。
村长忙起身过去查看,许朝没事人一个,也跟着过去看。
发现只是朱华的老婆孙湘不小心打碎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