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萧书瑶还是没有害姜柔性命,只是,给她喂了哑药,又废了她的双手。
毕竟,侍郎府的人对她很是疼爱,侯府又已落魄,若她死了,侍郎府怕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把她弄成这样,届时,侍郎府若是来接人,她口不能言,嘴不能说,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她迈出海棠苑时,忽然驻足,笑着对姜柔道:“姜柔,你知道吗?当初你装病取姜黎的心头血,想直接害死她,好继承她的嫁妆。”
“可,她只是看起来面色苍白了些,人一直都没什么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见姜柔面露疑惑,她才好心的继续道:
“江湖上有一种药,吃了之后能让人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给人病入膏肓之感,这个药,能够持续一个月时间。”
“你是不是想问,当初你被迫喝下的那碗混着血的药,是什么血?”
萧书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眼神里透着报复似的疯狂之色,“当然,是死老鼠的血啊,可新鲜着呢,哈哈哈……”
这些,是她偷听萧伯元和手下人说话,偷听来的。
她甚至觉得,姜黎真是太善良了,居然给这个毒妇用的新鲜的死老鼠血。
就该给她腐烂,发臭的东西!
她们还顺便,把陈迁也给处理了,他们两人不是喜欢偷情吗?
就让他们被关在一起,腐烂,发臭吧。
……
翌日,姜黎早早醒了,明明都是嫁过一次人的人了,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无比悸动,甚至,昨夜险些没睡着。
是以,现在的她,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整个人精神萎靡。
“噗嗤……”南星推门进来时,就见姜黎呆呆地坐在铜镜前,顶着黑眼圈,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娘子,奴婢先伺候你梳妆吧,你要是这般出现在陛下面前,怕是要被治一个殿前失仪的罪名。”
南星面露揶揄之色,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娘子是不是因为太子殿下给你表明心迹,所以激动得睡不着啊?”
“奴婢都懂,娘子放心,奴婢今日一定把娘子打扮得……”
“南星,”姜黎回过头,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顺势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你说,太子殿下到底图我啥?”
“虽然,和离之后再二嫁的比比皆是,但嫁入皇家的,少之又少,那都是极个别的例子了。”
“太子殿下该不会像话本子里写的那般,心中白月光病入膏肓,而我,好巧不巧和他的白月光长得像,亦或是她的白月光需要我身上的某个东西。”
“所以,太子殿下为了白月光能活下去,或者是为了白月光能了无遗憾地离开,才纡尊降贵前来求娶我?”
南星听完,伸手探了探姜黎的额头,面露狐疑:“没发高热啊,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的好娘子哦,昨夜掌灯一夜,你该不会就是去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去了吧?日后可不许再看了,脑子都给看坏了。”
南星无情吐槽,“而且,太子殿下不近女色,举国皆知,又哪里来的白月光?白米饭还差不多,而我的好娘子,就是太子殿下的白米饭,不可或缺!”
一番话,将胡思乱想的姜黎逗笑。
她宠溺地刮了下南星的鼻梁,“就属你会说话,死丫头。”
南星冲她吐了吐舌头,伺候梳洗完毕之后,端出一套姜黎衣橱里没出现过的衣服来,“今日就穿这个吧。”
见姜黎面露疑惑,她解释道:“太子殿下叫人送来的,他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对了,他还说让娘子千万不能着急,他等得起,小女娘梳妆打扮不能催促。”
她将姜黎按在凳子上,笑着道。
手上动作不停,很快给姜黎挽出了个乐游反绾髻,簪一朵小小绒花,又配好几个简约大气发簪。
挽发之后,她方才绕到姜黎跟前,开始给姜黎化妆。
待收拾完毕出来时,已过去三刻钟时间。
秦渊早早等在姜黎家门口,他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玉扳指,听到动静倏然抬头,只见姜黎化着桃花妆,身穿一袭香色齐胸襦裙,披着月白色披帛。
她在南星的搀扶下,缓步朝自己走来,面带春色,聘聘婷婷,举手投足间,端庄优雅。
秦渊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呆了。
清风暗戳戳地戳了他好几下,提醒道:“太子殿下,姜二娘子来了,我们该出发去皇宫了。”
他骤然回神,上前一步,“皖宁今日真美。”
“多谢太子殿下夸赞,妾身也觉得妾身美极了。”姜黎微微挑眉,“倒是太子殿下,黑眼圈也不遮一遮。”
她说完,直接跳上马车。
两人相对而坐,马车在大道上缓缓行驶着,发髻上的鎏金步摇晃啊晃,就这么晃进了秦渊心里,不知不觉间就失了神,入了心。
直到马车在宫门口停下,秦渊方才收回视线,率先跳下马车扶了她下车。
姜黎抬头看着这红砖黛瓦的宫殿,心中有向往,有害怕,朱门大开,两侧金吾卫神色肃穆,见到秦渊,都忙跪地行礼问安。
“都平身吧。”他心情格外愉悦,带着姜黎径直朝内走。
这个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终于要娶回家了。
心中激动万分,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谁让老头子当初许诺,只要他将人带到跟前,就给他们二人赐婚呢?
直到跪在永乐帝面前,姜黎和秦渊心里都还透着一股不真实感。
“姜氏,你抬起头来,叫朕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女娘,竟让吾儿倾了心。”永乐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黎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她低垂着头,只见一袭玄色衣角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但很快,另一道身影就挡在她跟前,“父皇,你当时可是答应了我的,只要我有本事将人带到你面前,你就为我们赐婚,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永乐帝微微蹙眉,故作不悦道:“朕一直认为自己金口玉言,没想到在你这个逆子嘴里,朕就成了那朝令夕改的昏君!”
姜黎心里咯噔一下,蓦地开口:“陛下英明神武,和太子殿下也是父子情深,否则,又怎会开如此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