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脸色不好,昨夜没睡好吗。”
清晨,姜南栀眼下乌青,顶着两个黑眼圈,素竹上妆的时候都不忍心。
“公主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昨晚是静香守夜。
公主半夜做噩梦,吓醒了。
南栀揉了揉眉心,“随意些,先进宫见父皇。”
“是。”素竹便没有多问。
姜南栀准备出门,宫应寒过来说,“早膳不吃伤身。”
于是,南栀又坐下简单用了点早膳。
出门时,斜对门遇到一个人。
“公主,好巧啊。”
南栀抬眸,却见楚玄骁从她斜对门的府邸出来。
对面什么时候住人了?
南栀神色有些复杂,“你住这?”
“正是,昨日刚搬过来,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楚玄骁笑道。
南栀抿唇,这次很认真的多看了他两眼。
祭天,成婚。
他立于高台之上。
凤冠霞帔的女子一步步走上他。
然,女子只有一个背影,又盖着红盖头,看不清脸。
不知是谁……
南栀拧眉,忽然有些眼睛疼。
这个场景,与她昨日那个梦一模一样。
观楚玄骁面相,是他以后的经历。
“公主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楚玄骁拿着象牙扇,风度翩翩。
没看出他哪不好意思了。
南栀收回目光,神色淡淡,“楚公子,你长的不合我胃口,本宫还有事,静香,走了。”
马车已备好。
静香扶着她上了马车。
南栀头疼,昨日她就该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楚玄骁,不简单。
寻常人,可做不了公主府的邻居。
公主府对面那宅子,有钱也买不到。
楚玄骁却搬了进去。
他到底是谁?
楚玄骁微愣,小厮看了看他的脸说,“公子,你长的不合公主胃口,公主的意思是,你不及寒王俊俏?”
楚玄骁剜了眼,“闭嘴,上车!”
不用什么话都重复!
楚玄骁上了马车,小厮充当车夫。
马车里有熏香,南栀闭目养神,九狸忽然说,“公主,有人跟着我们。”
南栀闻言睁开眼,隔着珠帘,九狸与车夫坐在一起,静香探出脑袋问,“跟着我们的人在哪?”
九狸没回头,“后面那辆马车。”
静香又从车窗探出去,诧异道,“公主,是对门那辆马车!”
楚玄骁?
南栀眯起眸子,“大路人人走得,皇宫重地,他不敢跟。”
静香点头。
到了皇宫,要是楚玄骁还敢跟着公主,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与此同时,公主府。
宫应寒想找点事做,但是发现,静香和素竹将南栀的饮食起居安排的妥妥的。
这个府里,似乎完全不需要他。
“让你们查的事,查的如何?”自己没事干,就找两个属下的事。
张松、张意对视一眼。
张松道,“太子藏身长公主府,长公主府要跟陆家联姻了。”
虽然陆君澜娶别人,宫应寒乐见其成。
但他不可为长公主所用。
寒王眼底掠过一丝冷光。
他想,若他杀了陆君澜,南栀一定会怪他。
若陆君澜肯交出兵权……
“秦蔓没死,能解子母蛊的,唯有金蚕蛊。”宫应寒嗓音幽冷,“看来宫明哲成功傍上了长公主的大腿。”
“应是如此。”张意说,“主子让查的那个楚玄骁,只知道是初来京城,此人的来历背景,一时未能查到,不过属下查到,楚玄骁昨日进宫了。”
宫应寒蹙眉。
进宫。
此人只怕有些来历。
张松顿了顿,又说,“主子,这个楚玄骁,搬到了公主府对面的宅子。”
宫应寒一记眼刀甩过去,“怎么不早说?”
他还让南栀独自出门了。
张松悻悻,“属下只有一张嘴,总得一句一句的说啊。”
宫应寒横了眼,“盯着宫里。”
“主子不用着急,您和公主已有婚约,是板上钉钉的事,公主跑不了……”张意低声说。
宫应寒眼眸有些深,目光平静的望着院中那颗合欢树,“鱼水之欢,留不住姜南栀。”
若姜南栀不想要他,莫说与他只有夫妻之实,即便有夫妻之名,也能休了他。
张松心想,主子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觉得姜南栀不要他?
“主子对自己没自信?”张松一开口,张意就默默朝旁边挪了一脚,离他远点。
他都不知道该说张松是蠢还是勇。
宫应寒眼刀子冷飕飕的。
张松立马意识到自己嘴快了,他赶忙找补,“对了!属下听静香说,公主昨夜好像做噩梦了!”
噩梦?
一刻钟后,素竹被叫到了宫应寒面前。
南栀只带了静香在身边。
“寒王叫奴婢来,可有吩咐?”素竹看起来恭恭敬敬的。
“南栀做噩梦了?”宫应寒开口。
素竹微愣,然后说,“是,听静香说,公主半夜吓醒了。”
“梦到了什么?”宫应寒抬眸。
素竹抿唇,没说话。
宫应寒只当她衷心,便道,“本王以后将张松给你指使。”
素竹眼神一闪,低声道,“公主似乎不想提及,没告诉奴婢,梦中景物。”
宫应寒默了默。
没再问。
摆手让素竹退下去了。
素竹临走时,冷淡的扫了张松。
张松一脸懵逼,不是,他到底哪得罪这个丫鬟了?
而且,主子将他给素竹指使是什么意思?
他要伺候一个主子不够,还要伺候一个小丫鬟?
没天理了。
“张意。”宫应寒开口。
“主子?”
“去东宫,请太子来。”
张意抬头,“主子请太子做什么?”
“以太子,请太子,方为礼数。”
张意瞬间明白,“是。”
姜国太子,请黎国太子,才出师有名。
宫门外。
马车停下来。
南栀在静香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下一秒,就听见九狸拔刀的声音。
“跟着公主做什么?”九狸冷漠的盯着从马车里下来的楚玄骁。
他还真敢跟来皇宫!
楚玄骁嘴角一抽,“进宫只有一条路,不往这走还能往哪走,你教教我?”
他瞧着南栀微笑。
“你也要进宫?”南栀蹙眉。
他究竟是谁?
象牙扇挡开九狸的刀,楚玄骁走到她面前,微弯着腰,语气透着一丝意味深长,“我进宫谢恩,早知与公主同路,我们就能多说上几句话了,公主,我们这算不算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