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青转头看向年仅六岁的陆子逸。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她是绝不允许清风道长的话被陆陨深听到的。
“道长,为子逸治病的那女人不过就是有些本事,她能治好子逸,想必道长也可以。”
她抱有一丝希望,说的直接些也是试探。
清风道长立即摇了摇头。
“为孩子看病的人,是很厉害的,我甚至看不出她是如何帮孩子治病的。”
他直言,也打破了温蔓青的幻想。
“道长不能治病,那应该可以对付她吧?”
温蔓青的眼中瞬间释放出冷冽的寒光。
清风道长却是一愣。
“那人若是出事,这小少爷的病怕是无人能治了,温小姐是否有其他考量?”
无人能治?
那不是正好。
沈琉璃生下的小贱种,她温蔓青已经养了三年,早点死了,她才能早点和陆陨深有自己的孩子。
温蔓青这样想着,却并不会说出口,而是拿出一张卡,推到清风道长面前。
“听说道长看中了一块地皮,想用来建道观,这卡里的钱只多不少,事成之后,双倍。”
她可从来都不信这世上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位道长也没有让她失望,将卡收起来后,便站起身。
“我带孩子进房间,仔细看一下。”
陆子逸很乖,确切的说,他在温蔓青身边都会很听话,跟着这位道长进入房间。
陆陨深来到别墅时,被温蔓青拦在楼下。
“清风道长正在为子逸查看,特意叮嘱了不让打扰。”
这个时间,陆陨深应该正在公司忙着才是,突然过来,温蔓青自是意外。
她也怕陆陨深发现什么。
“也好。”
陆陨深看了一眼楼上,便在沙发上等着。
他还是相信温蔓青的,毕竟陆子逸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那位道长从楼上下来时,看着二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公子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不知那位高人用了什么办法,但也只是表面上看着好些,实则情况越来越不好。”
“以小公子这种情况,平时没有什么大事,但万一出事,便是神仙难救。”
“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二位若是信我,还是先让那位高人离小公子远些,日后再想其他办法。”
清风道长长叹了一口气后便离开了,甚至没收任何报酬。
温蔓青的哭声瞬间响彻别墅。
“陨深,沈云烟好狠的心,难道,难道她是为了接近你,故意要害我们的儿子吗?”
“子逸还这么小,怎么担得起她这样折磨,陨深,还是让她走吧。”
“或者,我去向她磕头认错,她想要我的命都行,只要放过我们的孩子。”
温蔓青伏在陆陨深的胸口,哭的撕心裂肺,每说出的一句话都是情真意意切,让人心生怜悯。
不过这一次,陆陨深倒是没有全听她的话。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了几句后,才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起身。
“这清风道长的话也不能全信。”
他眸子幽深,语气却透着坚定。
沈蔓青脸上还挂着泪珠,微张着嘴,一时像是没有听清陆陨深的话。
“陨深,你不爱子逸了吗?这个时候了,你要先护着沈云烟吗?”
这话让陆陨深瞬间皱起眉头。
“你不要乱想,我所在意的正是子逸的情况。”
“清风道长无力帮忙,只说云烟大师有害,可子逸确实是因为云烟大师才渐渐好转。”
“所谓的内在情况我们不懂,但子逸已经许久没有承受过之前的那般痛苦。”
只这一点,陆陨深就会更信沈云烟一些。
温蔓青一时没有反驳的理由,面色难看,扯动了下嘴角。
“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只是……”
“没事,我心里有数,先去看看子逸。”
陆陨深轻声安慰,拍了拍她的手后,向楼上走去。
温蔓青顾不上哭,立即跟了上去。
陆家别墅。
沈赫正在睡午觉,却突然从梦中惊醒,小小的娃娃惊喊出声。
沈琉璃听到动静,立即进入房间,却看到沈赫正坐在床上,额头处满是细碎的汗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沈琉璃坐在床边,声音极尽轻柔。
沈赫眼中还有惊恐的光芒,看到沈琉璃,他才好像冷静下来。
“妈妈,我没事,就是做了恶梦。”
但是具体梦到了什么,沈赫已经不记得了。
沈琉璃眉头紧锁。
她是玄门中人,沈赫身上流着她的血,应该是不会被恶梦惊扰才是,毕竟这世间的鬼神,也得绕着她走。
“不怕,妈妈一直在。”
沈琉璃轻声说着拉上沈赫的手腕,神不知鬼不觉的探了探他的气息。
沈赫的气息如常,除了受到惊吓有些波动,并没有其他。
她一时拿不准,只能先安抚沈赫。
但她心里清楚,只恶梦这一件事,便已经不正常了。
“妈妈,子逸还没回来吗?”
沈赫仰着小脸,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期盼。
“也许,子逸正在接受治疗呢?子逸也喜欢你,等他没事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找你的。”
只是六岁的孩子,沈琉璃纵使不想他跟陆家人接触过深,却也不想让他难过。
沈赫重重点头,眉眼间都是笑意。
沈琉璃给他轻拭着额头上的汗,极尽温柔。
接下来的两天,陆子逸都没有被送回陆家。
沈琉璃没有过问,但给陆陨深的药她顿顿按时送去。
陆陨深一直忙于工作的事,除了对沈琉璃说些感谢的话,也不会说太多,甚至对于他中毒之事,都没有再提起。
沈琉璃并不在意,她所做的事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司慎打来电话,关于那个死在酒店的女孩儿,他有了一些眉目。
不过,他不肯在电话里说,一再强调怕被别人偷听去,要跟沈琉璃见面。
沈琉璃也正巧要出去买些用品,二人便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云烟大师看我今天的装扮怎么样?”
司慎询问着时,还起身在沈琉璃的面前转了一圈。
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就连之前微卷的短发都梳的油光水华的贴在头上,也不知他从哪找来的眼镜戴在脸上,倒是给人一种斯文的感觉。
沈琉璃的表情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