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青还在强硬解释,“一个三岁的小孩能做的事情可多了,云烟大师可不要被表面的乖巧所蒙蔽。”
沈琉璃勾了勾唇,缓缓开口。
“陆先生,你这家里可不太干净。”
陆陨深神色凝重,“云烟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蔓青冷嗤了一声,“哪里不干净?家里每天都有佣人打扰,不知道比某些乡野之地干净多少,也好意思来评价陆家?”
沈琉璃笑得意味深长,“这个不干净,不是表面所看到的不干净。”
她指向陆子逸胸口被破坏的符,“此乃朱砂所制的暖身符,就算陆子逸不盖被子,只要有这道符在,那它他就算到室外也不会受凉。”
“可是,现在这道符被毁了。”
她目光饶有深意地划过温蔓青身上,不紧不慢继续开口。
“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损坏;要么,就是有邪祟想害陆子逸,暖身符最大的作用温暖身体,对于邪祟的存在无法抵抗,被破坏了也正常。”
“所以,陆家定是有邪祟搅乱家风,让陆家无法安宁。”
闻言,温蔓青脸色瞬间变了。
她想反驳沈琉璃的话,可是那样不就承认是她动了陆子逸胸口的符吗?
“你别胡说八道!什么邪祟?什么搅乱家风?分明就是你信口雌黄!”
沈琉璃淡淡地看向她,“温小姐,你对你所说的话可以负责吗?”
“如果我找出那个搅动陆家安宁的邪祟,你又该如何?”
温蔓青嘴唇嗡动,却没有再说。
这个沈云烟太邪门了!
她明明每一次都算计得非常周密,可只要对上这个沈云烟,再周密的计划在她面前似乎都失去作用。
如果她答应,那说不定会落入这个女人的算计。
目光一转,温蔓青娇弱地靠向陆陨深,双眸潋滟着水光。
“陨深,我只是觉得云烟大师说得太严重了,只是一道符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可云烟大师的语气这么严厉,我有点害怕……万一家里真有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她忽然惊恐地靠进陆陨深怀里。
“陨深,是不是她们?那对母子死得太惨,所以她们不甘心……”
陆陨深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别怕,我在。”
温蔓青表面柔顺,眸底略过算计。
她陷害不了沈云烟,难道还陷害不了两个死人?
她却不知道,她的话刚好就是沈琉璃想听到的。
“陆先生,陆家的情况很复杂,希望你如实告诉我。”
陆陨深脸色凝重,“云烟大师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
沈琉璃淡淡抬眸,语气平静。
“那对惨死的母女,因何而起死?”
陆陨深攥紧拳头,沉默良久后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
“我并不知道栀栀也在幼儿园,更不知道栀栀会因此而死。”
他语气十分沉重,面对这一幕记忆像是根本不敢去回想。
事实上,他是真的不敢去回想。
每当想起沈琉璃葬身在火海中,那一脸决绝又失望的表情,他就觉得心痛。
不知道?
沈琉璃笑了。
笑着笑着,她那双冷淡的眸子泛起了红色,眼中都带着泪光。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将所有罪名都推开吗?
一句不知道,所以就眼睁睁让她的栀栀烧死?
栀栀和陆子逸一个班,她眼睁睁看着她最爱的爸爸当着她的面救了别的小朋友,她该有多么伤心?
沈琉璃不再说话,脸色却越来越阴沉难看,仿佛下一刻就会突然爆发。
陆陨深觉得奇怪,“云烟大师?”
听到这句喊声,沈琉璃终于从痛苦的回忆抽离,眸色平淡地看向他。
“有人与陆家相冲,所以陆家才会发生这么多事。”
温蔓青下意识地察觉不妙,正打算开口时沈赫的声音忽然响起。
“妈妈!妈妈!你看我找到一个奶奶!”
沈赫拉着陆母一路冲进儿童房,指着床上还在沉睡的陆子逸奶声奶气开口。
“奶奶!你看弟弟还在睡觉,等弟弟醒了我们就一起玩!”
陆母笑容慈祥,任由他拉着到处跑。
“好,待会儿奶奶带着你们一起玩。”
沈赫笑得很开心,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奶奶,就像喜欢师爷爷一样。
他迫不及待地拉着她来到沈琉璃面前,扬声自豪开口。
“奶奶,这就是我妈妈,我妈妈是不是非常好看?”
陆母慈祥地点头,“的确很好看,和你一样好看。”
陆陨深明显不知道陆母会忽然到来,惊讶过后马上介绍沈琉璃的身份。
“母亲,这位就是云烟大师。”
看到面前这名雍容华贵的妇人,沈琉璃神色恍惚了一瞬。
这就是陆陨深的母亲,沈赫真正的奶奶。
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哪怕沈赫从来没有和陆母见过,但第一次见面就十分亲密,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想到这里,她压下心头异样的想法,微微一笑,“陆夫人。”
陆母对她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云烟大师。”
她刚才也从管家口中听说了这位云烟大师的事迹,得知陆陨深昨夜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还几次救了陆子逸,面上更加感激。
“多谢云烟大师愿意下山来照顾子逸。”
沈琉璃浅浅一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无需谈什么谢不谢的话。”
陆母对她更加满意。
她知道这些玄门中人大部分都自持清高,高高在上让人去恭维,但这位云烟大师很不一样,她是打心眼里真喜欢。
“云烟大师刚才是不是说有人和陆家相冲?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温蔓青脸色难看,她是陆子逸的母亲,陆子逸又是陆家三房的长孙。
可陆母从进来开始就只看得到沈云烟母子,对她和陆子逸不闻不问,连谁亲谁疏都分不清!
见陆母如今提起有人和陆家相冲,她再也忍不住了,主动上前笑着打招呼。
“陆伯母,你好长时间没来看子逸了,子逸都想你了。”
陆母的视线终于看向她,随后又看向床上的陆子逸。
“你要是实在照顾不好孩子,以后你都不需要再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