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0 渔港码头薄雾
老杨踩着露水浸透的防滑靴,警用电筒扫过层层叠叠的泡沫箱。两伙鱼贩为抢滩头位置正在推搡,带鱼银鳞混着冰碴飞溅到警徽上。";都停手!";他横插进人群,后背撞在冻得梆硬的鲳鱼筐上。
";杨警官评评理!";老林头举着断成两截的杆秤,";他们往我筐里塞发臭的碎冰,害我被海鲜城退货三次!";年轻鱼贩阿强突然红了眼眶:";我爸肝癌住院等着结账,这船贷再还不上...";
海风卷走后半句话,老杨俯身捻起块蓝冰:";这不是普通冰,陈氏冷库的工业冰有絮状沉淀物。";争执声戛然而止,两代人同时摸出账本——都夹着陈氏集团的冰鲜供应合同。
渔市生态链
老式杆秤刻着";公平交易 1987";(秤砣底部焊着作弊磁铁)
工业冰检测出聚乙烯醇残留(陈氏药厂废水结晶副产品)
退货单显示海鲜城采购员系尘肺少年表哥
07:45 梧桐巷早餐摊
实习警员小陈捧着调解书追着三轮车跑:";王婶您油条钱还没结!";摊主突然刹车,竹编筐里滚出印着";陈氏员工餐";的豆浆杯。";抵债的!";她扯开围裙露出腰间固定器,";上月在陈氏食堂摔成腰椎间盘突出,赔的钱刚够买膏药...";
油锅腾起的青烟里,晨练老人颤巍巍递过塑料袋:";姑娘,把我这退休金先垫上。";纸币边缘还沾着医院缴费单的碎屑,诊断栏";尘肺3期";像块沉冰坠进晨光里。
09:10 锦绣家园17栋
防盗门内摔出陶瓷碗的脆响,女主人攥着离婚协议嘶吼:";他天天说在药厂研发新药,结果在陈氏排污车间搬桶!";男主人蹲在碎瓷片里捡药瓶:";不撒谎你能让孩子念私立学校?";
老杨用脚尖挡住滚向孩子的降压药:";小朋友帮爸爸收好这个。";男孩突然举起绘画本:";警察叔叔,爸爸工厂的烟囱会吐彩虹!";水彩画里,陈氏烟囱喷涌的七彩浓雾正笼罩着";最美工厂";奖牌。
对话切片
女主人:";你们警察懂什么夫妻夜班错开的滋味?";
男主人:";车间监控每少个镜头扣两百,全勤奖够买三盒阻尘口罩...";
孩子:";爸爸说彩虹雾碰到会变成蝴蝶人!";
11:05 跨海大桥事故
运冰车追尾造成二十公里拥堵,老杨在应急车道小跑三公里。司机老谢瘫在护栏边:";刹车片前天才在陈氏汽修换的!";维修单";合格";章边缘晕着机油,日期栏是陈氏药厂排污超标同日。
";让让!";急救员抬着担架挤过车流,老谢突然抓住老杨胳膊:";后备箱第三块蓝冰...别让陈氏的人拿走...";话音未落,戴着陈氏工牌的保险员已举着相机靠近。
15:00 夕阳红调解室
两位老裁缝为争";最后一件手工旗袍";订单吵到血压飙升。李师傅亮出剪刀老茧:";我师从红帮传人的时候,你还在陈氏服装厂踩缝纫机!";
";机械化怎么了?";周阿姨抖开样衣里衬,";你看看这针脚...";老杨突然捏住缝线接口——荧光绿缝纫线与陈氏灭蟑饵剂着色剂光谱一致。旗袍订单登记簿上,订件人竟是陈氏药厂已故工程师遗孀。
19:20 代驾司机聚集点
老杨翻着醉酒闹事记录,代驾老吴的电动车篮里掉出《病理学图谱》:";我白天是陈氏实验室保洁,晚上背这些...";他指着眼科报告,";上次清理泄露试剂后视力就剩0.3了。";
折叠椅上的小王突然啜泣:";客户吐车里赔了八百,那是我妈半月透析费...";手机屏保亮起,照片里戴着呼吸机的老人背后,陈氏排污管正在窗外吞吐灰雾。
22:45 专案组办公室
老周将三份物证推过桌面:蓝冰结晶、荧光缝纫线、染尘刹车片,在紫外线下发出相同波长的冷光。";陈氏把工业废料加工成三百种民用产品,整个临海市都是他们的试验场。";
老杨拉开百叶窗,城市霓虹中陈氏大厦如巨型棱镜矗立。交通队的拖车正闪着警灯驶过楼下,载着那辆运冰车残骸,挡风玻璃折射出支离破碎的月光。
人间灯火与深渊
";结案报告不能只有数据。";老杨在笔录空白处划出曲线,尘肺少年的肺叶切片、代驾司机的视力表、旗袍缝纫线光谱在坐标轴上诡异地重叠,";这些折线里有多少个老谢、多少个王婶?";
物证室冰柜突然嗡鸣,海鲜炒饭样本在零下18度缓慢变质。而八十公里外,陈氏远洋货轮正鸣笛启航,船身吃水线比安全标准多出两米。
次回:破晓时分
运冰车残骸中发现带编号的工业废料转运单
陈氏实验室保洁员偷拍的反应釜视频(焦距模糊但声纹可解析)
老裁缝回忆订制旗袍顾客手腕有放射性灼伤疤痕
";罪恶不是突变的癌细胞,而是正常细胞在毒环境里的集体变异。";
——法医老周在案情板上添加的批注(后被宣传科改为";平安建设";标语)
职业注脚
代驾司机 电动车仪表盘贴着孩子课程表(英语补习费=20单代驾收入)
渔贩 手机天气软件只关注气压变化(关系次日海鲜存活率)
裁缝 老花镜腿缠着医用胶布(陈氏车间工伤未报销医疗费)
警察 执勤表背面记着女儿家长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