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0 市环保局档案室
老杨的手指在密集的档案编号间滑动,金属柜门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银光。2013年的《临江口填海工程环境影响评估报告》封面上,副局长审批签名处的墨水晕染出细微的锯齿状痕迹——与1995年潜艇维修合同上的签名笔压特征完全吻合。
";这份附件被人撕过。";小吴用镊子挑起装订线边缘的毛边,紫外线灯下,残存的纸纤维显示出硫酸盐防腐处理的特征,";这是海事局专用文书的防潮工艺。";
走廊突然响起推车声,档案管理员老周推着除尘设备进来:";领导说这批文件要数字化归档。";他弯腰插电源时,后颈露出一块暗红色胎记——与冷库监控视频里某个模糊侧影的生理特征高度相似。
08:15 临江船舶研究院旧址
生锈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小林用液压钳剪断第四把锁链。废弃的实验室里,九十年代的老式气相色谱仪还插着电源,显示屏定格在1998年8月17日23:47的分析界面:苯并芘浓度超标的警报仍在闪烁。
";这里!";老张踢开倒塌的文件柜,泛潮的水泥地上散落着实验记录残页:";7月14日,tb-37冷却剂发生聚合反应……建议立即停止使用……";签字栏被泼洒的试剂腐蚀,但残留的笔画走势与陈掌柜早年书信中的字迹一致。
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穿连体工装的流浪汉慌张跳窗逃跑。老杨追到窗边时,发现对方遗落的搪瓷杯里泡着半张图纸——正是跨海大桥抗震结构的原始设计图,边角标注着";适用于核废料运输船停泊";的潦草备注。
10:50 市卫生监督所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王科长将冷链车驾驶员的体检报告摔在桌上:";铊中毒?我们半年前的职业健康检查显示一切正常!";他袖口的纽扣反射着刺眼的光,小林注意到那枚纽扣边缘的磨损形状——与冷库货箱上提取的撬棍压痕完全匹配。
";能解释下这个吗?";小吴推出驾驶员尸检报告,肺部切片显示硅酸盐结晶沉积,";他在过去五年从未接触过粉尘作业,这些结晶物却和跨海大桥混凝土样本的矿物成分一致。";
走廊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保洁员慌忙扶起档案车。散落的文件中,2003年某次食品安全突击检查的记录不翼而飞,而那正是副局长分管卫生系统的第一年。
13:20 港务局财务处
老会计的算盘珠在寂静中噼啪作响,老杨翻动着1998年的防汛物资采购清单:";三百吨水泥的单价高出市场价两倍,供货商是陈掌柜名下的建材公司。";
";当时台风要来了嘛。";会计推了推老花镜,镜腿缠着的胶布渗出暗红色——与冷库门把手上提取的微量血迹dNA吻合。
小吴突然指着分类账边缘的墨渍:";这笔柴油采购的入账日期是7月15日,但送货单编号显示是7月12日出库的。";紫外线灯下,被涂改的数字显露出原始笔迹,正是台风登陆前三天。
16:30 渔政执法船
锈迹斑斑的甲板在浪涌中摇晃,老张用磁力计扫描船底:";这里有金属异常反应!";潜水员下水后,在螺旋桨上发现缠绕的铅封链条——与冷库被盗物资的封存方式相同。
";这是三年前的执法记录仪画面。";大副调出模糊的视频,某艘未备案的铁壳船正在倾倒黑色渣土,";我们当时准备拦截,电台里突然接到返航命令。";视频背景音里,海警频道传出副局长的声纹特征。
船艉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轮机长掀开检修板:";燃油滤清器被人塞了钢丝球!";滤芯表面附着的蓝色结晶物,在阳光照射下泛出与潜艇冷却剂相同的荧光。
19:10 仁和堂药厂旧址
破碎的玻璃反应釜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小林用便携式x射线荧光仪扫描地面:";铅、汞、铊三种重金属超标百倍,这浓度足够造成急性中毒。";
";看排水沟!";老杨撬开水泥盖板,沟壁附着厚厚的蓝黑色沉积物。取样铲刮擦时迸出的火星突然引燃某处,火焰顺着地下管道蔓延出诡异的青蓝色——与冷库火灾残留物的燃烧特征完全一致。
厂区围栏外突然亮起车灯,穿市容监察制服的人影晃动:";这里要拆违建了,请立即离开!";老张瞥见对方胸牌上的照片有明显pS痕迹,腰间钥匙串上挂着的铜制船锚挂件——与陈掌柜书房收藏的1995年潜艇纪念品同款。
22:00 刑侦支队案情板
红色线索绳交织成网,老杨将新证据钉在中央:";所有断点都在指向7月14日这个时间节点。";1995年的潜艇冷却剂事故、1998年的防汛物资采购、2003年的填海工程审批……
";但关键证人全消失了。";小林摔下渔民走访记录,二十三个涉事船员家属中,有十九人近五年陆续搬离临江市,剩下四人三死一失踪。
物证室突然响起警报,老张冲进去时只见三花猫炸毛嘶吼。被撞翻的证物箱里,跨海大桥混凝土样本正在诡异冒泡,迅速腐蚀着塑料容器——检测显示ph值骤降至0.3,与浓硫酸的酸性相当。
现实阻碍
环保局以";国家机密";为由拒绝公开填海工程辐射数据
海事局声称1995年潜艇维修记录在台风中损毁
卫生监督所突遭审计,近十年档案全部封存
唯一活着的船员家属改口,称收到";政府特殊津贴";封口费
所有涉事企业的法人代表均已变更,追责链条断裂
下章线索
晨雾未散时,老杨在防波堤管洞内壁发现新鲜擦痕。顺着潮湿的脚印追踪两公里,滩涂上遗弃的潜水服内检测出副局长dNA。而陈掌柜书房的地球仪底座被x光扫描出微型信号发射器,频率与海事局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