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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0 临江码头14号泊位

潮水裹着柴油味拍打船骸,老张踩过浸透海藻的木板,手电光惊起几只红眼老鼠。锈蚀的龙门吊阴影里,两个黑影正在卸货。

";这批';腌萝卜';带霜的得单放。";沙哑的嗓音混着金属碰撞声,";上回老六没控好温,开罐时喷了王工一脸。";

老张屏息贴紧集装箱,眼看着防水布里渗出蓝莹莹的液体,滴在水泥地上竟冒出细密白烟。他摸出手机想拍,背后突然响起铁链拖地声——三花猫叼着条海鳗窜过,鱼尾";啪";地抽在他后颈。

";谁?!";

黑影的手电光扫来瞬间,老张抓起旁边泡发的死鱼砸向反方向。腐烂的鲳鱼撞在铁板上炸开,腥臭的内脏糊了追兵满身。

07:15 早市豆浆铺

小林被滚烫的豆浆烫得直吐舌头:";杨哥你确定这是接头点?";

";线人说每周四收摊前,穿蓝雨靴的鱼贩会来买二十根油条。";老杨把窃听器塞进装白糖的瓷罐,";待会你去续杯,趁机……";

老板娘突然抄起罐子往锅里倒糖:";甜豆花来咯!";窃听器在沸水里炸出朵油花,柜台上的收音机突然开始播放《蓝色多瑙河》。

穿蓝雨靴的男人放下保温箱就走。老杨掀开箱盖,冰块里埋着半截青铜船舵,舵柄刻着";临江七号";的船籍编号。冰水顺着箱角滴落,在青石板缝隙里凝出诡异的淡蓝色结晶。

09:00 海事局档案室

中央空调出风口积着灰,小吴的睫毛膏被汗晕成熊猫眼。档案员大妈递上湿毛巾:";95年的演习记录都在这儿了,当年胶片受潮……";

泛黄的演习照片上,陈掌柜身边的军官正指着潜艇舱门。小吴用放大镜细看军官的腕表——表盘边缘的荧光刻度,与螺旋桨上提取的夜光粉光谱一致。

";这卷胶片怎么缺了两帧?";她举起对着日光灯管,";中间应该有人物特写……";

";哎哟!";大妈突然打翻茶杯,茶水在照片上洇出个人形水痕。泛潮的档案柜深处,半截被虫蛀的会议记录本露出";冷却剂掺入民用";的字样。

11:30 城中村诊所

消毒柜的霉斑在梅雨季疯长,老杨盯着村医白大褂上的黄渍:";王大夫,我这脚气能用深海泥治不?";

镊子";当啷";掉进托盘,村医的口罩微微发颤:";我们只有普通药膏……";

";普通?";老杨突然举起紫外线灯照向药柜,玻璃瓶上的积灰显出指痕图案——正是麻将馆混混手机屏保上的鳄鱼纹路,";上周三的麻辣鱼丸,吃得我同事拉肚子!";

里间传来重物倒地声。老杨撞开门时,穿花衬衫的护工正往窗外翻,飘落的采购单上印着某环保组织的LoGo。沾着藻类的鞋印在窗台拖出长长泥痕,泥浆里掺着荧光蓝的颗粒。

13:45 跨海大桥观测点

烈日把钢索晒出柏油味,小林用望远镜扫描桥墩:";杨哥,第三根桥柱的藤壶分布不正常!";

";那是藤壶?";老杨抹了把汗,";分明是焊接过的检修口!";

两人顺着维修梯爬向锈蚀的金属门,海风突然掀起小林的防晒衣,衣角卡进齿轮箱。";刺啦";一声布料撕裂声,飘落的碎布正好盖住下方巡逻船的探照灯。

老杨用改锥撬开门缝的瞬间,咸腥的冷气扑面而来。桥柱内部布满管状结构,墙壁上留着拖拽重物的划痕,最深的一道里嵌着半片青花瓷。

16:20 废弃海洋馆地下室

应急灯把水族箱照成鬼绿色,老张的胶鞋陷进某种粘稠液体。手电光照见墙上褪色的施工图:";2003年改建计划……增设大型水循环系统?";

";这哪是水循环!";随后赶来的小吴举起辐射仪,指针在某个铁柜前疯狂跳动,";是潜艇燃料棒的临时储存装置!";

柜门被海盐锈死,老张用消防斧劈开的刹那,几十支淡蓝色药剂瓶滚落。瓶身标签被腐蚀得模糊不清,但瓶底钢印清晰可辨——";tb-37";。

19:05 海鲜大排档

霓虹灯管招来密集的飞虫,小林用筷子拨弄烤糊的秋刀鱼:";杨哥,线人说今晚十点有批';活石斑';上岸。";

";活石斑个鬼!";老杨灌了口冰啤酒,";上回说是运龙虾,开箱蹦出两只辐射变异的老鼠!";

老板娘突然拎着菜刀冲来:";警察同志!你们要的椒盐皮皮虾……";刀尖险险划过老杨的耳朵,砧板上的虾群疯狂弹跳,某只虾腹部的荧光蓝斑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22:30 临江七号残骸打捞现场

探照灯把甲板照成惨白色,老张的防水服不断往下淌着黑水。潜水员捞上的锚链缠满发光藻类,随着绞盘转动在甲板上拖出磷火般的痕迹。

";张队!货舱里有东西!";

撬开变形的舱门时,成堆的青铜器皿在光束下泛着幽光。最上层的鼎器里,蜷缩着具穿戴海军制服的骸骨,右手紧握的日志本封皮上,鳄鱼压纹在海水浸泡下依然清晰。

01:15 刑侦支队天台

老杨把冰镇啤酒按在晒伤的脖颈上:";骸骨牙齿检测出超量铊元素,和冷库药罐成分吻合。";

";潜艇检修记录显示……";小吴的平板电脑映着月光,";95年7月14日更换的冷却剂,编号正是tb-37。";

小林突然指着楼下停车场:";快看那只猫!";

三花猫正把发光的蓝藻团塞进警车排气管,月光下的猫眼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更远处,陈掌柜书房亮起深夜灯火,窗帘缝隙闪过半张潜艇结构图。

市井肌理

豆浆铺收音机播放《蓝色多瑙河》时,后厨正在宰杀荧光蓝斑的变异海鱼

海鲜大排档老板娘剁虾的节奏,与桥柱内部管道的共振频率惊人一致

骸骨腕表停摆时间指向凌晨三点,正是二十年前台风登陆临江的时刻

三花猫持续搬运的发光物质,在警车底盘形成微型辐射污染区

深海回响

青铜船舵的蓝晶被鉴定为核反应堆冷却剂结晶(参照《海洋放射性物质监测规范》)

桥柱内青花瓷片与冷库药罐出自同批高岭土(国土资源局2001年查封矿场样本对比)

骸骨日志本夹层发现生物武器采购协议(笔迹鉴定匹配陈掌柜九十年代签单)

变异海藻的荧光基因与某海洋研究所失窃样本同源(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附件第4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