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便将还未说出的夸赞,留在心中。待我从扬州回来,再慢慢夸给你听。”许清川说道。
对上许清川那灼灼的目光,柳洛音有些不太自在,急忙将视线移开。
她重新开了个一个话题,道:“许寺卿可点过菜了?”
许清川一拍脑袋,道:“和六小姐相处的太过欢乐,竟忘了这一回事,抱歉。”
“无碍,我们现在点也是可以的。”柳洛音说道。
许清川将菜单递给柳洛音,待柳洛音点完菜后,他接过来菜单,将柳洛音点下的菜记在心中,才象征性的点了三道菜。
等菜期间,许清川怕冷场,便主动道:“六小姐的棋艺是自学的,还是与他人学的?”
“一半掺一半吧。”柳洛音回忆道,“我是在清水村长大的,清水村的后山有处山洞,但这山洞挨着林中深处,经常有豺狼虎豹出没,所以很少有人到那里去。”
“我过去呢,是因为我总是饿着肚子,吃不饱饭,所以想去林中碰碰运气,捡肉吃,所以就找到了这个山洞。”
“那个山洞里,住着一个小老头,我当时还以为是神仙呢,就冲他许愿,他见我有趣,倒真给了我一个兔腿吃。”
“话扯远了,总之小老头还在时,我就时不时来找他,他教我学棋,又给我棋谱,要我每日回家后看。”
“一年后,小老头突然消失了,什么字也没留,就留了几本棋谱和一个棋盘给我。”
柳洛音的传闻,许清川是听说过的,如今见她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那些苦痛,更是觉着心疼。
“上天是过分的,若没有换子的事情,你也不必吃那些苦,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
柳洛音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毫不在意道:“是过分的,也是公平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在柳府长大,难保我不会长成柳芙珠那样,而且,我也不遇到人生中的恩师。”
那个小老头虽然常常骂她,但对她的好,却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若不是有他,她早就饿死了,或是受不了自尽了。
总之,她不可能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上。
“是,是我思想狭隘了,上天为我们关闭一扇窗时,也会为我们开上另一扇窗。”许清川说道。
“那你有想过找他吗?我或许可以帮你。”
柳洛音摇了摇头,平静道:“曾经是想找的,但慢慢的,就不想找了。”
“他对我说过一句话,自风来,随风去,缘聚,缘散,莫强求。”
“他的到来,是一袭风,离去时,是一片雾。我想,雾总会散,就像人的缘分到了,自然也就相见了。”
“所以顺其自然就好,我相信我还会再见到他的。”
柳洛音很少与人吐露心声,但面对许清川,她总是不自禁地叙说出来。
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吧,有一种兄长的亲近感。
“谢谢你将你的故事说给我听,我想你一定会再见到他的。”许清川为柳洛音添了一杯茶,说道。
许清川的回应,柳洛音很喜欢。
她举起手中的茶杯,敬了许清川一杯:“那就借许寺卿吉言,我以茶代酒,谢许寺卿。”
许清川也很直爽将茶水一饮而尽。
他调侃道:“只是我去了扬州,六小姐可就利用不了我咯。”
柳洛音顺着他的话,回道:“大理寺卿只有许寺卿一个一把手吗?总还有二把手吧。”
许清川故意板起脸,严肃道:“六小姐,贿赂一把手就够了,还贿赂二把手啊?我真的会把你关进那黑不见底,到处都是老鼠和蟑螂的地牢。”
柳洛音立马认错,“不敢不敢,我收回我前面的话,还请许寺卿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这一回事吧。”
“那还贿赂二把手吗?”许清川半开玩笑道,“我寺里的少卿,可是前几年的状元郎,也被称为嘉庆第一俊俏的状元郎。”
柳洛音疑惑道:“咦?嘉庆第一俊俏的状元郎不应该是许寺卿你吗?”
许清川被逗笑了,连笑了好几声,才回道:“嗯,是啊,我也觉得这个传言太假了,这嘉庆第一俊俏的状元郎该是我。”
隔壁包间。
齐鹤一边听着传来的欢声笑语,一边看着面前将瓷碗化为齑粉的男人。
怎么办,他好怕怕啊,阿砚下一秒不会就拿他出气吧!
不行,他还没娶媳妇呢,不能就英年早逝了!
齐鹤道:“阿砚,你要不别听了吧?或者我给你把听觉的穴位给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