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把保镖都带进来了?”陈锦舟冷笑一声,“我记得公司明文规定,保镖不允许进入盛世娱乐工作场所?”
陪同的高管有些惶恐:“是我没做好工作,我这就去让他们离开。”
“不用,我亲自去。”陈锦舟大步朝前走,“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把我的地盘放在眼里。”
更衣室内,周沫沫和森娜都在手机上打听陈少的视察路线,冷不丁地门外响起一大片脚步声,然后,便是陈锦舟那张最近频繁出现在公司网站上的脸。
周沫沫和森娜懵了一瞬,紧张打招呼:“陈总好!”
陈锦舟并没给两人一个眼神,浸淫娱乐圈多年,天仙似的美人儿也难以让他动容,倒是更衣室的第三个人……
陈锦舟卧槽一声,语气意外中杂着亲昵,“漫漫,你怎么来哥哥这儿了?”
姜漫漫抽空看他一眼:“改一件礼服,等会就走。”
“走什么走啊,等会哥哥带你去吃饭。”陈锦舟不顾周围惊疑不定的目光,也搬了一只凳子挨着她坐下,然后毫无形象地伸出手,帮她递剪刀和针线,“你慢着点儿,别把手扎到了。”
“你忙自己的去,别在我这儿碍事。”姜漫漫睨他一眼,手下针线如飞。
“我没什么事儿忙,纯属无聊,来公司转转。”陈锦舟朝周围其他人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我和我亲妹妹聊点私话。”
高管迟疑地看向门口两个保镖。
“这是我妹的保镖,你们不用管。”陈锦舟交代一句,随即又不大赞同地看姜漫漫,“我说漫漫,你出门就只带两个保镖?宴狗对你的重视程度不够啊!要不要哥作为娘家人,替你训训他?”
“盛世娱乐的门口,还有十几个。”姜漫漫随口道。
陈锦舟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冷冷扫了一眼还磨蹭没走的人:“怎么还不走?”
高管们纷纷散去,周沫沫心惊胆战地看了姜漫漫一眼,跟着同样神情复杂的森娜离开。
没有外人,陈锦舟说话就没了顾忌:“好几年没见了,晚上吃个饭?”
“明天不是上游轮?”姜漫漫轻轻道,“到时候能聚三天,不差今夜一顿饭。”
陈锦舟哎了一声:“说到游轮,你家宴狗的心真黑,收了我一大笔租金,我现在还肉疼呢!这几年我没在帝都,怎么样,他没把他那些黑手段用在你身上吧?”
黑手段么……
姜漫漫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个只要她敢提离婚、就会被用来作为起诉证据的亲密视频。
除此之外,宴长夜对她,倒是掏心掏肺的好。
姜漫漫轻轻道:“宴长夜对我很好。”
陈锦舟压低声音:“游轮上,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一个情趣房?”
姜漫漫剪掉最后一个线头,“弄一个童趣点的套房,我可能会带一个孩子一起住。”
“你带孩子?”陈锦舟有点诧异,“谁家的孩子啊?宴狗对你那黏糊劲儿,能没意见?”
“谢云玺的儿子,谢见。”姜漫漫顿了顿,“前段时间被宴长夜揍屁股那个。”
陈锦舟黑了脸:“谢云玺那王八来就算了,还带儿子来?漫漫,谢云玺抢了宴狗的两个大单,就宴狗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讨厌死谢见了,你还是别带孩子了。”
“别老是狗啊狗的,难听。”姜漫漫将礼服塞给他,“还有,谢见的帖子,宴长夜亲自发的——礼服你让人转交一下,我工作室还有一堆事,明天游轮上见。”
陈锦舟随手将礼服扔在更衣室,起身:“别啊,哥才跟你聊几分钟,去哥办公室喝喝茶。”
姜漫漫无奈,看了看时间:“那就陪你坐半个小时。”
陈锦舟让人送了一大堆帝都特色点心,几乎要将办公室摆满。
茶也是陈锦舟亲自沏的果茶,琥珀色的茶水装在精致的杯子里,陈锦舟轻轻放在她的面前,感慨:“我在国外那些年,天天不是可乐就是酒,好久没喝茶了,还怪想的。”
“国外不适应,怎么不早点回来?”姜漫漫闲聊。
“国外只是饮食不习惯。回来是人情世故瘆得慌。”陈锦舟冷笑一声,“你知道的,我爸一堆私生子,情人也有三四个,个个登堂入室。整个陈家乌烟瘴气,待一刻都窒息。”
陈默瀚原配去得早,只留下陈锦舟这一个儿子,整个陈家,在陈锦舟眼里,十分膈应。姜漫漫也知道他家的破事儿,此刻转移话题:“这次回来,还打算出国吗?”
“看情况吧。”陈锦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正我爸只要别断我生活费,我在哪儿都能活得如鱼得水,不像那个宁心月——”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及时打住,“来尝尝这种琉璃盏,口感一绝!”
姜漫漫捧着茶杯,杏眸微抬,语气幽幽:“你刚刚想说,宁心月什么?”
陈锦舟哎了一声:“这是宴长夜的私事,我在这儿说不合适,不合适!”
姜漫漫不说话,只不轻不重地放下杯子,神色疏懒几分。
陈锦舟一看她的表情,就有点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宴长夜当初不是把人家送出国了么?送到了印度贫民窟那边,让人看管着,又限制了她的消费和出行,反正过得还蛮惨的……”
姜漫漫愣住。
当年的事,她被豪门绑架了拿去讨好谢聿珩,宁心月功不可没。但她只知道宴长夜当场就把她押送出了国,却不知道即便在国外,宴长夜也并没有放过她。
想到宴长夜在自己面前那极宠的形象,再想想印度的贫民窟……
姜漫漫终于忍不住问出盘旋在心底多年的问题:
“宴长夜当年的白月光,真的不是宁心月?”
“当然不是。宁心月她哪儿配啊!”陈锦舟嗤笑一声,“就宴长夜那风流成性的性子,真是他白月光,他早就拆吃入腹了,还能让人家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姜漫漫略一迟疑,半带好奇问:“那你知道他真正的白月光是谁吗?”
这一次,陈锦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姜漫漫睫毛微颤,心脏似被一片羽毛拂过,有些意外,却又好像不是很意外。
“是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