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哇哦~”
宋念一向低调,每次杀青都不搞这种送花仪式。
而江致远来这一下,让宋念猝不及防。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致远在表白。
“杀青快乐,宋念。”江致远轻声说道,那双清澈的眼眸倒映着宋念的身影。
宋念薄唇动了动,“谢谢你的祝福,花你拿着吧,我对花粉过敏。”
江致远惊愕,神态慌乱,连忙将花束放到离宋念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花粉过敏,我只是想祝福你的,谁知道……让我搞得一团糟。”
江致远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事先找宋念经纪人打听打听了。
宋念欲言又止,其实她对花粉不过敏,一种委婉的拒绝罢了。
“没事,心意收到了。”
“那既然这样,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件很重要的事情。”
江致远眼底隐晦的情绪愈发浓烈,他深情地注视着宋念,即使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可他那双眼睛已经替他说明了一切。
“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有事要回公司一趟。”宋念委婉地拒绝了。
江致远失落地垂下眼帘,好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
“那我们还能当朋友吗?”江致远不死心地问。
朋友?
在宋念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朋友这个词。
“不好意思,我没有朋友,也不交朋友。”
这倒是宋念一句真心话,不是因为拒绝江致远,而是她本身就是如此。
可江致远不知道宋念的性情,心里难受的发慌。
这时刘向东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恭喜啊,杀青了,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噢对了,你着急走不?不急的话,能不能帮忙把这些道具放仓库里啊?”
宋念想想自己是下午三点才离开酒店,一会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刘向东咧开嘴笑,脸上的肥肉堆积在一起,他眯着眼睛看着江致远身后的花,笑得一脸猥琐,拍了拍江致远的肩膀,“你小子!还吃上好的嘞。”
江致远忍住心中的恶心,笑得一脸勉强,“导演说的这是什么话。”
宋念抱起刘向东所说的道具,往仓库里走,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劲。
等到仓库,宋念将这些道具放在置物架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她忽然看见仓库外的窗子有一个鬼鬼祟祟溜了过来。
她意识到不对劲,往出走,忽然仓库的大铁门猛地被人关住了。
“咔嚓”
是上锁的声音。
宋念瞳孔剧缩,她用力的拍打着铁门,铁门发出哐哐哐的声响。
“放我出去!你是谁?快开门!”
“开门!”
可没人理会宋念,死寂的空间里只落下锁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宋念掏出手机,看着没电的手机,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她刚才本来收拾东西,要去酒店充一会电再回的,但是被刘向东喊住了。
她脑袋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拍戏的时候演员是不能带手机的,所以他们会把手机交给助理。
而刘梦今天有事,宋念便把手机在工作人员那边放着。
她记得放之前还有25%,等她取的时候就已经关机了。
先是把她电耗完,然后骗她来仓库。
呵……
真是煞费苦心,等她这个鱼儿上钓,她也是真傻。
宋念无力地靠在墙上,她穿的很单薄,就一个白色短袖和牛仔裤,她清晰的感受到墙壁上传来的冰冷触感。
她看着外面的白茫茫的天,等着剧组收工时,回仓库放道具时,把她解救出来。
可天公不作美……
天下起了大雨,宋念听到外面的雨声骤然睁开眼睛,她忽然想起来早上看到的消息。
雷电黄色预警信号……有分散性雷电活动、局部雨……
遭了。
雨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冲刷了整个藤皖古镇一样,风呼呼作响,击打着仓库最上方的玻璃窗。
气温骤降,宋念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这个仓库的密封性不是很好,外面的风从缝隙中溜了进来,吹得她头疼,而天花板也被渗透了,滴落的雨滴砸在地上,在这个静得可怕的空间里,发出响亮的声音,伴随着老鼠吱吱声。
手机没电,天下大雨没人来,她杀青了,没人会追究她的下落。
又或者说……
她这孤僻的性格,根本不会有人关心,她一没家人,二没朋友,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在这里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被发现。
宋念迷茫地看着外面渐黑的天空,这个仓库是临时找的,连灯泡都没有装,黑幕彻底笼罩着她瘦弱的身体。
她不怕黑,也不怕冷。
就怕打雷闪电。
只要别……
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如刀剑般划破漆黑的夜幕,照在宋念苍白冒冷汗的脸上,她身体在颤抖,指甲盖狠狠地渗入皮肤里。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云霄,震得人耳发麻。
宋念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就连嘴唇都是死白,她把脑袋埋在膝盖间,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像极了一只关在牢笼饱受虐待的小动物。
因为身体的温度极速失温,她的胃隐隐作痛,她的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胃,祈求它不要再疼了。
没过一会,宋念感觉到自己意识低迷,手脚明明冰得厉害,她体内却发热,估计发烧了吧。
宋念用牙咬着自己的胳膊,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用地上的碎石片,一条又一条地割自己的手臂。
她在努力的让自己活着。
可突然她忽然想,她要是死了,她还能在黄泉路上见到她爸爸妈妈,噢,对了,她还没有来得及给妈妈说声抱歉呢。
她怎么现在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啊……
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好烦呀……
不过没关系,她又记起来了,她要找妈妈,她要对妈妈说声对不起。
宋念原本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手上紧握沾着血的碎石片,也跌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她将自己埋在膝盖上,手环在双腿间,沉沉地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