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了。
车子平稳地驶入光明小区,路灯昏黄的光洒在地面上,映出一片安静的居民楼。
车在苏白家楼下停下,司机一松油门,整个人像是虚脱了般靠在座椅上,满头冷汗,喘着粗气嘀咕道:“太刺激了......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
这一路短短几分钟,嘶吼声、撞击声接连不断,空气中弥漫着异兽的气息,可没有一头异兽能靠近这辆车!
司机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惊险刺激。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他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司机转头看向苏白,眼神里满是敬畏,“苏先生,您真是太厉害了!”
苏白推开车门,站起身,淡淡一笑:“还好。”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不过你回去的时候记得绕路,别再走这条了。”
司机忙不迭点头:“那是肯定的!我可没您这本事,哪敢再冒险啊!”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苏白下车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他像是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又平安回来,全程却连异兽的影子都没瞧清。
只因车里坐着那个男人,那个曾经让星明城安稳无忧的苏白。
一想到这,他又觉得一切都合理了,毕竟是苏白啊,星明城的传奇,谁能不服?
“苏先生,您慢走啊!”
司机探出头喊了一句。
苏白回头摆了摆手,身影渐渐融入楼道的阴影中。
车子启动,司机调转方向盘,果断选择了绕远的北环路离开。
......
苏白站在楼下,仰头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
那是他曾经的家,一个承载了他无数回忆的地方。
六层高的居民楼,外墙的灰白色涂料已经斑驳,露出一块块泛黄的水泥底子,像是岁月留下的疤痕。
楼道口的铁门歪歪斜斜地敞着,门边的感应灯似乎坏了,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
两年没回来了,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变,可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
他没有立刻上楼,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夜风拂过脸颊的凉意。
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掏出钥匙,金属的冰凉触感让苏白回过神来。
他迈开步子,走上那条窄窄的楼梯。
楼道里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依次亮起,照亮了有些斑驳的墙壁。
墙上还贴着一些老旧的广告和通知,有的已经泛黄卷边,有的则被新的覆盖,只露出了一角。
水泥台阶被踩得坑坑洼洼,边角上积着薄薄一层灰尘,扶手的油漆早就脱落,露出斑驳的铁锈。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总嫌这楼梯太陡,每次爬到四楼就得喘口气,可如今一步步走上去,竟觉得没什么负担。
终于,他站在了自家门前。
门还是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只是门上的油漆已经有些脱落,显得有些陈旧。
门框边还贴着两年前留下的对联,纸张已经发黄卷边,上面的字迹模糊得只剩一团墨色。
正中央贴着一张褪色的“福”字,那是他离开前亲手贴上去的,如今也已经残破不堪。
苏白拿出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熟悉的家的味道。
苏白走进屋内,顺手打开了灯。
客厅不大,二十多平米的样子。
各种摆设和两年前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沙发、茶几、电视机......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随手把钥匙扔在茶几上,然后脱下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显然是太久没人住,通风不畅的缘故。
窗台上摆着一盆干枯的绿萝,叶子早就黄得发脆,土里甚至冒出几根细小的杂草。
他皱了皱眉,伸手把花盆端起来,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转身时,他注意到墙角的书架上还放着几本泛黄的旧书,书脊上写着《灵剑基础理论》和《异兽图鉴》之类的大字。
他走过去,随手抽出一本翻了翻,纸张有些发脆,书页间还夹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他两年前随手写的笔记:某页某段的错误标注。
他笑了笑,把书放回去。
这玩意儿如今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厨房在客厅旁边,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转身。
灶台上空荡荡的,水槽里积了一层灰,角落里还有几只干瘪的小虫子尸体。
他拧开水龙头,管道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过了几秒才吐出几滴锈红色的水。
他等了一会儿,水流终于变得清澈,便接了点水洗了洗手。
冰凉的水顺着指缝流下,他甩了甩手,随手扯了块抹布擦干。
橱柜里还有半袋米和一瓶过期酱油,他瞥了一眼,没动,转身走了出去。
卧室在最里面,推开门,一张单人床靠墙摆着,床单皱巴巴地堆在上面。
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台灯,灯罩上落满了灰,旁边还有一个坏掉的闹钟。
他走过去,拉开窗帘,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墨,远处几栋楼的灯光稀稀拉拉地亮着。
玻璃上蒙着一层雾气,他用手指抹了抹,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然后推开窗户,让冷风灌进来,把屋里的霉味冲淡几分。
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陷进瘪下去的靠垫里。
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楼下传来的一两声狗吠。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上几道浅浅的疤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那是这两年在外闯荡留下的印记。
他靠着沙发背,闭上眼,脑子里却没多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意。
是一根弦绷了太久,终于松下来时的空虚。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房间,突然觉得这地方虽然破旧,却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地盘,不用防备什么,也不用硬撑着什么。
夜已经很深了,他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