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左右开弓,拳脚相加,毫不留情地招呼在两个养尊处优的侍郎身上!他将对赵虎遭遇伏击的滔天怒火,将对幕后黑手的刻骨恨意,尽数发泄在了这两个撞上门来的倒霉蛋身上!
“啊!!”
“别打了!萧大人饶命啊!”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救命啊!!”
萧明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方才积压在胸中的那股暴戾与憋闷,随着拳脚落在贺正与陆不凡身上,仿佛才稍稍疏解了几分。
揍完这两个自己撞上门来的蠢货,他只觉得念头通达,神清气爽!
爽!真是他娘的爽!
当初庄子遇刺,他便隐约觉得不对劲。五皇子赵钰那蠢货刚被自己坑了一把,行事只会更隐秘,不太可能这么快就用如此粗劣的手段。至于六皇子……哼,心思深沉,更不会用这种容易留下把柄的刺杀。
所以,他早就将目光投向了朝中那些与萧家有旧怨,或是与粮草案、兵部纵火案脱不了干系的官员身上。贺正与陆不凡,正是他重点怀疑的对象!
只是,那些刺客身上没留下任何明确指向的证据,加上这两人一个是户部侍郎,一个是兵部侍郎,官阶不低。就算抓到些许蛛丝马迹捅到皇帝面前,最多也就是斥责一番,罚俸禁足。
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与其走那冗长繁琐、结果又不痛不痒的朝堂程序,不如……就用这种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先讨回一点利息!让他们知道,他萧明,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敢动他的人,就要有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萧明!你……你好大的胆子!”地上,贺正捂着剧痛的肚腩,脸上肥肉扭曲,又惊又怒地嘶吼,“你竟敢……竟敢殴打朝廷命官!你这是目无王法!我要参你!我一定要参你!”
陆不凡也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挂着血丝,眼神怨毒:“萧明!你完了!你这是自寻死路!等着被陛下问罪吧!”
“哦?参我?”萧明挑了挑眉,脸上看不出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抹冰冷的讥诮,“随时恭候。不过,在你们去陛下面前哭诉之前,本官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二位大人。”
他缓步上前,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缓缓抬起脚。
“噗!”“噗!”
两声闷响,萧明一脚一个,将两人刚刚抬起的、肿胀不堪的脸,毫不留情地踩回了地上!
“呜……”
“呃啊……”
贺正和陆不凡发出痛苦的呜咽,脸颊与冰冷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屈辱感瞬间淹没了疼痛带来的晕眩!
萧明居高临下,脚下微微用力,感受着他们脸骨传来的细微颤抖:“说,京郊密林,截杀我护卫赵虎的刺客,是不是你们派去的?!”
什么?赵虎被截杀?!
贺正和陆不凡闻言,俱是一愣,随即拼命摇头,声音含混不清地从被踩着的嘴里挤出来:“不……不是我们!真不是!”
“萧大人!赵虎被……被截杀?我们……我们根本不知情啊!”陆不凡忍着剧痛,急忙辩解。截杀朝廷命官的护卫,这罪名可不比刺杀萧明本人轻多少!他们就算再恨萧明,也还没蠢到去动他身边那个以悍勇闻名的赵虎!
萧明眼神一厉,脚下力道骤然加重:“还敢嘴硬?!看来,刚才打得还是太轻了!”
贺正和陆不凡只觉得脸骨都要被踩碎了,疼得几乎晕厥过去,哪里还敢再辩驳,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
萧明踩着他们,冷冷地俯视了片刻,见他们除了否认和求饶,再也说不出别的花样,心中怒火虽未消,但也明白,再打下去,也未必能问出什么。
罢了,暂且记下。等赵虎醒了,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萧明缓缓抬起脚,对着地上像是烂泥般的两人,厌恶地啐了一口:“滚!”
贺正和陆不凡如蒙大赦,顾不得满身的疼痛和狼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
“哐当!”
程守拙适时地拉开了门栓。
门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刺得两人眼睛生疼。
他们顶着两张色彩斑斓、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衣衫凌乱,嘴角带血,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了门外等候的仆役和程守拙面前。
程守拙看着他们那副尊容,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强忍着笑意,故作惊讶地上前一步,关切地问:“哎哟!贺大人,陆大人,您二位这是……怎么了?可是不小心摔着了?”
贺正和陆不凡哪里还有脸面停留,只觉得周围的目光芒刺在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无事!无事!不慎……摔了一跤!”贺正含糊不清地应付了一句。
“告辞!告辞!”陆不凡更是头也不敢抬,拉着贺正,几乎是狼狈逃窜般地冲出了别院大门,连带来的礼物都忘了拿。
程守拙目送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这才转身走进屋内,脸上的笑意再也忍不住,但很快又被担忧取代。他关上门,低声对萧明道:“萧兄,如此殴打朝廷命官,虽然解气,但……恐怕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于您不利啊!”
“做文章?”萧明冷笑一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要让某些人知道,我萧明不好惹!想动我,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他就是要将事情闹大,将水搅浑!只有浑水,才好摸鱼!
恰在此时,一个小厮快步走到门口,恭敬禀报:“启禀大人,长公主府的沈公子前来探望,正在门外候着。”
长公主的儿子,沈宴泽?
萧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请他进来。”萧明淡淡地吩咐。
片刻后。
“萧大人,”沈宴泽脸上带着关切,对着萧明拱手行礼,“听闻大人前日遇刺受伤,家母与宴泽心中甚是担忧,特命我前来探望。大人身体可好些了?”
说着,他示意身后的随从将带来的礼品奉上,都是些名贵的药材和补品。
萧明示意程守拙收下礼物,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只是虚扶了一下自己缠着绷带的右臂:“有劳沈公子和长公主殿下挂心了,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寒暄过后,萧明屏退了左右,房间内只剩下他和沈宴泽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