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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坡上爬。荒草割得人生疼,脚底下全是碎瓦片和烂砖头。空气里一股子土腥味混着烂木头味儿,吸进去嗓子眼都发涩,周围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走到遗址中心,就剩下几堵快塌的破墙,还有半截倒在地上的石碑,上面糊满了厚厚的青苔。

我强打精神,再次催动黄泉眼。

视野里,这片破地方上空,确实飘着点金灿灿的光,暖烘烘的,可太淡了,跟快灭的蜡烛头似的,风一吹就散。这就是地脉能量?

“有能量……但是……太弱了。”我皱紧眉头,这感觉,就像三九天里对着个快灭的炭盆取暖,聊胜于无,根本不够劲儿,“而且……乱七八糟的,好像混了别的东西。”

那微弱的金光里头,还夹杂着不少灰黑色的腻歪玩意儿,黏糊糊的,跟刚才那伙人身上的脏气有点像,但更淡,像是放了几百年的陈年污垢。

“看来这里不行。”林队也看出了这里的颓势,声音里难掩失望。

韩芷晴走到那半截石碑前,伸手抹掉上面的青苔和污泥。石碑上的字大多都糊了,看不清楚,但在靠近底部的一个角落,露出了一个扭扭曲曲的符号,看着有点眼熟……

那符号歪歪扭扭缠在一起,瞅着就让人心里发毛,透着一股子馊掉的凉气。

“我靠!”我脑子嗡地一下,“这玩意儿…跟墓里那扇石门上的鬼画符是一路的!但又有点不一样!”

韩芷晴也凑近了,掏出平板对着那符号就是一通拍,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像是在数据库里疯狂比对。

“《异闻录》里好像提到过……”她眉头紧锁,自言自语,“标记‘地眼’…或者‘煞口’用的……”

话音没落,我胳膊猛地一抽!

那股子阴冷麻木,跟冰锥子似的,“噗嗤”一下捅进了骨头缝里!

“呃啊——!”

钻心的疼!眼前一黑,差点没栽地上!

我死死捂住胳膊,黄泉眼视野里,那块死黑皮肤底下,那些头发丝细的黑线彻底疯了!跟闻着腥味的蛆,玩命往骨头里钻!

“诅咒…又来了!”我牙齿都在打颤,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这地方…不对劲!那个符号…有问题!”

韩芷晴一把扶住我:“怎么了?”

“疼!冷!往骨头里钻!比刚才厉害多了!”我大口喘着气,感觉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打旋,“那个符号…它在吸!吸这儿的能量!不是往外放!”

黄泉眼看过去,石碑上那个鬼画符,真他妈像个小号抽水泵,正把周围那点可怜的金色暖气往里吸,自己还往外冒着灰黑色的脏东西。

“这里不是‘阳龙汇聚’!”韩芷晴瞬间明白了,脸色沉得能滴水,“是个假的!吸人阳气的煞地!那个符号是指路的!它指向真正的地脉节点!”

她立马划拉平板,调出能量图,对着符号大致的方向和能量流动的怪异轨迹一通比对。

“下一个点…在那边!”她手指猛地戳向远处一座半截身子藏在云里的山头,“那山里,有个天然溶洞!能量读数比这儿高几十倍!而且干净!”

“走!”林队吼了一声,没半句废话。

我晃了晃,感觉魂儿都要飘出去了,体内的寒气跟开了闸似的乱窜。

时间来不及了,必须马上找到那个溶洞!

我们立刻掉头,朝着那座云遮雾绕的山峰,玩命冲了过去。

这一趟,不光是救赵大宝和赵清娥,我们仨自个儿的命,也拴在这根线上了。

越野车再次咆哮,像一头撞懵了的野牛,闷头冲着那座半截身子藏在云里的山头扎了过去。

路?哪儿他妈有路。

车轮子压过滑腻腻的草甸子,一头栽进泥坑,又被硬拽出来,车身两侧被挡路的灌木刮得吱嘎乱响。每一次上下颠簸,都感觉五脏六腑跟着一起被捣成了浆糊。

我那条黑胳膊彻底废了,一点感觉都没,就剩一股子阴冷的麻劲儿,贴着骨头缝,顺着肩膀往胸口里钻。脑袋里跟塞了一大坨冰碴子,又沉又胀,看什么东西都自带重影特效。

“咳咳……咳!”旁边的林队咳得撕心裂肺,每次一咳,肩膀上那块黑皮就跟着抽搐,疼得他脑门上青筋蹦起老高。他死死咬着后槽牙,眼睛却跟鹰似的,警惕地扫着后视镜,生怕那伙天杀的疤脸男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韩芷晴嘴唇抿成一条线,脸白得吓人,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头,骨节都捏白了。她小腿上的伤口虽然拿布条勒着,但每次踩油门或者刹车,都能看见她眉头几不可查地拧巴一下。

车厢里憋闷得要死,空气跟铅块似的。后座上,赵大宝还在哼哼唧唧地念叨胡话,赵清娥彻底没声了,要不是胸口那点微弱的起伏还在,真跟个死透了的没啥区别。

“还……还有多远?”我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

“快了。”韩芷晴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山体,“能量读数在往上跳,应该就在前面那个山谷里。”

车子吭哧瘪肚地爬上一个陡坡,又顺着一条被雨水冲出来的烂泥沟往下出溜。轮胎一打滑,车屁股甩了个吓人的角度,韩芷晴猛地一掰方向盘,车身才算没翻过去。

“操,这鬼地方……”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黑黢黢的树影子,心里头直发毛,“真他娘的有地方能驱邪?”

“信就有,不信就没。”韩芷晴冷冰冰地甩过来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又往前拱了十几分钟,车头终于挤进一个窄了吧唧的山谷。谷口全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地上铺满了碎石碴子,车是彻底开不进去了。

“下车!”韩芷晴熄了火。

我们仨互相搀着下了车,又费劲把昏迷的赵大宝和赵清娥也拖出来,找了个稍微能挡点风的石头墩子靠着。

山谷里安静得邪乎,空气里飘着一股子淡淡的味儿,说不上来,有点像臭鸡蛋,又掺着点放炮仗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