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被墨泫抱在怀里,好像让暴雨打湿的小鸡,垂头丧气、楚楚可怜,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她想说两句话给自己撑面子,可话没出口,鼻子却先酸了,她只得赶紧闭嘴,免得哭出来更丢脸。
“染染,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你想怎么哭都可以。”墨泫柔声细语地安慰夏染,“刚才小宇说这里有幻术你又不在房间的时候,我吓多怕你会有什么不测,还好没事,谢天谢地……”
“呜!呜呜!”夏染的小手一下一下重重打在墨泫胸口,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打了几下将头埋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墨泫收紧胳膊把夏染牢牢箍在怀里,温柔地捋着她的长发,有力的心跳让她凌乱的心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
“你跟着我多久了?之前看到什么了吗?”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夏染才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往墨泫怀里拱了拱,仰起小脸看着他。
“没看到,小宇顺着幻术的方向走,然后你就过来了。”
夏染蹙眉:“那你怎么知道是叶芹骗我的?”
墨泫话才出口就后悔了,刚想说两句圆回来,无奈夏染已看出了破绽,她满脸通红地瞪着墨泫:“你……你没看到叶芹?只知道有幻术,为什么不可能是冥王?”
墨泫张张嘴,正想说话,胸口已经被夏染重重捶了一记:“你又骗我,死墨泫!”
“染染……”墨泫无奈地收紧胳膊,“你听我说……”
“别说!”夏染的眼泪又飙下来,“你根本没看到人,只是感觉到有幻术,就跟我说一切都是假的!如果对我施幻术的是冥王,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对我怎么样!我这个样子……这个样子……”
夏染瞅了一眼身上暧昧的痕迹:“你就没点其他想法?”
“染染!看着我!”墨泫提高音量,不由分说将夏染压到身下,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用的是不容反抗的口吻,“我的确不知道是谁,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着,没受伤,我只在乎这个,懂吗!”
夏染定定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墨泫手一扬,扯掉了自己的衣服,抓住夏染的手按在自己后腰的一个地方,夏染吓了一跳,为什么墨泫的皮肤摸起来手感这么奇怪?
她挣扎着爬起来看,墨泫也没有阻拦,直到夏染倒吸一口凉气……
墨泫背后,有一块铜板大小的溃烂,不知道烂了多久,他平时上过药,又在伤口上贴了块伪装的皮肤,所以夏染今天才看到。
“它最初只有黄豆那么大,现在已经大了数倍,而且溃烂的速度越来越快。”墨泫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染,“染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不死药,你要振作,好不好?”
夏染咬紧嘴唇看着墨泫:“我们说好不再有秘密,你又骗我,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你还准备瞒我多久?”
墨泫心疼地捋着她的长发:“没准备瞒,我也正准备告诉你了。”
夏染沉默、沉默!
她知道墨泫这句话又是骗人的,如果今天不是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他会一直瞒下去,直到再也瞒不住的那天为止。
“墨泫……”夏染痴痴看着他,伸手环住他的头颈,柔声说:“是叶芹,我看到她了,我身上这些痕迹,都是她掐出来的,没有男人!夏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会让其他男人碰一碰。”
墨泫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怔了怔,忍不住问道:“你……看到?”
“嗯。”夏染窝在墨泫怀里,乖得像小猫,幽幽说道“我后来醒了,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快收手。”
“Shit!”跟夏染呆久的墨泫也学会了这句精典的骂人英语,用力在夏染鼻子上咬了一口,“那你不早说,还哭得跟傻瓜似的!”
夏染扬扬眉毛:“谁让你不直接问!虽然是幻觉,也是很吓人的好吗,刚刚还说我想哭都可以哭的,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
墨泫的心情大好,他心疼夏染,如果她当真出了什么事,他不会因此嫌弃她,但没有男人愿意被人戴绿帽子,夏染没事他自然更加开心。
他俯身压住夏染,火热的唇沿着她的脖颈向下,吻住她的锁骨,夏染挣扎地推了一下:“天亮了……”
墨泫捉住她的手:“天亮了又怎样?”
他吻遍了她身上的每一块青紫,小心翼翼,生怕把她弄疼,夏染觉得自己彻底摔进了海绵堆里,软软地飘在云端,他的吻、他的爱抚,都是她深深的眷恋。
若没有刚才的误会,她怎会知道墨泫能为她无条件地妥协,包容她一切的一切……
就在夏染迷离地沉醉在墨泫的温柔里时,他却忽然停住了动作,大手一挥,将被子扯过来盖在两人裸露的肌肤上。
下一秒,房门被人推开,薛毅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把门闩推断冲了进来。
夏染脑子里嗡地一声,脸直接红到胸口,恨不得扒条床缝循逃,师傅你这是要闹怎样!
墨泫淡定自若地起身,一边套衣服,一边平静地看着薛毅:“薛将军怎么了?”
那语调活像是在闲话家常,没有半点尴尬,夏染没出息把脑袋缩进被子里,脸火辣辣地发烫,她可没有墨泫那么厚脸皮。
“六月不见了!”薛毅看着墨泫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和夏染狼狈的模样,自然猜得到他们刚才在干什么,他以为自己心里一定会很堵,神奇的是,竟然没有?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六月绝不会离开他偷偷离开,宫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没地方可去,他找遍翠薇宫找不到人只有一种可能——
六月被人带走了!
“你昨晚没和她在一起吗?”夏染听说六月有事,顾不得害羞从床上探出脑袋,紧张地看着薛毅,“她被人绑走了?”
薛毅脸色铁青,不置可否。
夏染和墨泫对望一眼,各自在对方眸中看到了不祥的预感,昨晚叶芹是要……声东击西!他们真正想做的,是绑走六月,因为六月能驱赶隐蛊!
六月缩在墙角,蜷得小小的,头发凌乱,死死咬着嘴唇……
冥王蹲在她身边,慈眉善目地说:“跟爹说你有没有哪里流脓的?我是你爹,绝对不会伤害你,我是关心你想救你,乖!”
六月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爹?呸!她无父无母哪来的爹!如果真是她爹,为何要把她从宫里抓到这个石洞里来,摆明了不怀好意!
“六月!”冥王的耐心终于耗完了,他和这丫头磨了大半日,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冥王拎着六月的头发把她的头拽起来,左手一扬,掌中已多了只紫色的小虫,吹着口哨让那虫儿爬到六月脸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六月眸中散发出极度恐惧的光芒,拼命摇头,连连后退:“不要!不要!”
万蛇噬心蛊!
蛊虫里最邪恶的一种,用科学的话说是一种可怕的寄生生物,被咬中之后会在人体内迅速繁殖,挤占人的血管、神经、肌肉、骨骼,最后的结果是将人体变成一个硕大无比的虫卵,寄生虫破体而出之时,也就是宿主殒命之刻,死相惨不忍睹,比凌迟处死还更痛苦三分。
“算你有见识。”冥王冷冷看着六月,“我问你身上有没有哪里溃烂流脓的,说!”
“没,没!”六月不敢再闹脾气,乖乖回答了冥王的问题,“我好好的为什么会烂!”
冥王眉头紧锁,诅咒里明明说男的过了三十,女的过了二十,诅咒就会发作,他已经千疮百孔了,墨泫显然也开始有症状,为何六月却一点事没有?
如果六月确实没有被诅咒到,那他是不是可以从她身上找到破咒的法门,或许万灵蛇窟里那些毒蛇正好是诅咒的克星?
这一切的前提是六月说的必须是真的,否则他让蛇咬那就是自己找抽。冥王下定决心,伸手去扯六月的衣服,事关重大,他必须亲眼检查了才能确定六月没有撒谎!
“你干什么!”六月尖叫着要逃开,“你不是说你是我爹吗,干嘛扯我衣服,你这个禽兽!”
“我是你爹,给我看看有什么关系!”冥王一把将六月按到地上,“我只是看看,不会对你怎么样!”
“啊……”六月嘶声尖叫,布帛撕裂的声音在狭小的山洞里显得特别凄惨,她疯狂地挣扎,却逃不开冥王的魔爪。
“灵蛊大叔,灵蛊大叔!”六月哭得满脸是泪,“救救我,你到哪去了,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呜!”
灵蛊王各种纠结,它实在不想在冥王面前现身,所以六月被冥王绑走它始终没有吱声,谁知道冥王竟然会去脱六月的衣服……
就算早知冥王禽兽不如,灵蛊王也没办法相信亲爹会对女儿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个王八糕子给老子放了六月!”灵蛊王忍不住咆哮起来,“再敢碰她一下,老子跟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