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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聿拿酒杯的手一顿。

从未喜欢过他。

他缓缓抬眸,看了眼对面的一整面的镜墙,昏暗的光线,愈发显得他的脸部轮廓深邃阴沉。

董舒看着他优越的侧脸,看着他放开酒杯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

包间里静谧无声。

盛聿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着,要去拿打火机,一只手指修长柔软的手举着打火机到他面前。

一簇火焰晃动。

盛聿撩起眼皮看了眼火光映照着的董舒的脸。

没有半分含羞带臊,一如往常的坦荡,只是眼底的爱慕毫不收敛。

男人没有动,是默许了。

董舒的心跳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举着打火机的手有些颤抖,朝他挪过去几分,帮他点烟。

盛聿咬着烟,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她跟你说的?”

董舒悄悄握紧他的打火机,“聿哥不相信我?”

男人轻笑一声,“她不是你朋友吗?”

“祝鸢虽然是我朋友,但我跟你认识的时间才是最久的,更何况我喜欢你,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她蒙在鼓里。”董舒坦荡地说。

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是她亲口说的。”

随着她按下播放键,她和祝鸢在更衣室聊天的内容传了出来。

听着手机里女人柔软而忐忑憋屈的声音,盛聿面无表情地掸烟灰,随后把烟移到嘴边,扫过茶几上的手机,眼底蓄着湛湛冷芒。

录音戛然而止。

包间内的气压冷凝到极点。

男人冷笑,夹着烟,手背青筋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根根蜿蜒缠绕的树根。

董舒看在眼里,神情凝重地说:“当祝鸢说她留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时候,我就留了心眼把我们两人的聊天录音下来。聿哥,我不想瞒着你。”

“是为了我好,还是存了私心?”男人慵懒的靠着椅背,眉眼清寒。

她十分坦荡,“当然是存了私心,你是我喜欢的男人,我希望你能看清楚身边的人,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

董舒蹲在他的腿边,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着他的裤子,“祝鸢的性格是很好,也很漂亮,和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你对她一时兴起很正常。”

盛聿垂眸睨她一眼。

“祝鸢有目的留在你身边,你心里一定清楚。可你不知道她心里根本没有你,你也听到她亲口承认,她喜欢的是陆怀湛。”

男人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点上。

董舒缓缓站起来,手指解开黑色大衣的扣子。

她将短发别到耳后,随着大衣敞开,里面是一条黑色的一字肩短裙,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胸前微微起伏的春光。

一米七的身高,裙摆下的长腿又细又白。

董舒随手将大衣丢在一边,她蹲回到盛聿的腿边,仰着脸看他,“聿哥,我不比祝鸢差。而且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小的时候就很喜欢你了。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就算要我的命我都愿意。”

男人在心情不好,尤其是和女人吵架之后又知道真相是防线最薄弱的时候,最容易攻下。

盛聿丢开打火机,这才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特地穿成这样来见我?”

董舒往他的酒杯里倒酒,递到他手边,期盼地看着他,“你喜欢吗?”

盛聿接过酒杯,眸色深浓,“看不清楚。”

董舒的眼眸微微一亮,她双手撑着盛聿的膝盖站起来,俯身靠近他,“能看清楚吗?”

男人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拎着那只酒杯。

身上的酒味表明他已经喝了不少。

董舒知道他的酒量好,但再好也有一个度,尤其之前原风野还在的时候,他喝得比往常凶,这会儿大抵是有点醉了。

他朝董舒勾了勾手指。

董舒仿佛受到鼓舞一般又往前凑了几分,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有意,身子一晃,手心撑在男人的肩上,一股幽香缠绕着酒香。

她一抬眸,眼底的爱意再也克制不住。

看着眼前自己惦念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董舒心下一横,低头就要吻他。

然而盛聿的脸却错开,一把攥住董舒的下巴,将手里那杯酒尽数灌进她的嘴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董舒来不及反应。

看着董舒被灌酒而呛到直咳嗽,他倏然冷笑一声:“真有意思。”

董舒按住脖子,喉咙火辣辣的,她怔忪的瞬间,盛聿攥着她的下巴的手往下,掐住她的脖子,“你也配肖想我?”

“聿、聿哥!”董舒去扒男人的手,奈何她连盛聿的一根手指头都掰不动。

看着男人阴沉狠厉的脸色,董舒的心骤然坠入深渊。

她幡然醒悟,自己刚才被盛聿那番逗狗的手段给耍得团团转。

盛聿反手将她甩开,“祝鸢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防备心重,你跟她认识多久,真以为她能对你推心置腹了?你太着急了董舒,你对我的心思,她看出来了。”

董舒被他一甩跌坐在地上,却因为男人的一番话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有难以置信的迷茫,“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

她从未在祝鸢面前表露出一丝对盛聿的爱慕。

祝鸢怎么可能知道?

她猛然间意识到什么,祝鸢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祝鸢一定是猜到什么,要她乱了分寸。

而她将录音告诉盛聿,就是自曝!

如果她真当祝鸢是朋友,不会在盛聿面前告发祝鸢。

“马场饲养员,是你派人暗杀的吧?”

董舒矢口否认:“马场的事故是宁初搞的鬼,你不是查到了吗?”

然而男人似乎根本不关心她说什么,或者说,他不需要她的承认,“宁初说有人拿这个威胁她,要她对付祝鸢,并且要在人多的地方。”

“为什么呢?”

盛聿唇边泛开一抹嘲讽,“你想曝光祝鸢,让你口中的盛伯伯知道她的存在,你又能把自己摘得干净,好一招借刀杀人。”

董舒唇瓣颤抖。

不过有件事,到现在还没查出来,盛聿语气凉薄,“京郊的围剿行动,是你自导自演的吧?”

董舒趴在地上没说话,肩膀她颤抖着,翻过身来,粗喘着气。

看着脸色异常潮红的她,盛聿眯了一下眼睛。

他转头看了眼被他丢开的酒杯,目光再次落在董舒身上,她的右手无名指戴了一枚宝石戒指。

他从不碰其他女人递过来的东西,原来真的有药。

董舒难耐地扯一字肩领,“聿哥,求你帮我……”

盛聿站起身来,没有半分醉意,他连看都没看地上的女人一眼,没有一丝怜悯,“本来想明天收拾你的,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盛情难却。”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叫上几个男公关,好好伺候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