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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从她跟前飘过。

祝鸢愣在原地,疑惑地看着男人走过去的背影,有点不习惯裴凌居然没有找她麻烦。

这一刻她差点怀疑自己被裴凌迫害出习惯了。

他一天不找她麻烦,她就觉得不得劲了?

祝鸢立马摇头,当然不是。

单纯因为裴凌的异常举动,事有反常必有妖。

裴凌不找她麻烦,一定是还有后招,她万事要小心才对。

那道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祝鸢收回视线。

以至于晚餐时间,她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裴凌突然从后面冒出来。不过好在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裴凌压根没出现。

她很快就忘了这件事,开始准备晚间的演出。

郝团长亲自来找她,说要给她涨工资的事,包括公演期间的分账奖励幅度也增大了。

“不是说好两个点吗?怎么给我涨到五个点了?”祝鸢暂停补妆,问道。

郝团长见她脸上没有一丝惊喜的表情,反倒显得凝重。

他解释道:“新话剧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都是你的功劳啊!你现在是我们的财神爷,给你五个点怎么了?”

祝鸢提醒他:“都是我的功劳?您最好别让其他辛苦的演员听见,小心砸烂您办公室的门。”

“我说错了,我重说,你是女主角占比最大,其他人当然功不可没。”郝团长及时改口。

祝鸢还是觉得五个点的分账太多了。

以前黎莎在的时候最多拿过三个点,而且黎莎在业内获奖无数,而她比黎莎多出不止一倍。

这部话剧虽然反响好,但还没到这个程度。

自己凭本事能拿多少,她心里有数。

祝鸢有自知之明,又知道话剧院背后的老板是裴家,不敢多拿,“还是按照原先说好的,两个点吧。”

郝团长不明白她怎么想的,劝道:“给你的不拿白不拿。”

“等我以后更出名了,再拿这五个点吧。团长如果没其他事,我要补妆准备上台了。”

她转过身去,郝团长到嘴边的话只好憋回去。

其他演员陆续进来补妆,后台越来越热闹,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他只好作罢。

回到办公室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我找裴总。”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温和的嗓音:“什么事?”

“裴总,您让我给小风筝增加分账收益,被她拒绝了,她只想拿原定的两个点。”

郝团长将祝鸢的意思如实转达。

男人低低徐徐地笑了一声,“小姑娘挺有骨气。”

郝团长担心祝鸢得罪大佬,连忙解释说:“还是个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年纪轻历练不够,胆子小很正常。您别跟一个黄毛丫头计较。”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郝团长一张老脸骤然一沉,挂电话连声招呼都不打,他真想跟这些大佬拼了!

然而他刚将固话的听筒放下,忽然脖子上一凉。

他吓得一哆嗦,猛地朝对面窗户看去。

玻璃上倒映着他光可鉴人的头顶,以及站在他身后高大挺拔,脸色幽沉的裴凌,此刻对方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抵在他脖子上。

“二……二爷!”

裴凌修长粗糙的手指握着钢笔,拇指一动,笔帽脱落砸在地上,吓得郝团长呜咽一声,差点喊出好汉饶命。

冰冷的笔尖刺他在脖子上,裴凌语气阴冷地问他:“裴绍深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郝团长战战兢兢。

一声轻笑从男人的喉中溢出,笔尖瞬间刺破郝团长的皮肤。

“二爷!二爷饶命!”郝团长双腿发软,急声说道,“裴总真没说什么,他只是让我给小风筝涨分账收益。他还说……”

“什么?”

郝团长咽了一口唾沫,“他还问我小风筝和您接触多吗?”

“你怎么说的?”

郝团长额头只冒冷汗,不是心虚,完全是害怕,“我就说我不管小风筝的私生活,不了解。”

裴凌盯着他,一瞬间郝团长觉得自己被一头野狼盯着,吓得都快昏过去了。

好在下一秒抵在他脖子上的钢笔移开,他双手撑着桌沿才没让自己跪坐在地上。

裴凌把玩着钢笔,“知道以后怎么说吗?”

郝团长先是愣了一下,点头如捣蒜,“我就说小风筝是盛总的人,您和她没有私下接触。”

裴凌的眸光骤然冷下来,郝团长已经做好求饶的准备,可下一秒,裴凌丢开钢笔,“你这么贪生怕死,我能相信你的话?听说你有个孩子在上中学。”

郝团长脸色发白,“二爷,我孩子……”

“我会帮你保护他。”

郝团长愣了一下。

裴凌已经迈开长腿往门口走,“我能想到的裴绍深总有一天也会想到,与其让他拿你的孩子威胁你帮他做坑我的事,你的孩子在我手上会安全得多。”

郝团长呆愣在原地,不敢确定裴凌这么说,是不是真的会帮他保护孩子?

从办公室走出去,裴凌斜靠在窗边抽了会儿烟,隔着纱帘看向化妆室方向。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演员从里面出来,准备登台表演。

他看见走在后面的祝鸢,一手拿剧本,一手往脑后整理头发。

从发型到衣服都换了。

他轻笑一声吸了一口烟。

还怪听话的。

正准备上台的祝鸢忽然觉得后脖子发凉,下意识往四周张望。

寒风从走廊尽头打开的窗户灌进来,吹动着雅黄的纱帘,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收回视线,觉得自己真是被裴凌吓出阴影了,他还不如光明正大迫害她呢!

演出结束后,祝鸢坐上车,恩佐启动车子,说:“祝安安已经被聿少丢去东南亚的小国家自生自灭了,就在刚才您父……祝家夫妇到盛氏财团找聿少,被徒哥撵出来了。”

祝鸢面无表情地嗯了声,她太了解他们了,昨晚当她说出与他们再无往来,他们临时受到刺激才会哭着挽留她。

事实上,他们最在意的还是祝安安。

恩佐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这个时间点去盛氏财团找聿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