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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如之握着谢南笙的手。

“母亲也不知,贺嬷嬷说昨晚一切如常,早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蔺如之说着,用帕子抿了抿眼角的泪,余光落在赵娴静的身上。

赵娴静面上一副紧张的模样,其实心里门清。

府医站起身,面色凝重。

“大夫人,老夫人脉象正常,我也摸不准老夫人为何醒不过来。”

蔺如之顿时慌了。

“怎会如此,那该怎么办才好?”

“我先替老夫人扎两针,片刻后老夫人若还是不清醒,夫人还是到府外请大夫。”

蔺如之捂着胸口。

“好。”

谢鹤鸣也跟着急了起来。

“母亲身子骨硬朗,昨晚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还是你们手底下的人照顾不周,怕我们责罚才不敢说实话。”

谢鹤鸣看着贺嬷嬷,神情有两分愠怒,活像一个为母着急的孝子。

“二老爷,老夫人并未吃新的玩意,上半夜是老奴陪床,老夫人半夜起了一次,让老奴下去歇息,老奴替老夫人掖了掖被角,看着老夫人睡着才退下的。”

贺嬷嬷眼看着就要跪下,蔺如之伸手拦住了她。

“二弟,贺嬷嬷是母亲惯用的人,她伺候母亲多年,绝对不会粗心大意,此事怨不得贺嬷嬷。”

谢鹤鸣轻叹一声。

“嫂子,我知道,我就是担心母亲。”

蔺如之没有继续说话,看向府医。

谢鹤鸣满意地看了赵娴静一眼,夫妇二人对视,心知肚明。

府医已经罗针,已然过了半刻钟,老夫人只眉头轻皱了一下,不像有醒过来的迹象。

蔺如之让心腹去请大夫。

两刻钟后,顺宁带着三个大夫回来是。

“三位大夫,你们快去瞧瞧,母亲到底怎么了?”

大夫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顺宁说过老夫人的情况,三人走到床前,依次替老夫人号脉。

脸色一个赛一个严肃。

“谢大夫人,老夫人脉象如常,不像是患疾的症状。”

三位大夫诊金都没敢收,急忙提着药箱离开,当真是稀奇事。

若不是谢老夫人不磋磨媳妇的贤名在外,他们都要怀疑老夫人是装的。

“母亲,我回府拿了帖子,进宫请个太医过府。”

傅知砚适时出声,赵娴静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慌乱。

“世子,母亲脉象正常,你即便是请了太医过府,恐也是让太医白跑一趟。”

赵娴静出声阻止,她可不能保证宫里的太医能不能瞧出其中的病因。

“二婶,不管如何,总要请太医瞧瞧。”

谢南笙开口。

赵娴静眼珠子一转,伸手抱着蔺如之的手臂。

“大嫂,前段时间因着南笙的亲事,天子已经变了一次主意,再去麻烦天家,天子若是不舒服,为难的还是南笙夫妇。”

蔺如之神情有几分纠结。

“母亲,我不怕为难,皇帝若是真的怪罪,我亲自进宫同陛下解释。”

“母亲,我陪南笙一道。”

谢南笙看向坐在一旁的傅知砚,他这话已经说了三遍了。

“大嫂,其实我觉得母亲不是真病,会不会是招惹了邪祟?”

赵娴静不敢再卖关子,她怕谢南笙二人真的会进宫请太医。

“大嫂,贺嬷嬷说昨晚一切如常,大夫也说母亲脉象正常,可就是醒不过来,恐是有什么魇着了。”

蔺如之拧眉沉思。

“不管是不是,我先着人去请道士。”

“大嫂,你照顾母亲,我让手底下的人去。”

蔺如之点头,赵娴静心里松了一口气,余光扫了傅知砚一眼,险些坏了他们的好事。

一个外人,他又不姓谢,成日管谢家的事,当真不知羞。

“南笙,你跟世子先回府,母亲要是醒了,我会让人去告知你。”

谢南笙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夫人,满眼心疼。

“既如此,辛苦母亲跟二婶了。”

安国侯府的马车才到拐角,一阵风将马车帘子掀起。

一袭玄色衣裳的试论出现在两人眼前。

“姑娘、世子。”

谢南笙点头。

“跟着赵娴静安排的人,看她请了哪位道长。”

“是。”

话音刚落,试论已经没了身影,快得就像一场梦。

谢南笙轻轻勾唇。

“云渺阁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傅知砚侧头,看着谢南笙,温声询问。

“为何这么说?”

“我花几千两买了那么一个厉害的人,我时常怀疑云渺阁的主人不知诗论的能耐。”

秦年:他知道的,诗论是他的心腹,最得力的暗卫。

喉头溢出笑意,傅知砚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怎会不知。”

“若是知晓,那云渺阁不容小觑,他们东家从何处买来的这些人呢?”

傅知砚抬眸。

“很好奇?”

谢南笙点头,伸出手指比划。

“有一点点。”

“既如此,回头让秦年查查。”

坐在车沿上的秦年:?????

他只等着少夫人知道真相的那刻,且看世子该怎么解释。

哼!

翌日天刚大亮,谢南笙和傅知砚就到谢府了,老夫人还是没醒。

几人吃个早膳,赵娴静领着一个道士走进来。

“大嫂,这是玄真观的明重道人。”

城郊的玄真观,名气不错,京中的达官贵族,府上若是动土,都会请玄真观的道士下山布一布风水。

“明重道人。”

“谢大夫人。”

道人一身白色绣着云鹤的衣衫,鹤发童颜,慈眉善目。

“明重道人,请随我来。”

明重道人掏出一柄金钱剑,跟在蔺如之身后,才到老夫人的晚香堂门口,金钱剑发出响声。

明重道人停下,闭上眼睛,手指飞速盘算。

半晌后,明重道人脸色难看,拿出金钱剑指着一个方向。

“老夫人可是在西边的厢房?”

蔺如之点头。

“正是,道人竟是连这都算出来了,母亲前段时间才搬到西边的厢房来。”

明重道人捋着花白的胡须,颇有两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如此就能说明,西边厢房的屋顶上有一圈黑色的怨气,怨者不散,其气凝聚,压在老夫人的头顶,老夫人焉能醒来?”

赵娴静上前两步。

“道人,那该如何?”

明重道人一双眼睛突然变得锐利,反手将手中的金钱剑掷出,剑追着门而去,明重道人手指一勾,剑乖巧转弯,回到明重道人的手中。

“怨者已经感知到金钱剑存在,开始发怒,快些摆台。”

明重道人话方落,起了一阵风,蔺如之赶忙吩咐下面的人,照着明重道人的话安排。

赵娴静和谢鹤鸣站在一旁,眉毛往上挑。

死人白骨埋土中,哪及生人命重要。

赵娴静余光扫过谢南笙,如果谢南笙执迷不悟,她会被天下人的口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