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晚上九点。
天已经彻底黑了。
阵法中央放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贡品和燃着香的香炉。
我盘坐在桌旁,灰妞老太与她的子孙后代站在我身侧,堂口各位师父也都站在我左右。
她看了眼时间,对我说道:【时间到了,弟马我们该上路了。】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呸呸呸!灰妞,你这话说的,好像咱家下一秒就要全军覆没了!我还没活够呢!”
【别磨叽!要是耽误吉时,我直接给你一闷棍,让你上路!】灰妞对我翻了个白眼。
我闭上眼,很快入了定,灵魂出窍后,灰妞揪着我的脖领子,随意一挥手。
我面前就不再是郝仁义那破败的院子,而是一个漆黑的空间,蟒翠花她们抱着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四周。
郑小翠和小灰仙们玩着解舌头的游戏。
黄金和黄大锤,不知从哪变出来个两个凳子,坐在一旁嗑着瓜子。
我打量四周,下意识问道:【灰妞,这是哪啊?看着也不像地府啊。】
灰妞没说话,用力将手中的拐杖杵在地上。
无形的波动,出现在我们周围…随着一阵铁链声,三扇厚重的石门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围着三扇石门转了两圈,它们的厚度…大概有两米!
并且每个石门都被铁链拴的严严实实,石门中间还贴着个金色的封字。
我站在灰妞身边,疑惑问道:【咱不是来改命的吗?这老些门是啥意思?】
【改命没有那么好改的,眼前的三扇石门,都有含义的,代表着郝仁义的财,运,婚。】
【黄金应该跟你说了,他的祖上做过一件极其损阴德的事儿,所以就导致他的后代不得善终,到郝仁义这虽说他并未惨死,但这三扇石门都被封的严严实实。】
【只要推开石门,原本属于郝仁义的财,运,婚,都会回到他的身上,这就算给他改了命。】
灰妞的声音发沉,好像眼前的石门十分棘手。
【这厚度看着…还行,应该难不住咱家老仙吧?】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灰妞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的我的脑袋:【你知道正常的财库大门是啥样的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灰妞沉声再次开口:【举个例子吧,正常人的财门厚度最多不会超过半米,而且都是开着的,当然门缝开多大还是有差距的。】
【像那样的门,想要完整推开,都要费些功夫,更何况是这种被封住的门。】
听到灰妞的解释,我明白过来,给郝仁义改命到底有多难。
灰妞指向面前的石门:
【把你的手掌覆盖在石门上,上面的封条感受到你的气息,就会自动脱落,因为你已经打表上告了,上面同意我们改命,但能不能改成,还是要看咱堂口各位仙家的本事了。】
堂口各位老仙都摒弃杂念,脸色凝重,站在旁边严阵以待。
我缓步上前,将手贴在冰冷的石门上。
没到几秒,上面的封字消散在我眼前,但铁链却依旧捆在石门上。
我毫不犹豫唤出斩杀令,将它高举过头顶,向着铁链劈了过去,并大吼一声:【给老子开!!】
咔嚓!
铁链应声落地!
灰妞飞快上前,将我拉到身后,嘴中低喃了一句仙语,身后的子孙后代瞬间全部出动,向着石门疾驰而来,都用尽全身力气推着...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我耳边传来一道轰隆的声响。
石门开了一条小缝,但跟没开也差不了多少。
灰妞拄着拐杖上前,小灰仙们纷纷让出一条路。
她将拐杖收起,双手覆盖在石门上,就在接触上的一刹那,她身上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那股气息直面冲击石门!
石门晃动隐约有全部打开的迹象!
轰隆隆!
石门半开!但隐约又有合上的迹象!
站在原地的堂口众师父,皆闪身而去!无数气息从他们体内迸发而出,手掌皆贴在石门上!
他们齐声喝道:【开!】
伴随着持续的轰隆声响,石门终于全部打开。
剩下的两扇石门也用同样的办法打开,正当要离开的时候,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那象征着财富的石门:
【你们说全打开能行吗?这财库门现在可是大敞四开的…俗话说的好,男人有钱就变坏,这郝仁义…】
蟒大彪揽住我肩膀,对着我耳边大吼一声:【竟踏马整那马后炮!都踏马给它推开了!还能再合上!?】
黄金跳到蟒大彪肩膀上,用爪子薅着他的头发:【你跟弟马!客气点!!我要把你头发拽秃!】
蟒大彪跟黄金去一旁打闹。
蟒翠花走到我旁边:【没事儿,郝仁义这人仁义!他的路不会走歪,但是还有一点你要注意,回家之后你要不间断的在堂口给他点酥油灯,
正常人的财库大门都是开着的!里面的财富有的装的多,有的装的少,这郝仁义我可看了一眼,这里面本属于他的财富可不太多,给他在堂口没事点个灯,让那灰老太太给他多圈点财,这样才能保证他衣食无忧。】
听到她的话,我放下了心,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灵魂归窍,再睁开眼后,天光大亮,面前是郝仁义担忧的脸:“周师傅,你这脸色太白了…”
贾迪也蹲在我身旁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一个小时后。
赵月过来接我和贾迪。
上了车后,我打开车窗看向站在一边略微局促的郝仁义:“别担心,我没事,你这个命我给你改了,但这并不能一劳永逸,你还是要脚踏实地。”
郝仁义忙不迭的点头:“周师傅,我信你。”
赵月开车带着我们离开。
没走多远,我在后视镜里,看见郝仁义依旧站在原地,身影越来越模糊,就见他突然跪在地上,对着我们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再见到郝仁义,应该是一年之后了。
我和贾迪正在店里干活的时候,就见一辆车停在店门口,郝仁义从车上下来。
见到我们后,他还是露出憨厚的笑容,从后备箱拿出一堆打包好的饭菜,和两瓶白酒。
“哎我!仁义!买车了啊!”
郝仁义进了屋,贾迪就大呼小叫迎了过去。
“我早就想过来了,但是店里一直忙不过来…”
在饭桌上,郝仁义说起了自己的近况,前半年他在饭店当服务员,老板挺照顾他,现在成了店长,工资那是相当不错了。
郝仁义干了一杯白酒,脸红了一片:“周师傅,当初你们走了之后,我还是跪下磕头了,你知道为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