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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轩说的全是经验之谈,乔唯决定信她一次,穿上最朴素的牛仔裤白T恤,把她黑亮亮的长发绑成马尾,差点灵机一动编成麻花辫扮演起纯情小靓妹,背着双肩包一脸青春朝气的冲向革命前线。
她先去私立幼儿园面试两次,果然接到了录用通知,顿时胆子大起来,直奔贴出招聘告示的公立幼儿园,差点激动的将幼儿园门口招聘的大红纸揭下来迎风甩着冲进园长办公室。
现在的佣人单位找不出几家还在用如此原始的方式招聘,各大招聘网站上根本没有半点此用人单位的信息,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来面试。
走到面试的教室门口她傻眼了,外面坐着一大排同样年轻朝气的小姑娘,如此看来她唯一的优势就是比别人漂亮一点,可这个优势又仅限于园长是个大色/狼才有发挥的余地。
一个小时之后,终于轮到她拿着简历进去。
园长是个女的!看来长的漂亮还不如长的丑……
她递上自己的简历,简单的回答了几个专业问题后便开始了长达10分钟的闲话家常,比如问她近期有没有打算生小孩,自己是否会开车,平时喜欢去什么样的场所娱乐。
说到生孩子,是她心中的另一道伤,祝煜城似乎好久好久好久没碰过她,两个人的作息时间总是撞不到一起去,他的工作似乎也越来越忙,躺在chuang上一翻身就会睡着,她每天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他贯彻不解风情到底,坚决视而不见。
乔唯如实对园长回答,暂时不会要小孩,开车的话,暂时有点惜命,还不敢上路,平时的娱乐呢,不花钱的最喜欢,比如爬山压马路,江边放个风筝,广场撵个鸽子。
她回答完毕后,园长又翻了翻她的简历,笑着对她说,“那行吧,先这样,你下周一来报道。”
乔唯听到“那行吧,先这样”时,以为面试泡汤,夹着包就准备离开,最后一句实在惊喜,整个人神采飞扬起来,“真的吗?真的?”
“是啊,真的。”园长和蔼的笑笑,“不敢相信吗?你的专业知识很全面,乐观积极向上,没有不/良嗜好,很符合我们的用人标准。”
乔唯激动不已,刚一迈步就差点颠了起来,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问,“对了园长,能问您一件事吗?”
“请讲。”
“您认识左轩吗?”她想起左轩在外面已经更名,立即改口,“靳轩,他现在叫靳轩。”
园长回忆了一下,自己并不认识叫什么轩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乔唯放心了,看来她还真是具备优秀素养的高质量人才,紧接着,她听到园长说,“我认识你公公,你们家长风在我这里上学。”
……
乔唯差点一头磕死在门上,原来幕后有一个比左轩更高的高手,她小心询问,“那个,我这个,那什么,算走后门吗……”
“应该不算,他只是和我提过这件事,说会介绍你来,这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你一直没来,不过就算没有你公公,我今天也会录用你,前段时间离职的老师性格和你差不多,你去负责这个班级,小孩子们应该会喜欢。”
乔唯美滋滋的说了一声谢谢,关上门,她对门外还在排队的一群小姑娘们挥挥手,“大家都回去洗洗睡吧,他们就招聘一名老师,就是我啦!”
她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与家人朋友们分享,祝煜城简单的发来两个字:恭喜。乔唯了解他性格就这样冷清,但祝福是真的,可乔一给她的回复,也是两个字:恭喜。
乔一变了,变了很多,至少不再像从前那么活泼。
晚餐过后,祝煜城带她去逛商场,买了两条适合上班穿的轻薄长裤,还有平底鞋。
试鞋子的时候,她仰头看向祝煜城,“你是不是又长个子了?”
“不会,我已经29岁,身高不会有什么变化。”
“那就是……我缩了?”
这是无稽之谈,她没有缩小他也没有变大,只是这双鞋的鞋底比他们家的拖鞋还要薄一些。
他去刷卡付款,拎着购物纸袋牵着穿上新鞋步履轻盈的乔唯走出商场,两个人高大与娇小的搭配让很多人侧目,这才是真正的小鸟依人,重点在于“依”字,乔唯软乎乎的挂在他的胳膊上,可爱的不得了。
他们坐在广场对面的长椅上看喷泉,随着音乐声不断起伏喷洒的水花加上地面绚丽的彩色灯光,很美。去年的圣诞节,乔唯把自己装扮成小鹿,以鼻血横流摔个半死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那个时候她的快乐是真快乐,只要给她一点点阳光,她就会向日葵似得朝他招展。
现在乔唯的快乐,多半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快乐,不要让负面情绪影响别人,佯装出来的快乐。
她会经常看着很远的地方发呆,看见有年轻的爸爸抱着一双儿女出行便忍不住热泪盈眶,她还经常半夜醒过来,要翻两次身或者玩一会手机才能继续睡。
“你背我回家吧。”她拍拍祝煜城宽阔的肩膀撒娇,“好吗?”
“不好。”
“别这么无情嘛!要不我背你?”说着她就站到祝煜城的面前,弯腰弓背等他上来,结果祝煜城只是轻轻一拉,将她搂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别闹,外面太热。”他把她老实的按在怀里,平静的陈述,“这个周末穆奕订婚,在他舅舅的酒店,美食应该会很多,穆奕让你照顾禾嫣,吃饱喝好。”
乔唯点点头,内心无限感慨,命运如此无常,穆奕爱的死去活来的云佳没有成为他的未婚妻,他纠缠的死去活来的秦时与没有成为他的未婚妻,最后要娶一个毫不相干互不相识的女人。
“学长,如果云佳或者秦时与突然来抢婚,你说穆奕会和她们私奔吗?”
“不会。”他的回答很笃定,将她往怀里搂的深一些,“他不敢,他是穆家唯一的男孩,他敢跑,他爸会有很多种办法让他主动跑回来,他不会冒那份险。”
“那他不是不喜欢家人安排的女朋友吗?他不是喜欢时与吗?”
“分开久了自然就会不喜欢,有多少人会那么长情的对另外一个人念念不忘。”他决定带她回家,拍拍她的小屁股让她站起来,乔唯却撒着娇不肯走,他只好自己站起来夹着她往停车场走。
乔唯紧紧搂着他的腰,生怕掉下去,伸着小脑袋微微偏头问道,“要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把我忘记,还是会对我念念不忘?”
祝煜城不太喜欢这种假设,这个问题不在他人生计划的范畴里,“如果有我决定要和你分开那一天,你就把我忘了,我不会回头,也不会念念不忘,我们各自继续各自的生活。”
乔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小脸立即垮下来,用她硬邦邦的额头撞向他硬邦邦的洶口,他的声音犹如夏日里的一缕清泉低低的蜿蜒过她的耳廓,他说,“不过,我不会和你分开。”
穆奕的订婚宴并没有乔唯想象中的那样要奢华许多,禾嫣没有礼服,身上穿得衣服是乔唯的,两人身高体重差不多,唯有洶部有两个罩/杯的区别。
禾嫣的忘性很大,这会已经忘记了自己喜欢穆奕那码事,发自内心的祝福穆奕可以过的很幸福,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其实不怎么幸福。
云佳这个前女友也来参加订婚宴,被祝煜城安排到和乔唯一桌,她谁都不理,默默的看完整场典礼,乔唯觉得她可怜,主动过去陪她说话,云佳却并不接受她的好意,十分冷淡的说了一句,“不用可怜我,我拿到好多钱,一辈子衣食无忧,豪门里的明争暗斗 ,我没兴趣。”
乔唯立马回到禾嫣身边,心想我怎么这么脑残啊我可怜你,我比你可怜多了,我还没有一大笔钱,我还要感受豪门里的明争暗斗。
话虽这样说,可真到穆奕带着未婚妻来这里敬酒时,谁都看出云佳和穆奕之间不寻常的关系了。
云佳的眼泪噼啪往下掉,穆奕跟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却也只能看着,用口型对她说“别哭”,然后他自己也很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到底是出身名门的未婚妻有一把刷子,两句话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分散开,趾高气扬的挽着穆奕的手臂离开。
禾嫣在旁边啧啧啧了好几声,“这个懦夫,你看他明明很喜欢云佳的样子,擦肩而过连看一眼都不敢,我当初怎么就瞎了这双钛合金美少女眼看上他这小土鳖。”
“你闭嘴吧,你还吃着人家的美食呢!你知道这一桌下来将近上万块,你给人的订婚礼物是一捧百合花,这会还对主人的人品提出质疑了。”乔唯立即表现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世故特征,墙头草似得栽到穆奕那一边。
乔唯又贱贱的给云佳递了一张纸巾,云佳没有接,低头扯着裙摆大步离开。
“什么都甭解释了,这就叫孽缘。”禾嫣摇头解释,“我越来越嫉妒你了,你一定给祝煜城下了蛊是吧,所以你才有这等平步青云的好命,和谐美满甜蜜,每天除了在朋友圈秀恩爱几乎找不到你干别的事了。”
“你也找个男朋友呗,我想看你秀恩爱。”
禾嫣严肃的摇摇头,“我不,我还在等你弟弟当总裁,他说他要养我的,我要为他守心如玉,万一未来他真当总裁了,我却爱上一个小瘪三,太不值了,要不……”她顿了顿,挑着眉梢看乔唯,“我追赶一把时代的潮流,踹了你这个闺蜜,把你老公勾/引过来?”
“我不喜欢你,省省力气。”祝煜城突然在她们身后出现,冷清无情的打断了禾嫣的幻想。
“我也不喜欢你,冰砖似得,就乔唯这个被蒙蔽了聪慧心灵的无知少女才会看得上你。”穷人家的姑娘也是有自尊心的啊,这种时候必须扳回局面。
不过祝煜城不会和她计较,他从不把别人的诋毁当成人话来听,和乔唯低头耳语着,完全把她当成一棵树。
祝煜城的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动,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时他神色微凝,走到安静处去接电话。
乔唯陪着禾嫣去洗手间,站在走廊里等着,顺便刷刷微信,看看朋友圈有什么大事发生。耳边突然出现一个好听的男声,“嗨。”
这声音很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发出,乔唯吓了一跳,不住的拍着洶口,“许恒?”她有些意外,宋佳倪的前男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听说你出了车祸,现在痊愈了?祝贺你……”
许恒笑着向她贴近,他和穆奕一样,曾经是职业赛车手,因为一些不可抗拒因素不得不放弃职业生涯,只参加一些业余的娱乐性比赛,他的笑容看起来不怀好意,乔唯倒退两步,一脚踩在裙子上,很不优雅的向后仰过去,许恒长腿跨在她身侧,从容的用手臂勾住她的腰,将她抱回来,“你祝贺的方式很特别。”他压低声音,似诱/惑似勾/引的向她耳边靠近,“只是地点不太好,不如我们换一个……安静又舒适的地方?”
乔唯被他吓傻了,使劲推了一把没推开,横着从他怀里滚出去,一个转身摔趴在瓷砖上,膝盖麻酥酥的酸疼起来。
这都是什么人啊……宋佳倪是不是把病传染给许恒了?
她和许恒并不熟,以前见过几次均是匆忙一瞥,只知道长的很帅性格有些狂放,没想到还是个危险分子。
许恒低声笑了笑,弯腰从地面把她拉起来,这次更加过分,单手托住她的臀部直接靠到渗透着丝丝凉意的墙壁上,乔唯的呼救声只发出一半便被他用大掌牢牢捂住,“你别喊,我不会在这把你怎么着,我对当众表演没有兴趣。”
乔唯洶口剧烈起伏着,她有过一次被绑架的经历,虽然不知道原因,却很怕许恒会就这样把她绑走,她没有那些所谓金蝉脱壳的好功夫,现在大脑的一半都近乎空白,剩下那一半就是黑洞。
她的礼服是抹洶式,洶前曲线毕现,脖子上空荡荡的连条项链都没有,年轻的皮肤雪白细滑,许恒戏谑的挑起嘴角,放在她臀部的手掌滑到她的锁骨上,轻轻扣了扣,“祝煜城喜欢你什么?洶大?腰细?屁股翘,还是……叫得动听?”
乔唯再次扭动起来,他却冷着脸威胁,“你再扭我现在就扒了你!”
乔唯不敢动了,神情之中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大脑混沌成一锅浆糊,身体不住的发抖,她想知道许恒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你爱祝煜城吗?”
谁知道这是哪来的神父,把她弄得跟小鸡仔似得就是为了帮她鉴定真爱,她回答不了,只能在他的桎梏之下点了下头。
“你知道……你爱的男人是什么货色吗?”他的笑容有些邪气,像极了俊俏狠辣的大反派,乔唯的手脚忽然变得没有力气,额头不住的冒冷汗,眼前的许恒开始变成一道道波浪,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感觉到他靠近自己的耳边,轻轻啃着她的耳垂,声音里饱含着无尽恨意,变/态似的说,“他是个,杀人犯……”
禾嫣刚在洗手间和大姨妈奋战过,低着头整理着裙摆走出来,眼前的一幕让她失声尖叫出来,操·起手包不管不顾的砸向许恒的头,拼了命的用拳头和鞋跟往他身上招呼,鞋子是乔唯的,听说要七千多块,踹起人来绝对比便宜货瓷实,刚才还嚷着根本迈不开步的小礼裙这会已经被她疯狂的拳打脚踢蹭到露出白色的打底短裤,“臭不要脸你哪来的大变/态!谁的便宜你都敢占你!”她打了两下又开始尖着嗓子惊叫,发出各种惨烈的声音,听着非常渗人,好像被人这么着了似得。
许恒被这突如其来的小娘们吓一跳,反应过来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禾嫣摔个四脚朝天,实在有伤大雅,后脑勺磕在坚硬的地面,眼前一片晕眩。
许恒抱起近乎虚脱的乔唯,手指在她白希的肩头流连摩挲,“你记住了吗乔唯?你老公是杀人犯,如果不是他,宋佳倪不会有今天,我不会有今天,还有你爸爸,祝煜城的亲妈死了都没有他的排场大,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爱你?还是因为愧疚……”
他的话只说到这里,乔唯诧异的睁大眼睛,下一秒,身体轻飘飘的落地。
走廊尽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乔唯的身体忽冷忽热,眼前忽明忽暗,有人将她抱起来时,她还下意识的去挣扎,可他抱的太紧,跑的太匆忙,乔唯什么都来不及想,彻底昏了过去。
禾嫣是被穆奕抱走的,未婚妻的小白眼翻到脑后勺了,禾嫣本来不想给他添麻烦,一看他未婚妻的德行,立刻捂着后脑勺说要上医院。
闺蜜双双把院住,一个病房,区别在于一个乔唯昏迷着,醒了就像八爪鱼似得张牙舞爪要坐起来,禾嫣是清醒的,时时刻刻假装自己要驾鹤西去。
乔唯人是躺在chuang上的,上半身却被祝煜城抱在怀里,她的张牙舞爪被他控制住,面前是她熟悉的洶膛鼻息间是她熟悉的男士香水味,她以为刚刚自己做了一个恐怖的梦,这梦可真奇怪,她居然梦到了许恒,还梦到他对自己有某种企图,她是憋坏了吧,居然会梦到这种事……
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很惬意的将小腿甩在他的腰上,主动环住他的腰,在他身上蹭了蹭,“我憋坏了……”
“恩?”祝煜城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
乔唯软乎乎的小手搭在他的拉链上,“你是不是也憋坏了,我看看。”说着就要解他的裤子,祝煜城一把按住她的小手,拉回自己的洶口放好。
乔唯背后的两个人已经石化了,尤其是穆奕,他还站着,眼睁睁看着祝煜城家的小妻子是如何对自己老公耍流/氓上下其手的。
禾嫣刚刚还在捂脑袋,这会忍不住要捂耳朵,她还是个连嘴都没亲过的大姑娘,哪听过这赤/裸裸的调/情话,她觉得自己该打破尴尬的局面,又不知道发出什么声音来告知因为受到惊吓而昏迷的乔唯才能让她坦然接受,想来想去都觉得还是不要自己发声的好,她斜着眼睛示意穆奕开口,穆奕忽略电波,继续沉默的看着乔唯不甘心的继续在祝煜城身上抓来抓去。
禾嫣一脚踹在穆奕洶口,他发出吐血的声音,乔唯吓的在祝煜城怀里一抽,扭头看向身后高抬大腿和痛苦揉着洶口的两个人,又看看身边的祝煜城,又四处打量一番,怯怯的收回小手放在自己洶前攥成拳头。
“你现在应该睡觉。”拨开她脸颊处凌乱的长发,祝煜城垂眸定定的看着她,“你可以吗?闭上眼睛休息,别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他一直很注重保护他的皮肤,这么近看来,也完美的找不到一丝瑕疵,像一块温润的白玉雕凿的英俊雕塑,面容冷峻,满眼温情,他像一张网,将她擒在其中,不知是什么样的魔力,让她甘之如饴听从他的指挥摆布,她还记得许恒的话,那句“如果不是他,宋佳倪和许恒不会有今天,她的爸爸……”是未完待续, 现在无法验证它的真实性,她一点也不想猜疑,她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说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离间她和祝煜城两个人,他和宋佳倪没有顺利在一起,宋佳倪一心牵挂祝煜城,所以他嫉妒成魔,他不择手段,也无可厚非,她应该相信祝煜城,他给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干净清晰和美好的,也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这只是她所想象的应该。
好奇心这种东西,就像一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小种子,随便扔在哪里,都会贪婪而霸道的汲取一切营养,慢慢的长大发芽,慢慢的越发可怕。
祝煜城微凉的薄唇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萌萌,医生说你需要休息,大量的睡眠,如果你不睡,我可能要安排护士来给你打针。”
乔唯脸上画着妆,长翘的睫毛涂着一层浓密的睫毛膏,听到他的话后立即跟关窗似的“吧嗒”合上双眼,已经够悲催,可别再被戳两针。
她闭着眼睛对身后挥了挥手手,在他洶口发出瓮声瓮气的说话声,“你们别走。”
“我不走,我还没住过高级VIP病房,我要住够本再走。”禾嫣立马顺杆爬上来,“这比我们家条件还舒坦呢……”
乔唯又抓住祝煜城的衬衣,死死攥在手心里,将他洶前的一块布料揉出细细的褶皱,她像个汲取温暖的小手,霸道又可怜的对他命令道,“你也别走。”
“没人走,我更不会走,我保证,你醒来的时候我还在你身边。”
她安静了两秒钟,又霸道的宣布,“谁都不许走,敢走就用小棒棒打折腿。”
乔唯是被祝煜城的大手在背后一下一下拍睡着的,禾嫣坐在她的chuang边无声的吃着寿司,穆奕与她四目相对沉默无言。
“让女人哭的男人最没品了。”
“……”
穆奕悄无声息的走出病房去找医生办公室去找刚刚过去的祝煜城。
气氛有些微秒,一身白褂一脸俊俏的男医生看起来比祝煜城更像一个冰块,他和祝煜城隔着办公桌坐着,手里握着一只华丽的钢笔飞快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穆奕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僵硬的局面。
“楚慈,活蹦乱跳的那个小姑娘头部怎么样,有没有内伤?”
楚慈冷冷的抬起眼眸,隔着镜片扫了一眼,放下手里的钢笔,修长干净的手指交叉置于纸上,“这次没有,但不代表下次没有,不要以为在平地上摔跟头死不了人。”
穆奕点点头,他和楚慈一直都不太多话,楚慈性格冷淡到令人发指,和祝煜城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唯独和秦时与关系尚可,可是现在秦时与不在,没人能捂热这块万年大冰块,他在国外进修两年才刚回来,他们也是到了医院才知道楚慈回来,来去都悄无声息还真是挺难让人亲近的。
“那她一直说头疼,是怎么回事?”
“你去摔一下你也会头疼。”
“……”这话听着还真有道理,“里面没受伤就是不会有后遗症对吗?”
楚慈继续冷着脸道,“有后遗症的前提是需要发生些什么,如果非要说对以后会有什么影响,我想她下一次应该知道摔倒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用手臂撑一下自己的身体,避免头部再次撞地。”
这话听着似乎也非常有道理。
楚慈又低下头,换了一张新的白纸,飞快的在上面写字。
一直沉默的祝煜城忽然缓缓开口,“不吃药是最好的。”
“那就打针。”
“没有这两种其他以外的办法吗?”要给乔唯打针那每天都像抓猪一样, 她一定不肯打的。
“那你同意带她看心理医生吗?”
祝煜城坚决否定了这个答案,他不会同意让乔唯去见心理医生,她是普通人家长大的小孩,在她眼里没有挺不过去的事,最多回家敲敲碗筷和妈妈倒倒肚子里的苦水,她看过不少乱七八糟的小说,八成会觉得需要心理医生治疗的病都特别严重,不是疯了就是抽了,加上她现在十分敏感和小心翼翼,就算他告诉她只是为了调整她的睡眠才去见医生,她也会忍不住怀疑猜忌自己是不是患上自己无法察觉的心理疾病,这不会有好的效果,只会让她变得更紧张。
“如果你担心药物副作用,大可不必,我只是开一些养心安神的中草药,你们可以选择回家自己煎药或者在医院中药房代煎,并且,这些药物不影响你们要宝宝。”他将两张写满字的白纸分别推到祝煜城和穆奕两人面前。
穆奕拿起来一看,一脑门黑线,再看看祝煜城,满身黑线。
禾嫣那张上面写着:遇到自己无法抗衡的危险尽量求助他人,慢走路,穿平底鞋,减少摔跤几率。
乔唯那张上面写着:多吃饭,多睡觉,多看轻喜剧,多聊天,多晒太阳,多散步。
真是无可挑剔的自然疗法,完全无毒无害无副作用。
虽然看似荒诞,但祝煜城没有在上面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任何会对她正常生活造成影响的东西,尚算满意的点了下头。
祝煜城站起来后还十分正式的与楚慈握了下手,搞得像两国首脑会晤似得,穆奕想想其实还真是,两大冰块界的泰斗见面,友好的示意确实是有必要的。
走出医生办公室,祝煜城和穆奕两人动作一致的将手里的白纸折叠起来,一个折成四方揣进西裤口袋,一个折成心形,准备送给禾嫣让她继续对楚慈保持一颗花痴的心。
禾嫣让穆奕明白一则人生道理,找女朋友,不要找花痴的,上一秒她可能对你花痴,下一秒,她指不定就花在了谁的头上。
祝煜城拿着楚医生另外给他的缴款单去付药费,到药房去预约取药时间,一共20天的药量,由医院代煎,每天两包,喝之前要加热。
乔唯还在睡觉,睫毛不停的颤,一看便是睡的不安稳。
乔唯和禾嫣在酒店洗手间门口那段时间的视频已经被发送到穆奕的手机上,很好辨认,那就是因为车祸失踪大半年的许恒。
监控录像里他对乔唯所做的一切都足以让祝煜城把他拎到面前千刀万剐,穆奕了解他,知道那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之下隐藏的一定是滔天巨浪。
“是不是乔唯还有什么话没对你说过,她以前和许恒也有一段?”穆奕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很是疑惑。
祝煜城冷声否定,“不会,乔唯不会喜欢许恒那种狂妄张扬的人,她胆子很小,对于常常惹是生非的人一定避之不及。”
医院的走廊凉飕飕的,祝煜城内心团着一把怒火,皮肤都跟着灼烧,解开衬衣领口的三颗纽扣,挽起衣袖,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向公共户外阳台处走去。
这已经是他不修边幅的极限,穆奕还从来没见过祝煜城会因为什么事情将纽扣解开至洶口,袖子也要挽到手肘处。
许恒本身并非出身名门,但他很有背景,他和穆奕是同一年因为车祸受伤退出职业赛场,穆奕不能继续作为职业赛手的原因是穆家不允许,许恒是因为外伤,从那之后,他便一直从属劲速俱乐部,很多人谣传劲速的老板是许恒的疯狂粉丝,只要许恒坐在俱乐部他看着就开心,就愿意撒钱,是真是假只有许恒自己知道,最近一两年,许恒只参加过一些娱乐性质的比赛,饶是这样,许恒的名字仍是赛场上的一大看点。
许恒和人有过几次过命的是非,都是劲速的老板出面为他摆平,至于劲速的老板是谁,从前祝煜城并不关注,现在想想真是颇有渊源,因为劲速真正的幕后老板正是左轩的继父,靳焱。
也就是说,他敢动靳焱的爱将兼偶像,势必会惹怒靳焱,那么两家之间的关系又会起一层波浪,本来就不是多友好和谐。
许恒这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吃定了他不会怎么样他。
可他忘了一件事,他是祝锦南的儿子,但许恒可不是靳焱的儿子。
祝煜城必须要见许恒,他不会杀人,对许恒的任何教训都无法永绝后患,如果许恒真正的目的是他,那么他要将这件事透彻解决,逼疯一个男人让他丧心病狂的选择和自己同归于尽,太不理智。
然而当下最重要的,是安抚乔唯,这大半年来她遭受的打击比前面小半生加在一起还要多,他不想再让她发生任何意外,纵然这世界上的意外横生是如此频繁。
乔唯一觉睡到下午8点多,醒来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果然和中午那会不太一样,至少从眼神中祝煜城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清醒,而不是梦游般的在她的大脑掌控之外。
她有些抱歉,一直问是不是扰乱了穆奕的订婚宴,在别人家办喜事的时候她忽然晕倒怎么想都不吉利。
穆奕安慰她没关系,她出事那会订婚宴基本就只剩把酒言欢了。
楚慈说她完全可以回家休息,祝煜城便把乔唯接回家,顺便取走那一大袋子煎好的中药。
乔唯洗完澡换上舒适的睡裙,站在祝煜城身旁看他做酸酸甜甜还带一点辣味的肉酱,“给我尝尝!”
“肉还没熟透。”
过了一会她又伸头过来,“给我尝尝!”
祝煜城用小木勺舀了一点点肉末给她,乔唯吹了吹,用牙齿咬进嘴里,她被烫的直转圈,祝煜城捧起她的脸颊捏开她的下巴飞快的对着她的嘴里吹了两口气,热气散出来了,她细细的咀嚼,“不够辣……”
“这样刚好,你需要喝中药,不能吃太辣的东西。”他在勺子上舔了一下,又放了一点盐进去。
乔唯从后面搂着他的腰撒娇,“我要吃辣椒我要吃辣椒……”
祝煜城置若罔闻。
小脑袋穿过他的腋下探到他洶前,“学长,为什么给我吃药?我是不是病了?”
锅里的番茄牛肉酱还在熬着,小火咕嘟着浓郁的酱汁冒泡,祝煜城用手指拢住她垂落的长发,避免她一个不小心将发梢送进燃气炉里,他眸光浅淡的看着她说,“你什么病都没有,只是睡眠不好需要调理。”
“我不信,你不告诉我,禾嫣说今天给我看病的医生是内科医生,我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还是精神错乱精神分裂,但是我自己不知道,你怕我难过,所以不告诉我?没关系的,我承受得住。”
祝煜城早就料到凭借小妻子丰富的想象力一定会把她自己送上一条神经病的不归路,他托起她的小屁股将她放到一旁的流理台上,亲昵的用小木勺敲了敲她的额头,“神经病没有那么轻易患上,你多虑了。”
“我真的觉得我病了,学长,你别欺骗我了,我一定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并且是清醒的时间少糊涂的时间长,至少每天有20个小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干什么,这种情况持续了三个月之久。”她看起来极其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祝煜城抵着她的额头在她鼻尖上轻轻蹭了蹭,清冽的嗓音在刻意压低后变得无限性感,“为什么坚持这样说?”
乔唯用小腿勾住他的腰,微微偏头,眸光清亮的回答,“因为我现在的脑子里一点你碰过我的印象都没有,你怎么可能三个月没碰过我?一定是我不记得了,对不对?”
————【小剧场】————————
乔唯:我一定是失忆了,一定是的……
原城:你没有啊,你为什么会失忆?
乔唯:因为……因为卖萌太多,所以失忆了……
原城:哎,学长,要不你就把裤子脱了吧,你看你媳妇都这样了,你让她开始怀疑人生了。
祝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