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
他划开接听。
“叶阳?”赵琳的声音听着挺急,还带着点慌,“我听说……你收到麒麟阁的请柬了?你真要去啊?”
“嗯。”叶阳就回了一个字。
“别去!”赵琳那边的调门一下子高了,“那地方危险!麒麟阁里头现在乱得很,革新派那帮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叶阳,你听我一次,别去冒险,行不行?”
她那语气,急切得很,甚至有点求人的意思。
叶阳没说话,听筒里只有赵琳那边有点乱的呼吸声。
“你好像知道的不少。”叶阳不咸不淡地反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卡了一下壳。
“我……我也是不小心听别人说的。”赵琳的声音稍微稳了点,但那股子急切还在,“叶阳,我是真担心你……”
“担心我,还是担心别的?”叶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
赵琳好像被这话噎住了,隔了几秒才低声说:“我就是不想你有事。叶阳,算我求你了……”
“我定了。”叶阳没等她说完,直接挂了。
赵琳这反应,太过了。
那股子“担心”,与其说是关心他,不如说更像是不想让他去碰某些东西。
这下,叶阳心里更确定了。
这会,非去不可。
麒麟阁开会的地点,在京郊。
一处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古老庄园。
车开进去,路两边全是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枝叶茂密得几乎把天都遮住了。
飞檐斗拱的房子藏在树影里,有股子说不出的陈旧和威严。
可这地方,感觉不到半点清净,反而闷得人喘不过气。
门口站岗的,里面巡逻的,个个腰杆笔直,气息沉稳,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
叶阳、刘雨薇、叶烈三人下了车。
立马有人迎上来,穿着统一的深色衣服,态度看着恭敬,但骨子里透着股距离感。
领路人带着他们穿过好几进院子,最后停在一间挂着“议事堂”牌匾的大殿前。
殿门敞开着,里面光线有点暗,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几十张看着就很有年头的太师椅,分左右两排摆着,已经坐了不少人。
这些人,岁数都不小了,神态各异,但身上那股子久居人上的派头,还有打量人的劲儿,藏都藏不住。
叶阳他们三个一踏进门槛,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唰一下全过来了。
好奇的,琢磨的,不当回事的,还有些干脆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的敌意。
特别是坐在左手边靠前那片区域的几个人,看叶阳那劲头,就差把“不服”俩字刻脸上了。
那儿,应该就是革新派的人了。
最上头的那个主位,空着。
右手边第一个位子上,坐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但眼睛亮得吓人的老头。
他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袍,看着挺和气,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冲叶阳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领路人把叶阳带到右手边靠前的位置上,刘雨薇和叶烈只能坐在后面。
叶阳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下,眼神平静地扫了一圈,把殿里这些人的表情都收在眼底。
过了没多久,左手边第一个位子上,那个被林婉儿叫做“秦公”的老头,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得有七十多了,但精神头很足,腰板挺得笔直,眼睛也跟老鹰似的。
“各位。”秦公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下子就把殿里那些嗡嗡嗡的说话声都压了下去。
“今天把大家伙叫来,是想一起商量商量,咱们麒麟阁以后一百年该怎么走。”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叶阳身上,带着审视,还有毫不掩饰的质疑。
“麒麟阁传了几千年,规矩大得很。这继承人的事,更是顶顶要紧的,关系到咱们麒麟阁的兴衰。”
秦公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叶阳,你身上是带着传承,可你没立过半点功劳,年纪又轻,一下子坐到这么高的位置,怕是很难让大家信服啊!”
“更何况,”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现在这世界,一天一个样,咱们麒麟阁要是还抱着老规矩不放,躲在山里头,早晚得被时代给淘汰!你,能带着麒麟阁革新图强,再创辉煌吗?”
秦公这话说得,掷地有声,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叶阳的身份和能力。
殿里头的空气,一下子就跟凝住了一样。
不少人跟着点头,窃窃私语,投向叶阳那边的感觉,多了好些琢磨和不信任。
秦公瞧见这反应,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接着往下说:“咱们麒麟阁,手里攥着多少好东西,藏着多少外人不知道的秘密,难道就甘心窝在这山沟沟里?”
“我提个议,搞个‘麒麟阁现代化方案’!”
“别再守着那套老掉牙的隐世规矩了!走出去!跟外头那些顶尖的势力掰掰手腕,甚至领着他们走!只有这样,麒麟阁才能站得更稳,拿到更多的好处和说话的份量!”
他这话,画了个大饼,听得左边那群革新派的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得很。
叶阳就那么听着,脸上一点动静没有。
等秦公话音刚落。
左边革新派那边,一个块头挺大、看着就不好惹的中年男人猛地站了起来。
就是林婉儿提过的那个“厉堂主”。
他冲着叶阳,嘴角一咧,那劲头,明摆着是找茬。
“秦公说得没错!这位置,不是靠投胎就能坐稳的!得拿出真本事,大家伙才服气!”厉堂主嗓门粗得很,带着股压人的气势。
“叶阳,你不是有什么医武传承吗?正好,今天就让大伙儿开开眼,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他往前逼了一步,更不客气了:“光说不练,耍嘴皮子谁不会?麒麟阁可不养闲人!没那金刚钻,就赶紧滚蛋,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话跟扔了个炸药包似的,火药味呛人。
纯粹就是往脸上啐唾沫。
殿里头更紧张了。
革新派那帮人,摆明了等着看好戏。
叶烈“噌”地一下就想站起来,脸都气红了,拳头捏得死死的。
刘雨薇眉头也拧成了一团,心里替叶阳捏把汗。
可叶阳呢?
还稳稳当当坐在那儿,动都没动一下,好像厉堂主骂的压根不是他。
他这才慢悠悠抬起头,看向厉堂主。
那感觉,冷飕飕的,一下子就把厉堂主那股子嚣张气焰给顶回去了不少。
“你想看我的本事?”
叶阳终于开了口,声音不高,却沉得吓人,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似的敲在人心口上。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