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哥,你睡床吧,我睡沙发。”沈黎硬着头皮开口。
傅瑾年脱掉外套,回头看她。
“虐待病人,非君子所为。”
他微微挑眉,语气带着明显的愉悦。
某一瞬间,沈黎竟觉得,他真的是要和喜欢的人结婚了,所以才会这么开心。
她抿唇,思考了一下:“要不然今晚回家住吧。”
傅瑾年坐在沙发上,轻轻拽掉领带,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冷白的锁骨,他的脖颈线漂亮性感。
他看着沈黎,慢慢挑眉:“你要跟我回明月湾吗?”
沈黎内心惊骇不已。
她曾无意中刷到过报道,傅家为继承人准备的婚房,价值七亿多亿的豪宅……
看她瞪大眼睛的模样,傅瑾年唇角勾笑。
语气温和:“很晚了,快休息吧。”
沈黎默默躺下,没敢再提回去休息的事情。
只因她想到一件事。
即便两人结婚是权宜之计,但领证了,就是真夫妻,那她需不需要履行夫妻义务?
关上灯,房间昏暗,她睡不着。
侧身看向沙发那边。
柔白的月光倾落在窗台,有一小束落在男人身上,让他更显清贵神秘。
傅瑾年个子高,躺在这小沙发上,明显憋屈。
沈黎抿了抿唇,很小声地喊了一声:“瑾年哥。”
男人身子动了一下,似是看向这边。
今天一直在忙,精神始终紧绷,此时终于能放下心神,他语气中能听出几分倦意。
“以后不能这么叫我了。”
沈黎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房间静谧,男人笑了一声。
很轻,但又听得格外清晰,低沉磁性,声声悦耳。
“因为我们要结婚了。”
他尾音上扬。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沈黎耳骨发麻,心跳如鼓,她抬手按压住心口。
也是在一瞬,她又感觉到鼻血流出。
沈黎悸动的心,似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
暂且不说等一年半载风波平息后,他们就会分开,即便没有这些事情,她有能否活下去?
会不会他们根本等不到离婚的那一天,她就……
一时间,她竟觉得傅瑾年有些可怜。
年纪轻轻,平白无故地就要落下一个丧妻的晦气名头。
她心脏酸涩。
她遇到傅瑾年是幸运,可他遇到自己,当真是霉运滔天。
沈黎微微仰头,捏着鼻翼止血,眼泪却滚落。
她在心里,轻轻安慰自己。
这样就能早点见到妈妈了,她一个人很多年了,一定很孤单,也一定一定很想念自己。
就像是她想念妈妈一样。
傅瑾年嗓音温润清朗,似会蛊惑人心一般:“阿黎,叫我瑾年。”
沈黎不想让他担心,很轻地“嗯”了一声。
但因为流鼻血,即便气息简短,还是有淡淡的鼻音。
房间静了一瞬,她以为傅瑾年准备睡了。
却没想到,他又开口:“阿黎?”
“嗯。”
又是很轻的一声。
然后,沈黎便听见沙发那边传来窸窣的动静,清浅的脚步声落在床边,她心脏收紧。
旁边的小灯被打开,房间明亮许多,但也不算刺眼。
沈黎脸上,手上是明显的血迹,和男人对上视线的一瞬,她长睫微颤。
莫名心虚。
傅瑾年眸光一紧,很快将她扶起来。
一手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一手按压住她的鼻翼两侧。
之前流鼻血,已经做过检查,基本都是鼻腔前部血管破裂,只需要按压住伤口,大概半个小时就能止血。
两人距离很近,傅瑾年能清晰闻到她身上浅淡的茉莉香,香香甜甜。
沈黎被他扶着不敢动,仰头的姿势,正好可以看清他脸上的情绪,他在生气。
明明刚才说话时还好好的。
所以,是因为自己流鼻血没有告诉他吗?
她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傅瑾年垂眸看她,因为要呼吸,她微微张着嘴巴,呼出的热气划过他手腕处的皮肤。
似被放在火上烤。
他心脏微微发烫。
“瑾年……”沈黎觉得这样有些过于亲密了,便顿了一下。
傅瑾年却眸光暗了几分,幸好房间光线不是很好,沈黎又只顾着纠结,没有看见他眼底的晦暗。
“傅瑾年,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嗓音本就清甜,这会因为不确定,所以声音低了些,竟似撒娇一般。
傅瑾年就算有再大脾气,这会也是发不出半点。
但也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可以。”
沈黎却以为他还在生气,便继续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今天很晚了,你很累,我不想影响你休息。”
“阿黎。”
傅瑾年垂眸看着她,语气认真严肃。
她捏着男人衣角的手,紧了紧。
傅瑾年感觉到,余光看了眼她的手,她皮肤很白,似莹白月光。
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放软语气。
“我们结婚了,你就是我太太,无论你遇到什么麻烦都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沈黎几乎要沉溺其中。
男人蛊惑人心的嗓音,又落入耳中:“我傅瑾年的妻子,断没有独自受委屈的道理。”
沈黎恍然想起,今日他挡在自己身前,面对众人和镜头,真诚认真地讲述他对自己一见钟情的话语。
傅瑾年这样的天之骄子说出如此深情的话,即便明知是假的,也让人忍不住心底起波澜。
而此时,沈黎也明知这样话,只是因为身份和责任。
即便不爱。
她既站在了傅瑾年妻子这个位置上,他便会给她足够的尊重和袒护。
可她却仍被触动。
怕被发现心思,沈黎垂下眉眼。
她不说话,傅瑾年便开口问:“阿黎,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沈黎没有看他,但点了点头。
鼻血止住,她要下床洗手洗脸。
却被傅瑾年按住肩膀:“别乱动。”
他低着眉眼,挽起袖口,露出精壮,线条漂亮的小臂。
傅瑾年洗了毛巾,仔细替她擦干净血迹。
又扶着她躺下,轻轻替她掖好被角:“睡吧,明天还要检查。”
沈黎觉得他把自己当小朋友照顾,但今天也确实累了,便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刚要闭上眼睛,傅瑾年又问了一句:“明天上午还有空领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