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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嫔养小文康的目的,就是要把含璎和文安压下去。

压不下去她们,就没有这个孩子存在的意义。

她这样坚定着。

“你啊,唉,你啊,性子也太傲了。”长孙太后叹气,伸手戳着外甥女的脑袋,万般无奈。

但……

她同意了。

毕竟,梅仙是她当女儿看待的外甥女,而小文康在是懂事可爱,不过养子的孩子罢了。

连点她的血脉都没有。

跟外甥女相比,他当然无足轻重。

于是,梅嫔一番作态,很快求动了长孙太后,她请来元昭帝,顺利把梅嫔和二皇子塞进了随驾名单里。

梅嫔很快收到圣旨。

心中得意之下,她来到宣和宫正殿向傅含璎显摆。

“你也不是唯一随驾的主位娘娘了。”

“文康是哥哥,有什么场面,理应是他出面。”

梅嫔高傲昂头。

傅含璎:……

不是唯一的主位娘娘?有什么不好吗?傅梅仙是嫔,她是贵嫔,外人单看也知道谁分位高吧?

更何况,如今陛下凡进后宫,必然要住在她这里,偶尔到后殿去,也是看看二皇子,膳食都不在梅嫔那儿用的!

难道出行后,就会有改变吗?

在宫里嫔妃多,大伙儿都那样素着不显眼,一旦出巡,失宠的不是更显眼?

唯二的两个主位娘娘,会有人不知道撞谁的钟?

丢人只会更丢人吧。

况且,小文康和小文安都是两岁的孩子,有什么场面,需要他们出现露脸?

“你真是……”

“有病。”

“送她出去。”

傅含璎抿着嘴角,都懒得跟她分辨,直接挥手。

如意上前,直接把她‘请’走了。

梅嫔被推搡着迈出门槛,大门在她面前关上,她气得直哆嗦,冷着脸回到后殿,静坐许久,突然冷笑几声。

“如此模样,也不过是怕我抢了她的风头。”

“傅含璎,以色待人,能得几时好?也就是仗着会些狐媚功夫,能缠男人罢了!”

“明年又要选秀了,侍书过来。”

她突然喊。

外间守门的侍书闻言,快步走进来,低垂头站到主子面前,也不问话。

只等着吩咐。

梅嫔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没说什么,只是道:“笔墨伺候。”

“是。”侍书应声,拿来笔纸辅到桌案上,又开始磨墨,待得好了禀告一声,梅嫔上前执笔,写了一封家书。

是给傅老太太的。

内容简单易懂:

“祖母容禀……”

她要明年选秀时,家里再送个秀女进宫,无论旁枝庶枝,乃或是同族,哪里的都行,独独一点,相貌要跟傅含璎相似的。

傅家是小族,乃耕读之家,说白就是地主,族里唯一出息的就是傅端明,他娶了太后的妹妹,本人也是个同进士,且,他这脉主枝也只有一人,没有个兄弟。

可老家乡下,却有枝枝蔓蔓,大几百的同族呢。

只是以往,梅嫔从来不认他们,她是太后那族的,是凤巢之女,乡下泥腿子,哪里配攀附她?

可如今……

“你仗着相貌好,会娇媚之术,这般辱我,我是不屑做那些的,没得失了身份,既如此,就让旁人来跟你争。”

“高门贵户的千金贵女,她们不会自甘下贱,学那些下作手段,争不过你,泥腿子总是不要脸面的。”

她喃喃着,特意在信里隐晦暗示傅老太太,送进来选秀的女子,要学些房中术。

写好信,她递给侍书吩咐,“寻个机会,送出宫去给老太太。”

“只给她一人,不要让夫人她们沾手。”

侍书应是。

梅嫔又道:“今番烈郎南巡,我和文康也要随驾,你们去准备我的东西,让六尚局多准备衣物首饰。”

“南边时兴花样多,我需要些新鲜花样,莫要让人小瞧了去,另外,也要几套珍珠头面……”

她一一吩咐。

要求很多。

侍书默默听着,恍惚间全记下了,但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看向窗户。

后殿中间的石榴树上,依然挂着些冰霜。

五月天子南巡。

天气应该,应该会热起来吧?南巡一来一回,少说要三、五个月,甚至更久~

二皇子撑得住吗?

侍书脑里迷糊糊出来,亲自去了六尚局,把主子的令送到,然后,又跟手里活计多到,几乎快飞起来的尚衣局女官打起眉眼官司,说了一筐的好话,终是把自家主子要的衣裳‘插’进去。

人家答应给做了。

侍书塞给女官一个大大的赏赐香包,这才回殿复命。

梅嫔嫌她腿脚慢,数了她几句,又吩咐她快些把信送出宫。

侍书应声,恭身告退,回到属于自己的小抱夏里,她呆呆坐着,即不想动,也不想去做活。

许久,许久!

窗外,红霞染上天边,侍书看见司棋一瘸一拐地从偏殿出来,二皇子的奶嬷嬷手里端着什么,跟在她身后。

配殿里,柔贵人把窗户支起来,探出半个脑袋,偷偷摸摸地往外看。

司棋左右张望,见只有她这边的窗户开着,便小心翼翼走到配殿旁,站在回廊里。

柔贵人赶紧把脑袋缩回去,窗户却没关。

司棋仰头望天,仿佛在发呆,嘴唇却微微蠕动着。

侍书知道,她是在跟柔贵人说二皇子的事儿。

二皇子!

二皇子!!

宣和宫后殿的二皇子,她们这些人的小主子~~

自家姑娘没有心,不在意她们这些奴婢的死活好坏,她们的后路,其实在二皇子身上,只要他长大了,分府了,或许,她们能跟去王府养老,有人给她们送终。

二皇子是姑娘的养子,是她们的小主子,跟着他不算背主。

那她们在傅家的爹娘老子,也能安度晚年。

南巡,随驾,二皇子……

他,他万万不能出事啊。

侍书咬着牙,踉跄着起身,像是做贼般走出屋子,来到廊下,站在司棋身边,启唇说了些什么。

司棋一怔,目光骇然。

配殿里,柔贵人那扇窗也开得更大,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捏着了窗框,手背上青筋暴出。

侍书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跟司棋说话,甚至聊起了主子写的信。

她知道,柔贵人是正殿的眼线,平日里芝麻大点的小事都会跟正殿的如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