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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槿宁的日子倒是依旧如常地过着,可谢郢川就不一样了。

他是永州知州,此次是为勤王救驾才赶赴京城,按理说事毕后便该返回永州任上,可姜元承却迟迟没有下达旨意。

而他在京中并无职位,可依照官职却要上朝,朝堂之上,他站在官员的行列中,既非京官又非外官,所处的位置就有些尴尬。

姜元承这般留而不决的态度,谢槿宁心中也有疑惑,可这几日祁晏安似乎忙的很,她也找不着机会同他聊这事,她也只好另寻机会。

谢槿宁偶尔会去楼英那坐坐,正好见他手上拿着火铳,一下来了兴致。

“这就是你改良后的?”

她和楼英同时入朝为官,年龄又差不了几岁,私底下自然熟了些。

她一直知道,从楼英进工部开始,就一直埋头于改良火铳,退了许多同僚宴请的席面,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就只做这一件事。

秋猎之前,她就听他说改良的火铳进入到最后生产阶段了,所以他也缺席了秋猎,也算是因祸得福。

“对,已经做出来一批了,成效不错,损耗率也在正常范围内。”楼英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火铳,满脸自豪“这个火铳威力是先前的两倍,定能极大地帮助我大燕军士。”

他眸色中透着光芒,谢槿宁看着他沉默了一瞬,问道“听说你父亲曾是一名武将?”

楼英手上顿了顿,淡声应道“嗯,不过生前官职不大,死后才追封的将军。”

谢槿宁点了点头,安慰道“你这改良的火铳,必能帮助到更多的将士,也能守护更多的家庭。”

“嗯!”

两人笑了笑,谢槿宁鼻尖一动,忽地皱起了眉“你喜欢檀香?”

“没有啊。”楼英收拾着手上的东西,疑惑道“怎么这么问?”

谢槿宁扫了他一眼,眸光闪烁“哦,没什么。”

她又试探性地说道“只是闻到了你身上带着的一点檀香味。”

“嗯?”楼英抬起衣袖嗅了嗅“还真有。”

“哦对,应该是今晨去了武安王那里的缘故吧,他屋子里点了檀香。”

她扬了扬眉梢,十分自然地问道“武安王找你做甚。”

“哦,他听说我火铳做好了,召我过去问问情况。”

楼英倒是半点都不避讳,谢槿宁反倒没了兴趣。

不过,祁晏安私底下竟然约见了楼英,谢槿宁又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但想来楼英也不知道内情,她也没继续追问。

如今朝臣们忙着姜珩谋逆一事,姜百潼因为勤王救驾,近日也是忙的很。谢槿宁和楼英告别后,回到刑部也是无事可做,她便撑着脑袋,在桌案刻着的正字旁边添了一笔。

她记得祁晏安当时说的是十日后,如今已是第六日。

她望着桌上刻的那字,淡声道“快了。”

就在她说完这话的下午,京城中发生了自姜元承登基以来,最翻天覆地的动静。

那是个宁静的午后,一切如常的长街上,猛地响起了一阵阵铁骑布甲声,紧接着的,便是一阵阵哭天呛地的悲嚎。

先前那些依附姜珩的朝臣们,不管亲疏远近,个个从自家府中被押着出来,严重的直接被官兵冲进府中,无论是妻妾子女,还是奴婢小厮,全都被斩于刀剑之下,血水从府邸里溢出来,流淌在台阶上。

围观的众人看这动静,原以为是京城遭贼或是叛军进京了,可当他们看到那带着官兵的为首之人正是祁晏安,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抄家。

这命令下得毫无前兆,谢文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同僚家中闲坐,忽然就闯进来一队官兵,将他面前的人押走,一句解释都没有,只说是陛下的旨意。

待谢文清踉跄着追出府门,眼前的景象更令他毛骨悚然。

长街上尘土飞扬,数名官员被麻绳捆作一串,像牲口般被驱赶着前行。有人官袍被扯得稀烂,有人乌纱坠地,尊严马蹄践踏成泥,极尽屈辱。

他们都是昔日高高在上的‘父母官’,如今被如此羞辱,有人实在受不了,奋起反抗,可他还没跳起来,就被官兵斩于刀下,血水流淌在整条大街上,头颅便滚到了谢文清脚边。

为首的祁晏安驾着马,沉声道“陛下有令,查抄叛军余孽,遇反抗者,立斩!”

他神色肃然,如同一个活阎王,令人望而生畏。

谢文清被这血腥的场景吓得跌倒在了地上,原本和他一样出来看发生了什么的人,此刻纷纷退回屋子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往日热闹的茶馆酒楼在此刻也如坟场一般沉寂。

如此雷霆手段,让乌云密布的京城又压上了一层黑色的阴霾。

谢文清一路惊慌失措地回到家,下了马车腿都要站不稳,被人搀扶着进去。

他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神色恍惚,像是被抽了魂一样。

唇亡齿寒,他方才看得清楚,那些都是昔日姜珩一党的朝臣,他们被抄家了,那他这个曾经妄想做未来国丈的人,离抄家还会远吗……

一旁盛婉见状,轻声询问道“老爷,发生了何事?”

她话音刚落,林六婆就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同她说今天街上的事情。

盛婉听后也是面露惊诧,也明白了谢文清为何这模样,她安慰的话还没到嘴边,便见谢槿宁回来了。

谢文清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问道“宁儿,你平日与那活……那武安王交好,可知那查抄名单中有没有我谢府?”

谢槿宁看着谢文清这副卖好脸的模样,挥开了他,冷声道“女儿先前多次劝父亲不要与姜珩走得太近,父亲怎得就是不听呢。”

谢槿宁的话,让谢文清的心沉了沉,大有一副‘吾命休矣’的模样。

谢槿宁是什么性子,谢文清一清二楚。当时花灯一事,谢槿宁想与谢沐瑶同归于尽的样子,他如今都还历历在目。

死也要拉人陪葬的性子,他们自知拿查抄会殃及她来威胁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