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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话像是点穴的手指一样,让清妍立刻僵住了。

幸而旁边的四阿哥悄悄扯了扯她一下,才回神。

“能送送太后,这是奴婢的荣幸。”

清妍一边回话一边往太后身边走。

刚走过去,太后就抬起了手,她以为是挡住了嬷嬷,于是下意识往后退,可她身旁的嬷嬷却推了她一下。

清妍后知后觉,赶紧地抬起胳膊,让太后搀扶着她。

太后和蔼可亲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像是唠家常一样:“今儿个一天被吓到了?”

多少是有点。

可她太紧张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太后仅仅是关心,那很好回答。

可刚才自己的老乡妹妹像是疯狗一样乱咬人的时候,提到了她。

而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都当做没听到一样。

这就有点奇怪了。

如果太后之所以现在是在试探她呢?

思量了许久之后,清妍决定用“此时无声胜有声”来应对。

于是她没发一言,只是冲着太后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太后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一切都会过去的。哀家相信以后你会做得更好。”

她僵了一下,然后不知所措地看向太后。

“不管是在宫里生活还是在皇子内宅生活,善良自然是好的,可也不能太善良了,之前哀家说过会帮你,可那个时候啊,哀家还在想,你这丫头心善,有些事儿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来,经过今天这事儿啊,哀家算是放心了!”

听到太后这么说,清妍被叫住开始的恐此时达到了顶点!

她知道太后是话里有话,可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于是她讷讷道:“太后……奴婢惶恐。”

太后再次拍了拍她的手:“你这丫头,这有什么好惶恐的,以后和老四好好的啊。”

“是,奴婢谨遵太后吩咐。”

“哎,你啊……这才刚进了老四的府里,就和老四一样一板一眼了。”

虽然并不知道太后拉着自己说得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她都这么说了,清妍就趁势和她撒娇:“太后……那你想奴婢怎么说啊?”

“哈哈哈,你没说错。”太后笑着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的皇上,她说:“哀家回宫了。”

“恭送太后。”

等太后和皇上以及德妃和贵妃她们的仪仗全都看不到了,清妍这才转身,可却恰好和四阿哥的目光相撞。

他瞳孔中迸发出的灼热的温度让清妍赧然,于是她不好意思地径直往内院去了。

再次回到之前她醒来的那个院子,比起刚才的漆黑一片,这会儿已经点了蜡烛了。

摇曳的红烛,到处可见的喜字……

不用问,清妍也猜到了,这应该就是她以后在四阿哥府里要住的院子。

很漂亮,可她却无暇多欣赏。

因为现在她脑子里全是太后临走之前拉着她说的那番话,明显的话里有话,可太后到底什么意思,她是百思不得其解。

太后的话在朝堂上不能左右皇上,可左右清妍的生死还是轻而易举的。

尤其是在清窈还没死的这个档口,是不能出现一点差池的。

于是清妍把直播的画面切换到了宫里,却发现都这么晚了,皇上以及德妃和贵妃全都在太后的万寿宫!

不仅如此,万寿宫偌大的正殿,除了他们四个,其余伺候的人一个也看不到,包括太后身边的亲信嬷嬷以及皇上的近伺太监李德全也不在。

静谧没持续太久,很快康熙的声音在大殿里响了起来:“明天,你们两个一起去老四府里,盯着钮钴禄府的那个小格格,确定她死了之后才能回宫,她不死,你们两个就拉着她一起陪葬,记住了吗?”

德妃和贵妃哆嗦着应下了皇上的话。

可皇上依然在警告她们两个:“千万不要想着花招。”

两人依然是点头称是。

可相比较贵妃的认命,德妃似乎有点不甘心。

皇上和太后都看出来了,他们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皇上问:“德妃,你有话要说?”

德妃纠结、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战战兢兢开口:“回皇上的话,钮钴禄府的小格格清窈是罪该万死,可臣妾真的是被她冤枉的,她……”

没等她说完,太后疾言厉色打断了她:“德妃,事到如今,你还狡辩!钮钴禄府那个小格格说的是真是假,你和贵妃你们两个心里清楚!”

“太后,老四大婚,的确是臣妾张罗着做了两套吉服,可这也是有先例的,奴婢只是怕临时出点什么意外了,所以想着有备无患。

至于备用的那套吉服怎么到了钮钴禄府小格格手上的,臣妾是真不知道。

再者她也说了,当时她神志不清,且她之所以会神志不清,是因为吃了贵妃娘娘给她的东西,臣妾以为具体到底怎么回事儿,贵妃娘娘应该清楚吧。”

德妃这招甩锅让屏幕外的清妍看得一愣一愣的。

贵妃当下就反驳:“德妃娘娘,钮钴禄府的那个小格格可是奉了你的旨意进宫的!太后,皇上明鉴,要不是德妃妹妹,臣妾压根就不认识钮钴禄府的那个小格格。”

德妃:“太后,皇上,钮钴禄府的小格格的确是臣妾下旨让她进宫的!

可那是因为臣妾想着她的亲姐姐要出嫁了……”

话说了一半,德妃懊恼地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

而太后则把德妃的话外音的茬儿接了过来,反问她:“德妃,你是不是想说,要不是哀家给了那个乌拉那拉氏和清妍那丫头一个恩典,让她们直接从宫里进老四的府里,就不会出这些事儿了?!”

“回太后的话,臣妾惶恐,臣妾不敢,而且臣妾也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也好,不是也罢,哀家都不在意,哀家只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了,你竟然还在狡辩!”

太后沉着脸盯着德妃,似乎有千言万语,只是不能说。

虽然她是在看德妃,可贵妃却也和德妃一样,因为太后的目光,心里直发毛。

就在她们各怀心思,琢磨着是不是再为自己辩解几句的时候,康熙像是腊月天的冰棱一样的冰冷、尖锐且夹杂着滔天怒意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安静。

“皇额娘要是不让清妍那丫头在宫里出嫁的话,更利于你们弄死她,她死得更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