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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天青之道法自然 > 第26章 勾当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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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

廷议,赏,宋夏之战有功将士。

那宋邸便有赏赐下来,且是那医帅的旧部故人一个个前来祝贺。饶是让那宋邸门前门庭若市,车马盈门。

与这热闹之中,却有客来访。

咦?来的不都是客麽?怎的单单这人却说是“客”?

宋邸此番来得且是些个军中的故旧,宋帅的本部,最起码也是认识的前来恭贺。然,这位倒好,且不说别人不认识他,连那宋易看了也是个眼生。且听那张呈唱了礼单才知晓,是个“勾当皇城司公事,御龙直班指挥使”的官职。

话说这宋易为何不识得吕维?

不为何,这人不大露面。也就是说是那种鬼鬼祟祟嘀嘀咕咕的。

此便是这“皇城司”其质使然——官卑、权重,又是干这阴诡的差事,实不便抛头露面。

不过,就这路人?你还是不认识的好。只八个字说他们——“冷酷无情,心下无义”。谁跟这路人掏心掏肺的交朋友,那叫给自己找麻烦。指不定你的酒后之言便是你的杀身之祸!

然这无人识他,亦是个另有其因。

自庆历出得“夜寇宫阐”之事后,那皇城司便逐渐被那冰井司压了势头。

本身这探事、冰井两司事务便有重叠雷同之处。

只是这冰井司重于官民舆情的探知,那冰井司做起来自然是顺风顺水。而内监离着这官家又近,话也传的也是妥帖方便,且不用在朝堂之上上表参奏,脸对脸的说人坏话那般的得罪人。

这皇城司则不然,需得据事上表参奏弹劾,也是给被参奏弹劾的人一个说话的机会。

不过,一旦殿上上表,便是个与人于不堪,如此,这皇城司且是个广结孽缘,四处的结怨。被参奏之臣且明面不言不语,却是一个暗地使招。你想啊,大家都是经几朝的党争,腥风血雨过来的,阴损谁不会?于是乎,这台面下的拳来脚往煞是一个热闹的紧。

这开罪的人多了,帮着说话的人也就少了。

而后,一个“瑶华秘狱”便是集齐了众怒,彻底被折了手脚。

逐渐,宫禁、内省防务也渐入那原先只是负责洒扫、消防、提供冰水的冰井司之手。

于是乎,皇城司治下黄、白院子两营人马皆成摆设。独留下军情刺探之事留给皇城司。却因这边疆征战的督军却又都是中官黄门所任。这边军的大事小情那皇城司却也是个得知不易。每每得到消息,却又被那冰井司抢了头筹。

无奈,这“宫禁”,“探事”,“稽查”三权去了其二。就剩下这“稽查”之责。然,稽查若无那“探事”做引,倒也是个枉然。有事你才能稽查。没事谁让你稽查?于是乎,这稽查之责一是个形同虚设,也跟没有没啥两样,有时候还不如没有。闹不好,也会被稽查的官员参你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跟那帮文人对嘴,结果且是显而易见的可想而知。

此事,让这作勾当皇城司主事也挺无奈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逐渐势微不复往日权柄,落得个有官无权养了一帮闲人的清水衙门。

又因这皇城司的主事却是皇亲宗族所任。

说是“主事”,其实也就是个寄禄,只拿钱不干事的。

也不是他不想干,着实的无事可干,也不允许他干。过去倒是权力很大,太宗潜龙之时,亦是做过这皇城司的主事,那时候皇城司那叫一个生猛的很!

然,太宗登基伊始,便下了诏书:非有皇帝特命,主事不得管理本部门事务。至于这太宗皇帝为什么要下这么一个诏书,大家且自行脑补。

于是乎,这主事便是个拿薪水的赏赐,荣誉上的职称,只拿钱不做事的。如此,倒也不便裁撤了去。

这有官无权,且是容易被人遗忘。久而久之,这皇城司也就如同那慈心院一般远离朝堂,也不会没事干就出来露脸,省的让人不待见。

所以这宋易看他着实的一个眼生的很。口中称呼却只提指挥使,而不提那勾当皇城司的职差。

然,吕维斯人却不是一个池中之物。

本就是皇城司的子弟,崇宁元年自御龙直班的指挥使任上直降了勾当皇城司主事的职差。

自任了勾当一职,便与同事筹谋重振皇城司之事。却因那冰井司太过于强势,且也只能偃旗息鼓,一直隐忍至今。

此时,这吕维端着酒杯与那同席之人推杯换盏,嬉笑怒骂,心下却咬牙切齿的恼了那宋正平。太不把豆包当干粮了吧?

虽说你是个御品大员,但是,这般的托大且为那端。

且不论这差遣实权。黄主司便罢了,那是大内六宫的主司,高接远迎的倒也是个无可厚非。然,那杨戬且是何等人物?却也是亲自接待。

如今,虽说我这正四品的皇城司勾当,且也是顶着皇城司主事的面子送礼到府,却也这般的不受待见了去?都沦落到一个冷板凳,与这一帮职卑官轻的粗鄙之人称兄道弟?

这腆着热脸送礼拜望,你倒好,别说脸,便是一个冷屁股也不让我见来?如此想来,饶是让这吕维恨的一个牙根直痒。

然,他却不知,那杨戬也是将那宋正平堵在墙角,死缠烂打的热脸紧贴了宋正平的冷屁股亦步亦趋。

宋正平没撵他出门也是因为他脸皮厚,着实的拿他没办法。况且,人家那会也没进你家的门啊?就在门口跟着溜达了。既然是都做这舔勾子的事了,也的拿出个舔勾子的态度出来。既要有面子,又得舔勾子,鱼肉熊掌你想都吃啊!

但是,人便是如此,即便那吕维知晓当时之状况,也会不以为然。反正就是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打我的脸,伤我的面子了!让我低三下四,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且是让你得了教训方才解我心中之气。倒是不去想,是你先自觉自愿低三下四的,没人逼你。

这事就像是,我不跟你说什么事,见面就给哐哐的磕头,你就得不惜代价的给我办事一样。

那位说了,这不就是道德绑架麽?

你先把那“道德”去掉。这事干的本身就不关“道德”啥事,就是人烂而已。

不过,这赌气归赌气,那宋家虽位高但权不重,又是一个不党不群的倒是安逸。近些年也是司其职而不闻其声也。

自那宋粲瓷贡回朝便是一路风光旖旎,行得半幅王驾夸官进宫不说,此后便是封赏不断。

不过,此事本入不得皇城司的法眼,却是宫里传出一声“蔡字恩宠”,着实的搅动了朝堂上下这一滩的浑水。

自昨日,得了那“三司副使夜访尚书府”消息后,饶是一个也不能寐,便觉其中并不是两个人半夜喝酒说谁家媳妇“有容”那么简单。倒是觉得此事隐约和后宫有些个关联。

凭借了积年的皇城司经历,且觉此乃机遇所致也。

水浑了并不是一件坏事,便是分得鱼龙之时。

且这探事探事,有事且不用去探。说白了也就是没事找事。

真的就天下太平了,他们也就无事可探,既然是没事做了,这个职门也就真真的彻底歇菜了。

乱?乱才好呢!起码能探啊,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

然,这宋家乃事之源头,且又是一个树大根深,绝对值得打一杆子去。

如此想了,便求了自家那主事,备了礼品到那宋家,借恭贺之名,且窥探其中一斑。

自己这皇城司怎得让那官家再垂青眼,重拾皇城司往日权柄,且看在此处寻得怎样的笔头,做出何等的文章。

所幸此行不虚。今日,别的虽是一个一无所获,却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根。

想罢眼光偏向那府门之处愣神挠头的张呈,饶是一个甘之若饴。

于是乎,索性放下心怀,自家摘了那乌纱官帽,去了服色,与那宋家的故旧亲兵坐在一席吆三喝六的行令猜拳,与之热闹一番。

那吕维本就是武人出身,自是和那帮亲兵故旧荤素不拘,打混笑骂打的一团火热。

酒不过三巡便和那宋家的故旧兄弟相称,如同积年熟识一般。

且不提这吕维心下筹划。

说那龟厌,自别了程鹤父子,便将那马换做轻舟一棚。一路顺风,沿了水路南下。不几日便到了茅山道头。

此时退潮,便见那二百里青石道头现于水面。

夕阳下,宛若长龙蜿蜒俯卧。残阳九曜染了石块,且是如同金鳞腾挪。

龟厌抬眼便远远见那山上香烟缭绕,倒是不用见,也能想到那供奉三茅真君的茅山大殿前百姓供奉的香火。

心道:此番算是回家了。

想罢,便回首一揖谢过船家,揽了背囊一个轻身,便自那船头飞纵于那青石之上。

此道头传为茅山始祖修建于此。

青石为骨,卵石为麟,长二百余里。

护佑着道头后的百亩良田,且不知过了多少年月,却依旧保得此处海晏风平。

年幼之时,这里便是龟厌经常玩耍之所在,名曰踩龙头。

而是此时玩耍,却少了恩师在后呵斥责骂之声。

回想在那汝州之时便是也回过这茅山,却是与那校尉宋博元一起来取师尊遗存丹砂书卷,用于那天青贡所需。

这天青瓷贡为何要用到仙师遗存,那龟厌亦是个不解。曾问于自家那外姓的师叔,之山先生却扔了师尊所留敕令与他,言:自己看了!遇到不认识的字了再张嘴!

意思就是:你看着怪烦人的,没事就别说话了。

见了师父的遗命,龟厌虽不解其中之奥义,却也带了那校尉来此一趟,却也是因得此事与那四师兄静之先生、五师兄怡和先生有些不睦也。真真的打起来,有那校尉在也不会吃了亏去。

咦?茅山乃大宗也!怎的也是如此的不堪?跟一个破落户死了爹一样,这都能打起来?

喝!要不要听听你说了些个什么?破落户也有几个盆盆罐罐能分了买点钱花。

别说茅山不是个破落户,就是这皇家铁桶般的江山,也经不得这败家子分财,分地,分房屋这般的霍霍。杀兄弑弟,分庭抗礼的事还少啊?

彼时,那狠人宰相韩琦逼宫,将那快咽气的英宗皇帝硬拉起来写遗诏。看了觉得写的不好,又重新拉起来重写。怕就是事情不给个尘埃落定,皇子们都觉得自己有份。这家大业大的,肯定会相互咬出来个鸡毛鸭血。不过对于这不近人情的冒昧和目无尊长的无礼,神宗给了他一个亲撰的“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追赠尚书令,谥号“忠献”,配享英宗庙庭。

为何?

倒是避免了兄弟相残,群臣趁机作乱。小的称之为乱。往大里说,江山易主也不是没有。

然这茅山亦是如此,家大业大,不过这华阳先生倒是身边没这“韩琦之才”。且又是个横死,也没说让谁继承,为了点遗产弟子们打起来倒也是常理。

这动用那师尊遗物且是要得那掌门首肯。然,彼时恩师新丧,三茅无主,掌门未定。

尽管有这旧掌门丧期一年后,据师尊遗表而定掌门,但毕竟为掌门大事,那茅山道众之间也是各有推测之言也。

况且那师兄弟之间却只剩那龟厌得了师尊的嫡传三决,但却因师尊宠爱而多行无状之事而不得师兄弟认可。

依那龟厌心性让他坐那掌门之位确实有些难为了他去。

尽管那龟厌从之山郎中处拿了华阳先生的遗命前来,一时间也是为了这师尊遗存之事闹得一个不可开交。

彼时龟厌心急,便带了校尉索性强取了了帐。若不用那道法,这帮人就是绑在一起都不够那校尉伸手得。结果倒是个显而易见。

此时,又是一番故地重游,心下,却如眼前的海浪一般,几番的起伏。

于是乎,便站下回头看那道头石条,延绵至海,却无一人过往,孤单单的横亘,极目望去,且是融于海天之间,心下却是一个索然无味。

怅然叹了一声,便无了兴致,回头背起了背篓,规矩了走了几步,便到了那茅山大殿之下。

此时天降夜色,香客散去,只见有几个道士洒扫大殿庭前。

那前庭传是祖师所做。正当中有一整石,天生的阴阳鱼。

广丈余,与此山同体。黑白柔和,相交之处却泾渭分明。鱼眼却是两潭泉眼,涝则不溢,旱却全满,不知几经岁月。那鱼眼内的汪泉却毫尘不染,视为神物也。

那天生阴阳台周边又以青、白两色石条堆做八卦之相。

四角押有瑞兽,周遭遍布怪松。每日清早便有山岚漫布,仿若仙界神宫一般。

龟厌抬眼见,那洒扫前庭者也不是旁人,为首的便是那大师兄的弟子,唤做孙伯亮。

也是大师兄二弟子,大师兄门下只收了两个徒弟,自大观二年随师京中战那青眚而登仙录,本门师兄弟却只剩下这孙伯亮了。

此子本是个练气士,气炼的却不怎么样,倒是将那把幻剑炼得一个出神入化。

如今却不知是犯了什么过错,被罚在这祖庭扫地也。

龟厌见那些道士只顾着洒扫却没注意他来。于是乎,便童心又起。

闪身躲在庭前的巨石怪松之后,自怀里捏出来个符咒,用阳气燃了,嘴里念了一咒便扔在地上,小声叫了声:

“寂!”。

那道士们本是洒扫,却见那些个落叶,此时却如同生根般的长在了地上,任其扫来,却也不见个动唤,且是连连惊呼。

孙伯亮寻声过来看了,识得是法术,便惊了一下,望了四周,低声叫了一声:

“布阵。”

令下,且见那帮道士舍了扫把,一个个行了罡步。

又见那孙伯亮,双手掐了剑指,指尖一碰,便是一声交金之声顿起,一把长剑在其之间幻出,迎风晃了,负手在身后。

那龟厌见了那些道士如此这般的紧张,倒是心下一惊,心道:怎的?茅山乃大宗也!见了法术就布阵,也不看清楚了谁家的法术来?

然,又见那些个师侄们各个神色慌张,却还要装作镇定的模样,便捂了嘴偷笑。心道:好耍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笑道:

“我于你做出个真章出来耍也!”

口中窃喜了自语罢,便从怀里拿出黄纸,左右撕了,顺手抖开,却见一个纸人幻出。刚想狠心拔自己一缕头发,却隐约的觉有人看他,饶是个心下发毛,连忙用眼四下看了。倒是个四下无人,且是拍了胸口惊道:

“自己吓自己也!”

说罢,便拔了一缕头发下来,刚要低头穿了纸人。却见一双白袜云鞋惊现眼前。且是将那龟厌惊三尸暴跳,魂魄飞升,一屁股跌坐在石板之上。

倒是何人,能无声无息的近的这混世魔王的身前,吓得这位仙骨道身的龟厌一魂离体,两魂暴走?

咱们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