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脸面
“父皇！儿臣实在不愿意被那他所牵连，在外头，儿臣定会宣称与他毫无关系，如此一来，旁人便不会误以为儿臣也如他们那般忘恩负义、不知廉耻了！”
宁王一脸决然地说道，完全不顾及一旁楚王的脸面。
听到这话，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滚滚滚！立刻给朕滚出去！”
宁王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冷笑着说道：“若不是父皇您非要让我们一同前来，儿臣压根就不想踏入此地半步！”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楚王，继续讥讽道：“楚王哪里值得可怜？他落得今日这般田地，纯粹是他自己作孽所致！”
“错把鱼目当作珍珠也就罢了，居然还任由真正的珍珠之人被肆意践踏在脚下，简直愚蠢至极！”
宁王顿了顿，接着压低声音说道：“其实，父皇您早就清楚大哥根本难当大任。所谓给他铺路，说到底不过是给六弟创造机会罢了。”
“六弟可不傻，怎能瞒得过他那双聪慧的眼睛？只是……，他那副贪婪的模样着实令人厌恶，一手端起饭碗便大口吞食，同时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这碗并非他心仪之物。”
就在这时，宁王瞧见四哥仍未将孩子抱过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就要抢夺。
“将我小侄女给我！你这个害死她的恶人，有什么资格抱她？别弄脏了她。”宁王怒目圆睁，眼看着就要从欧阳瑾手中夺过孩子。
欧阳瑾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宁王身上。宁王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不准抢我的女儿！谁都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欧阳瑾双目赤红，满脸怒容地吼道。
“你女儿？哈哈哈哈哈……”宁王躺在地上，仰头看着欧阳瑾，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是你的女儿？若不是因为你一味纵容那个萧语嫣，她又怎会如此年幼便夭折离世？这一切都是你的罪过。”
听到这话，欧阳瑾浑身一颤，缓缓转过头去，望向站在一旁神色失望的父皇和兄长。
他抱紧怀中的宁宁，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
“父皇，儿臣恳求您让宁宁与王妃一同下葬吧。这样一来，她们母女俩在地下也能相互陪伴，不至于孤零零的。”欧阳瑾声音哽咽，满含悲伤地说道。
此时，宁王已被平王搀扶着站起身来。
他用力拍打了几下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假惺惺！若是你当初不纳萧语嫣，不带萧语嫣回来，或许人家还能活得好好的，哪会遭此厄运？说到底，就是你害死了她们。”
“够了，五弟！”平王皱起眉头，低声喝止道：“六弟如今已然知错，不要再咄咄逼人了。况且，那毕竟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宁王怒不可遏地用力一挥，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大声吼道：“你难道真觉得他会稀罕吗？告诉你吧，他真正稀罕的是萧语嫣肚子里那个野种！”
“他简直就是有病，特别热衷于替别人养孩子。以前是给安荣养，现在又轮到给从南溪派过来的奸细养了。”
“在他心里，别人家的孩子如同稀世珍宝一般珍贵，而他自己的亲生孩子却像路边的野草一样被他随意践踏。”
说到这里，宁王的声音愈发激动起来，咬牙切齿地继续骂道：“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孩子。”
“看看现在，这不就是上天对他的报应吗？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等到安安那孩子长大了，他肯定会对这个害死自己亲生母亲和同胞妹妹的生父恨之入骨，说不定到时候还会亲手杀了他。”
宁王充满心疼地看了一眼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孩子，冷哼一声说道：“至于顾晨曦为何不肯把安安交给他抚养，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压根儿就不相信他能好好爱护安安，对他连一丝一毫的信任都没有！”
“欧阳瑾，我劝你趁早打消让这个孩子跟顾晨曦一同下葬的念头，门儿都没有！绝对不可能，顾家不会同意。”
“父皇已然降下旨意，宣告你与顾晨曦正式和离。”
“而如今，顾家更是放出狠话，声称绝不会承认安安和宁宁这两个被认为是害死顾晨曦的孩子，甚至扬言就当作从未生育过他们一般。”
“都是拜你所赐啊！不仅是你，就连这两个无辜的孩子，顾家也决然不认。”宁王都替孩子感到惋惜，本该是顾家宠爱的孩子，却被欧阳瑾害的，只怕以后被顾家嫌弃。
“若你当真还念及宁宁的一丝安好，那就赶紧将孩子交予四哥。”
“若是顾晨曦嫁与我二哥，又怎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只可惜啊，父皇向来偏袒六弟，才致使这般悲剧发生。”
“要知道，这顾晨曦的惨死，父皇您也是难辞其咎。”宁王一边说着，一边留意到父皇正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他心头一紧，赶忙撒腿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就在他刚刚跑出几步远，身后便传来一阵清脆的瓷器碎裂之声。
宁王忍不住回过头来，朝着父皇大声呼喊：“父皇，您就是一心偏向六弟，顾晨曦的命丧黄泉，您难道真能置身事外吗？”
“逆子！你速速给朕滚回来！当初，你大哥那般诋毁晨曦之时，你为何不向朕禀报？”
“倘若那时你能及时开口，说不定朕早就下令让他们和离，也不至于酿成今日之惨祸！”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怒声呵斥道。
然而，宁王却毫无畏惧之色，他梗着脖子回道：“为什么？父皇您心中自是再清楚不过了。”
“即便当时儿臣斗胆进言，恐怕您也只会佯装发怒，不痛不痒地责骂大哥他们几句而已，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说完，宁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皇上闻言，微微一愣。
他不得不承认宁王说的是事实。
看向跪着的楚王，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过太监手里的圣旨放到桌子上，“瑾儿，你跟顾晨曦的夫妻缘分是尽了，这圣旨是顾黎夫妻求的。”
“他们不要任何补偿，只愿晨曦跟你断得干干净净，再无瓜葛，孩子顾家是不会让合葬的。”
“毕竟在他们眼里，要不是孩子，晨曦亦不会因为难产而死，孩子你给你四哥安葬吧。”
“如今朕给你两条路，一是带着萧语嫣走，朕会颁布告示说楚王已死，不要再出现。”
“二是你杀了萧语嫣，离开这里去镇守边关，替你二哥守着，也是替安安守着。”皇上垂眉看向他说道。
如果他当真对萧语嫣有情，那就做一对普通夫妇，反正他不可能再有子嗣，威胁不到安安的地位。
“就当作是为父最后护你一次。”皇上为难道。
平王震惊的看向父皇，父皇这意思是二哥继位后让安安当太子？
不过想到顾家好像也能理解， 顾家哪怕再不想要安安，可到底是顾晨曦的孩子，怎么会真的不顾。
而且那是二哥一手带出来的孩子，自是最好的继承人。
“儿臣选择第二条路，儿臣对萧语嫣无男女之情，有的只是恩情，可是那份恩情是她偷顾晨曦的师兄柳风的，如今萧语嫣只是害死儿臣的妻女的仇人，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欧阳瑾如今对萧语嫣只有怨恨，如果不是她的贪心为一己私欲，怎么会造成如今局面。
他跟萧语嫣就不会有交集，亦不会为了她伤及顾晨曦。
皇上闻言摇了摇头，“你这次就当是买个教训，你不该用恩情为借口伤晨曦，你一口一个萧语嫣是你的恩人，她何尝不是你的恩人。”
“刚刚你五哥说的没有错，晨曦就是嫁给你二哥定然会比嫁给你要好得多，你二哥绝对不会用恩情当借口伤晨曦。”
“你让为父很是失望。”皇上摇头无奈道。
“是，儿臣知错。”欧阳瑾咬牙承认。
顾晨曦如果不是嫁给他，必然会幸福，是他有眼无珠，错过那么好的人，明明是他触手可及的幸福，却被他亲手毁了。
“儿臣想要试试，宁宁应该是想要跟她母亲待在一起的，她独自一个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面，儿臣不忍，儿臣想要顾家将她放到晨曦身边。”
“父皇，儿臣求你，帮儿臣要一个恩典吧。”欧阳瑾知道，自己过去是绝无可能的。只怕到时候顾家人会更加不喜宁宁。
如果不是宁宁，顾晨曦亦不会早产而死吧。
皇上摇头，“你还不明白吗？他们为何将孩子给你，无非就是让你愧疚，还有不想要再见到。”
“他们说过，不会合葬，你自行安排或者是让你四哥帮你处理。”皇上对顾家开不了这个口。
“那儿臣自己去求。”欧阳瑾知道皇上不会帮他，抱着宁宁要去顾家。
“六弟，你的伤。”平王看了忙喊道。
欧阳瑾宛若没有听到往外走去，在门口看到跪着的萧语嫣母子。